飄天文學 > 生活因你火熱 >第一百九十四章 劍拔沉埋便倚天
    週日的燕棲湖景區秋高氣爽,涼風習習,遠景鏡頭下的燕棲湖格外美麗而寧靜,清澈的湖水被高曠無垠的天空映得碧藍澄澈,遠近高低不同錯落的幾座青山,恰似一顆顆遺落在藍色的絲綢之中的貓眼石。

    誰能想到兩個小時前的燕棲湖卻是另外一副模樣,這裏飛沙走石,湖水倒灌,像極了甫經一場颶風過境的天災橫禍。

    爲拍出東方不敗神功大成,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磅礴氣勢,《笑-東》劇組動用了多達十六臺全氣象保障設備,在燕棲湖的湖面以及沙灘上小範圍地人爲製造出一場驚世災難大片。

    御空飛行的東方教主舉手投足間狂風大作,電閃雷鳴,石破天驚,還沒全力施爲的她輕而易舉引得天象異變,連帶林間無數鳥獸死絕。

    大自然的自我修復能力一向神奇,配合上劇務和基地工作人員的清場,不到半天的功夫燕棲湖又重新恢復寧靜,只有空氣中依然殘留着微微溼潤的水氣味道。

    而尚未蒸發掉的人工降雨恰好爲湖光山色的外景片場籠罩上一層薄薄的水霧,也讓接下來令狐沖和東方不敗的這場湖邊邂逅的重頭戲能在一片“水光灩瀲晴方好,山色空濛朧雨亦奇”的背景中開始拍攝。

    其實晏清今天做爲演員的戲份相對來說比較簡單,分鏡頭腳本上具體的演員調度描述也就寥寥幾筆:

    …

    “吊着威亞高來高去着亂入東方不敗發功範圍後的令狐沖發現自己有誤傷“佳人”之虞時,他凌空變招使出一招蕩劍式,以三尺青鋒點地接力,在水上綜合平臺的吊臂牽引下,瀟灑地翻飛騰挪墜入湖中。”

    …

    入水後與東方不敗的互動文戲難度稍有提升,但這一切對晏清而言也只是尋常程度罷了,先端出目睹酒被東方不敗糟蹋後的痛心疾首,再演出一番美酒入喉的慨然高歌,驚豔於美人在側的魂不守舍,最後以危機時刻挺身而出的絕世劍客姿態出畫即可。

    而翁懷憬則不然,她的戲份比晏清重得多,這段戲作爲東方不敗體內女性意識覺醒的序章,牽扯着整部影片情節的進展走向,而且此時的“東方姑娘”在令狐沖眼中是位有隱疾的啞巴,需要演員在無臺詞配合的情況下以極有層次和立體感的演技來做相應詮釋。

    …

    小試牛刀發現自己已神功大成後,此時個人偉力達到巔峯的東方不敗,在日月神教內部已無懼原教主任我行的挑戰,可以說“他”補齊了起兵造反再逐鹿天下的最後一塊短板。

    “葵花在手,江山我有!”

    當香肩袒露的東方不敗手挽繡着《葵花寶典》的紅綢貼裏,志得意滿吟着如此大逆不道的反詩時,翁懷憬需要演出身爲日月神教教主那種獨步武林霸氣外露,視天下英雄豪傑爲土雞瓦狗的梟雄氣概。

    …

    在發現有人誤入自己發功範圍後,翁懷憬又得將東方不敗性格中隱忍和警惕的一面展現出來,在保持高戒備抵防狀態的同時將手中的寶典重新倉促着穿好,分鏡頭腳本明確指出需要她詮釋出眼神陰鷙,滿面戾氣,殺心漸起一副鷹視狼顧的野心家形象。

    …

    確認完誤入者身份只是昨日萍水相逢,有過一面之緣且感官還算不錯的酒鬼後,翁懷憬信手抄過男人遺落的粗陶酒罈,她得在鏡頭前端出不經意間恰好想起對方跟自己產生交集的原因。

    似乎正是因爲這壺酒,男子纔不要命地對“他”窮追不捨,一時間好奇心作祟,帶着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瓊漿玉液才能驅使酒鬼如此不惜命的心理,翁懷憬還得凝出慎之又慎地表情來拆開酒封,再極爲細膩地瑤鼻一抽,來側面體現出一位酒國高手對尋常貨色的不屑一顧,繼而纔有東方不敗清清冷冷地將這一大壇酒盡數倒入湖中餵魚的動機。

    …

    在聽到墜入湖中男子痛心疾首的斥責時,翁懷憬解下自己那壺精緻的花雕,隨手扔向她尚不知悉姓名的令狐沖時,翁教授得通過淡漠的撲克臉配合着灑脫的肢體動作演出導演在分鏡頭腳本中要求的超然感覺。

    這種感覺極爲複雜和細膩,有不岔和嘲笑:“沒見過世面的後輩小子,因爲幾斤小燒水酒,追了本尊兩里路?”

    難就難在這種譏諷不能讓看客們感到有惡意,各中更多的是欣賞和調侃:“既然同爲好酒之人,那本尊便讓你見識一下什麼纔是真正的好酒。”

    …

    翁懷憬還得在鏡頭下詮釋出自己扮演的角色是如何受恣意飛揚的令狐沖所感染卸下心防,在平日“威嚴面具”保護下那種東方不敗體會不到的自由自在氣息牽引下主動涉水,一步一步靠近那位很難不讓“他”心生好感的酒鬼。

    …

    倆人在湖中擲酒共飲一壺時,翁懷憬的表演難度更上層樓,在凌空高舉花雕,張開朱脣以最灑脫不羈的姿態來飲酒時,她既要演出男人的俠氣和江湖豪情,又得綻露出雌雄難辨的絕代芳華,畢竟導演的要求是美人既醉而不自知,朱顏酡些又氣自華。

    …

    進到整段對手戲的高潮部分,翁懷憬需要將東方不敗身上兩種截然不同氣質間的矛盾進一步激化,她得帶着美酒入喉的微醺演出男性氣質下喝到興起拿寶典擦嘴的豪爽,中性氣質下對令狐沖潛移默化地認同,女性氣質下油然而生卻不自知的媚態。

    …

    而聽到令狐沖做完自我介紹後,稱呼自己爲姑娘時,翁懷憬必須將臉上所有的表情瞬間轉爲極端詫異下的不敢置信,她還得憤怒又震驚地強行掩飾住這些情緒,再鑽進水底對冒犯自己的男人略施薄懲。

    …

    分鏡頭腳本中形容東方不敗從湖面潛出的臺本僅有簡簡單單十個字:“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這時東方不敗角色本身嬌俏和妍麗的衝擊力和“他”在令狐沖面前故作茫然的不知所措又產生了新的矛盾,翁懷憬得仔細揣摩去維繫住這種脆弱的平衡。

    …

    至於這一幕戲的尾聲,調虎離山引開令狐沖東方不敗小心機得逞後美目濃情的可愛、初次感受到被人保護緩緩凝出的嫣然一笑顧盼生輝…這些表演對於翁懷憬而言反而是小兒科。

    …

    “塵勞迥脫事非常,緊把繩頭做一場;不經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

    翁教授如此這般強調自己的堅持:“玉經琢磨多成器,劍拔沉埋便倚天。”

    大道理晏清不是不懂,《笑-東》劇組整整一下午的拍攝計劃其實也就只有這段重頭戲,但他還是會忍不住心疼自己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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