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居民三三兩兩們從田間回來,歸家的步履悠閒自得,碰上下棋的鄰里還會駐足停留,這些,都使小鎮的生活節奏放慢,讓人迴歸寧靜變得安逸。
溫涼慢悠悠的走在路上,發現小鎮地域雖小,但喫喝玩樂的場所一應俱全。
溫涼很喜歡這裏,走在一條寬闊平坦的大道上,永遠不知道下一秒會看到什麼,小鎮的一切於她而言都是新奇的。
走過售賣萬泉鎮特產的小喫攤位,溫涼手提涼糕繼續向前,碰到在紀念品店門前合影的欒司潔和呂賢。
“溫涼,幫我們拍張合影。”欒司潔把手機遞給溫涼。
欒司潔挽住呂賢側首看他的畫面,被溫涼定格在最美一瞬間。
溫涼交還手機時心想:真羨慕她們可以整天都形影不離的天天在一起。
“謝了。”欒司潔看到照片很是喜歡,她對呂賢說:“你看,溫涼照的比傅御風幫我們照的好看!”
“你怎麼說話呢!”呂賢糾正欒司潔:“是拍的都好看!因爲女主角長的好看。”
溫涼被塞“狗糧”,她聽欒司潔提及傅御風,於是她問欒司潔:“你們看到傅御風往哪兒去了嗎?”
呂賢手指鎮外的方向:“他說是要去前面的戲服店裏轉一圈,戲服店就在鎮口的戲臺旁邊。”
“我也去看看。”溫涼迫不及待要去找傅御風,她不忘解釋說:“戲服店我還是沒見過呢!”告別欒司潔和呂賢,溫涼走馬刮花奔向戲服店,一路上不忘留意行人,生怕錯過折返的傅御風,戲曲是傅御風的專長,他在戲服店一定有很多話,我要去和他說說話
。
在溫涼找到戲服店時,店內一片漆黑,門口掛着一張手寫提示牌:店主外出,暫停營業。
一路上也沒有看到傅御風往回走,他會去哪裏?
溫涼環顧戲服店四周,沒有看到傅御風身影,她難掩失落戴上耳機走向鎮外,打算去鎮外的田野裏走走。
鄉間田野最多的就是蟲子。
溫涼從小對蟲子就有深深的懼怕,她遠遠看見蟲子就會立刻繞道而行。
地上爬的蟲子還能走開離得遠遠的,然而帶翅膀會飛的蟲子,往往令溫涼無處可逃,有時蟲子和狗一樣,被人驅趕或是見人逃跑,就會惡狠狠的向人衝過去。
溫涼不敢揮手趕走那隻飛蟲,因爲在她六歲時曾這樣做過,結果是那隻飛蟲纏上了她的頭髮拽都拽不掉。
溫涼不敢跑遠離開,因爲在她九歲時曾這樣做過,結果是她被那隻飛蟲追逐了整整一節體育課。
溫涼僵在原地,她讓自己保持不動,只要我不動,它會飛走的。
可是,溫涼想起十一歲的暑假,面對牆上一隻手掌大小的蜘蛛,她選擇一動不動,結果蜘蛛順着她的手爬到了她的身前。
“溫涼,你站着幹嘛呢?”傅御風的到來,將快要墜將快要墜入地獄的溫涼,一把從地獄邊緣拉回人間。
傅御風用手將飛蟲趕走,他轉會身安撫溫涼:“別怕,已經飛走了。”
溫涼死死抓住傅御風的衣角,像是拽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她怯怯地從傅御風身後探出頭來看:藍盈盈的天幕中一絲雜色也沒有,陽光灑落田間一片金燦燦的碎箔。迷人的風景讓溫涼放鬆下來,她感覺自己的手,蹭在傅御風衣服上在微微發癢,於是她低頭去看,原來是那隻不見的飛蟲,藏在傅御風身上,正挨着溫涼手指邊,要
爬上她的手背。
“啊!”溫涼瘋狂揮動手掌,胡亂地拍打着空氣,以擺脫飛蟲及飛蟲帶給她的驚恐。
前所未有的恐懼讓溫涼幾乎窒息,她傾身後退跌坐在地,飛蟲似乎是認準了溫涼,一隻在向她逼近,溫涼邊哭邊用自己的方式試圖趕走飛蟲。
面退突然尖叫失控的溫涼,傅御風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見到蟲子從自己身上飛走,他立刻撿起地上從溫涼手裏掉落的塑料袋,擋在溫涼身前。
傅御風用袋子網住飛蟲,把袋子口繫緊扔在地上,用力剁腳直到袋子和飛蟲都在嵌在地上。
“溫涼,沒事了。”傅御風蹲下面朝溫涼:“你看,它已經死了。”
溫涼把頭從兩膝之間擡起,眼前的傅御風身影高大,彷彿是一位英勇的王子,在絕望的深淵前拯救了自己。
溫涼順着傅御風手指的方向看去,面帶淚痕心有餘悸,在她確認飛蟲已死後,還是熱淚不止,邊哭邊向傅御風訴苦:“蟲子……這東西,它太嚇人了!”
“我知道。”傅御風拍拍溫涼的頭,聲音很輕很柔和,他慢聲細語地問一下:“不哭了好嗎?”
面對這樣溫柔到極致的傅御風,溫涼鬼使神差的邊點頭邊落淚:“好。”
“你呀!”傅御風揉揉溫涼的頭:“說好的不哭呢?”
溫涼眼中含淚,她跳起來說:“我心疼我的涼糕,沒喫完就掉地上了,都是這隻死蟲子!”
“我還心疼我自己呢!”傅御風站起身抱怨:“過來和你打招呼,結果被你給嚇到,我到現在還沒緩過來呢!”
溫涼覺得哪裏不對:是哪兒呢?
溫涼琢磨着傅御風的話,她反應過來:“你才和蟲子一樣!”
傅御風笑而不語,他擡頭看看天色,對溫涼提議:“走吧,我們回去,給你買涼糕。”
溫涼破涕爲笑:“好!”
“傅御風,你唱戲給我聽好不好?”
溫涼和傅御風並排走着,她一路上偷偷地看了傅御風好幾回,每次在快要被發現的時候,她都會佯裝在看傅御風身後的田地。
春風吹動着傅御風單薄的衣衫,陽光拉長傅御風修長的身影,眼前的男孩越發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人。這讓溫涼很想要,傅御風一展歌喉,讓田間所有的人都知道,傅御風於自己而言是怎樣美好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