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情?”
傅御風看着她,說道:
“你還記得你父母過世的事情嗎?”
溫涼渾身一震。
她怎麼可能忘記!
她的親叔叔親手設計害死了她的父母,這筆賬,放在誰家都沒這麼的讓人心涼。
六年過去了,溫涼回國以來,這還是*有人在她面前提起這件事。
過往的一切經過時間的沉澱,在快節奏的社會生活中,早已經被人所遺忘。只有經歷過的人,傷痛卻一直被埋在心裏,不曾隨着時間而逐漸變淡。
傅御風看到溫涼這個樣子,心中不忍,伸手把她抱進懷裏,說道: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再過一個月,就是你父親和你母親的結婚紀念日。在這樣一個特殊的時間裏,犯過錯的那些人,也應該受到應有的懲罰了。”
溫涼神色平靜。
在剛剛知道這個消息的那一年,是她的抑鬱症還沒有完全康復的那一年。突然回國,又突然知道了父母當年意外死亡的真相,得知當年的意外,只是她的親叔叔設計的一場陰謀,溫涼內心的衝動,她到現在都還記得。她當時是真的想衝進
監獄,把溫如慕直接殺死在裏面的。
可是在她回國之後,突如其來的,就是爺爺去世的消息。
消息來得太過猛烈,她甚至還沒有心理準備,就要面對着自己失去了至親的疼痛。
父母早亡,親生叔叔是殺害自己父母的兇手,唯一疼愛自己的爺爺,也突然離世。溫涼當年的無助和孤單,都在那一刻涌了上來,悲傷的幾近窒息。
溫涼不是一個心裏脆弱的人。
這一點,從她在被她叔叔嬸嬸折磨了這麼多年,才爆發抑鬱症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來。這個姑娘天生樂觀,但是那一年,卻是她心理最陰暗的一年。
在得知了溫如慕的所作所爲之後,她又痛又恨,差點窒息。
沉默半晌,溫涼纔開口說道:
“我暫時還不想提這件事。”
事實上,溫涼這次決定回國,其中最大的一個原因,就是爲了申訴,把溫如慕徹徹底底的投入監獄,走法律程序爲自己的父母伸冤。
但是當這一天真的到來的時候,她又突然膽怯了。
溫如慕,他畢竟養育了她這麼多年,就憑他當年的所作所爲,是可以判處死刑的。她真的要親手把養育了自己這麼多年的叔叔,給送上絕路嗎?
溫涼不斷的問過自己這個問題,可是她沒有找到過答案。所以只能選擇逃避。
傅御風低聲說道:“涼涼,我明白你的心情。你的叔叔固然是養育了你這麼多年,但是同樣的,他也享受了這麼多年。這麼些年,在東城聲望名利都收穫的十分豐富,這是他之前你父親在世的時候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做了錯事,又逃避了這麼多年,你欠他的養育之恩,原本就是他應該還給你的東西,你早已經不欠他了,倒是他,欠了你父母這麼多年,
也是時候讓他去找你父母,還有爺爺奶奶賠罪了。”
“傅御風,你不要說了,這件事先不要着急,我要好好的想一想。”
傅御風不想逼溫涼。
今天突然提起這件事,也是因爲最近無意間得知,溫如慕被拘禁了這麼久,忽然要開始上訴了。
他覺得沒必要耽誤下去,纔對溫涼提起了這件事。
至於溫如慕大的行爲動作,他沒有告訴溫涼。
本來就不怎麼深厚的親情,就讓它保持着一個美好的形態吧,也沒必要把這層窗戶紙捅的很爛。
因着傅御風這天的一句話,溫涼連續兩天都沒有睡好。
回來以後,傅御風陪着溫涼休息了一天,在次日就早早的去了公司上班。
溫涼狀態不佳,在傅御風離開之後,又在南山住了兩天,努力調整好心情之後,纔在第三天出門去了星辰。
溫涼這次離開,去了法國將近一週的時間。
看到她剛一進門,小麗等人就瞬間圍了過來。
“老大,你可算回來了!你這段時間都去哪裏了啊!傅總和我們都快急死了!”
“就是就是,老大,你可不厚道啊,你出門也不告訴我們,你可沒看見,傅總來找你,發現沒找到以後,那個臉色恐怖的,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第二遍了。”
溫涼好笑的看着她們,說道:
“我沒去哪裏,只是去法國看我兒子了。還有,哪有你們說的那麼誇張,你們口中臉色難看的傅總,這次是陪着我一起去的!”
小麗震驚的看着她。
“真的嗎?可是傅總是在您失蹤之後才找到店裏來的。老大,肯定是你先跑了,然後老大追了過去,對不對?”
溫涼臉色一僵,沒有話說了,就開始趕人。
“哎呀,上班時間,問這些幹嘛,快乾活去,幹活去!”
小麗她們跟溫涼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也漸漸的摸到了一些她的秉性,聞言笑哈哈的說道:
“哦呦,你們快看,老大她害羞了,害羞了!不知道我們傅總到底做了些什麼男友力爆棚的事情,讓我們老大這麼害羞!”
溫涼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
“李小麗!”
小麗連忙舉雙手投降。
“老大,我知道了,我錯了,我這就去幹活,這就去幹活!”
直到他們散去,店裏才徹底的安靜了下來。
溫涼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店裏的情況,然後才起身上了樓。
二樓跟她離開的時候沒有什麼區別,小麗這個姑娘特別愛乾淨。在她管理店以後,把店裏面的所有的東西都整理的十分有序。
特別是在知道了這些書畫都很貴之後,小麗照顧它們更是用心,幾乎每隔一段時間都要跑上來看看書畫還在不在,謹慎的樣子跟害怕被小偷偷走一般。
溫涼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就進到了畫室開始準備畫畫。
這是她的一個習慣。從一個地方回來之後,都要畫一幅畫,把自己的心情給記錄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