祕書擡眸看去,連忙又低下頭,“林股東。”
“沈總在嗎?”被稱作林股東的女人一身雍容華貴,緩步往裏走來。
祕書連忙點頭。又見電梯門打開,一衆眼熟的股東都到了。他不覺屏住呼吸,便見一羣人往沈梁匯的辦公室走去。眨眼的功夫裏面就傳來吵鬧聲,祕書一縮脖子正要溜就被
人逮住領子。
“怎麼回事?”路容問道。
祕書壓低聲音道:“股價不知道怎麼回事就開始跌了。”路容心底明白了,這些股東都是來興師問罪的。平日裏不見做了什麼事,來找茬倒是一把好手。往裏走去,就聽股東厲聲質問道:“我不管你怎麼做,明天你
必須給我們個交代!”
“你知不知道我們損失了多少錢?”
“沈梁匯,你背地裏是不是揹着我們幹了什麼事?你想轉移沈氏的資產?”沈梁匯壓低聲音解釋着,許久才安撫了一衆股東。路容看着人陸續走出來,捏緊自己帶來的保溫盒緩步走進去。就見沈梁匯坐在辦公桌前,有一搭沒一搭地
捏着太陽穴。
“喫點東西嗎?”路容溫柔地道。
沈梁匯嘆了口氣。
“這股市有漲有跌的,很正常,這些股東就是小題大做。”路容走到他身後輕輕地捏着肩膀。
沈梁匯闔上眼眸,總覺得舒心了很多。路容長相雖然不比溫涼的生母,但是溫柔體貼。他啓脣道:“這次股價跌的迅速,很不正常。”
“也不知道是誰在背後給我使絆子。”
路容眼珠子轉了轉溫聲道:“公司的股價怎麼能穩住?”
沈梁匯沒吭聲,良久後才長長地嘆了口氣。
“那恐怕就要看傅總願不願意出手了。”路容面上露出喜色,還未明白這件事的重要性。軟下了身子來,下巴擱在沈梁匯的肩膀上,“薇薇最近和傅總走的很近,傅氏集團的電影,傅總還專門給她安
排了角色。”
沈梁匯睜開眼睛,“當真?”
“可不是,今天還約了傅總一起喫午餐。”路容盤算着時間,“也該回去了。”
沈梁匯面容陰轉晴,“那你讓薇薇和傅總提一句,只要傅總肯出手這件事輕易就可以擺平。”
“好。”路容輕笑着。
沈梁匯也一掃愁雲,“薇薇真是有出息了。”
路容捂嘴輕笑。
可不是嘛。那日宴會她還以爲傅御風會大發雷霆,沒想到他不光不在意,反而還給沈薇安排角色。這明顯就是偏愛,興許真如沈薇所說,傅御風要的只是孩子而不是溫
涼。
“那我去跟薇薇說說。”路容拎起包就走出去,高跟鞋叩擊地面的聲音清脆。
沈梁匯看着她的背影,到底是當年沒做錯。
轉眼就是第二天。
溫涼前往傅氏集團,今日的試戲只有副導演在了。她看了一會兒就有人過來,低聲道:“傅總要見你。”隨即說話的人朝外走去,溫涼也連忙跟上。電梯一直到了頂層才停下,溫涼同着她走向不遠處的辦公室。對方敲了敲門,裏面就傳來傅御風略帶威嚴的聲音
,“進來。”
溫涼緩步走進去。
辦公室的空間很大,迎面就是辦公桌。桌上擺放的很整齊,旁側是綠植。傅御風長身玉立於寬大的落地窗前,幾乎將整個城市的風景都納入眼底。
腳踩着柔軟的地毯,溫涼走過去,“傅總找我有什麼事?”
“溫涼。”傅御風回身,口吻似有幾分無奈,“不用這麼叫我。”
他一身西裝筆挺,輪廓清晰又深刻。逆着光的面龐幾乎被籠罩上了一層柔光,嘴角微微勾起。神色溫柔又無奈,彷彿在看自己不懂事的小貓小狗。
溫涼心中的熟悉感又回來了。
“滕遠你認識?”傅御風步入正題。
溫涼點了下頭。
她正準備解釋自己和滕遠並不算熟悉,傅御風便道:“你覺得男二這個角色他怎麼樣?”
“形象很不錯,但是演技好像不過關。”溫涼想着那天嚴導暴躁的樣子。
應當是不會選滕遠了。
“那就是還不錯?”
溫涼擡眸正準備啓脣,傅御風修長的手指輕敲桌面,“那就定下來吧。”
“可是嚴導……”
“你喜歡就好。”他道,“不用顧忌其他人的看法。”
溫涼心裏忍不住嘟囔一聲,其實她也不喜歡滕遠。
這個人心眼太多。
“傅總。”莫正尋走進來,瞥見溫涼立刻將準備出口的話嚥了回去。
傅御風的目光從始至終沒從溫涼身上移開,對於剛進來的莫正尋也只是輕輕地點下頭道:“你說。”
“沈小姐想要見你。”
溫涼聽見這句話,目光不自覺地移開。
“不見。”傅御風頓了下又道,“告訴她我不在。”
莫正尋點點頭。
溫涼掃了眼旁側的綠植,“傅總沒事的話,我先下去了。”
“去吧。”傅御風道。溫涼胡亂地點了下頭,她轉身走出去。資本主義的剝削者撒起慌來真是草稿都不用打,誰不知道他在傅氏集團。他倒也不怕沈薇被糊弄的美人垂淚,到底還
是要他哄。
而傅御風則是捏起桌上的照片,眸子微微眯起,神色流露出幾分不悅。
“沈小姐似乎不打算走。”莫正尋走進來。
傅御風點頭,不甚在意地道:“那就讓她等着。”
莫正尋瞥了眼傅御風手中的照片,便見他手指轉動。將照片抵在他眼前,問了個叫他不知道怎麼回答的問題,“他比我如何?”
莫正尋這才發現傅御風看的照片是滕遠和溫涼。
兩人似在說話,距離有些近,其他也沒什麼曖昧感可言。
“傅總自然比他好。”莫正尋知道眼前這個人吃了飛醋,忙道,“傅總身價豈是一個不知名的小明星可以比的。”
傅御風頷首。
許久後才道:“既然不知名,你怎麼知道他是個小明星?”
簡直就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莫正尋擠出笑容道:“他來試過鏡。”
哪裏只是試鏡。傅氏集團對着的廣場大屏上,滕遠那張臉已經快成常駐客了。他又不瞎,整天看怎麼可能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