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薇口吻滿是嘲諷,目光鄙夷地看着路容,“不會爲難我們,你在想什麼?傅御風那種人怎麼可能不會爲難我?”
“他一定會抽了我們皮,扒我們的筋。”
“只有你這種蠢貨纔會覺得我們能全身而退。”
路容渾身一顫,腦子幾乎無法轉動。
她哽咽着道:“薇薇,那我們怎麼辦啊?”
“怎麼辦?”沈薇轉眸看着昏迷的溫涼。
“你滾吧。”
路容看着她,有些不解。沈薇冷聲道:“滾!”
“薇薇……”
沈薇拉開車門下車,又猛地扯了路容身側的車門。一把拽住她,用力地將她扯下車。
路容根本沒站穩,登時間摔倒在地。
她難以置信地看着沈薇,“還記得你說過什麼嗎?”沈薇居高臨下地看着她,路容一臉茫然。
“你說這輩子我都會過的比她好,我會成爲真正的公主,我纔是沈家真正的女兒。”沈薇自嘲地笑了下,妖冶穠麗的面容浮現出偏執。
她很小的時候,路容是個演員。
但在其他人眼裏,她是個戲子,甚至,就是個古代煙花巷子裏那樣的女人。畢竟沈梁匯是個孬貨,他不敢讓他的正室知道自己在外面有個情人,還有個和溫涼差不多的女兒。所以他一個月或者兩個月或者更長的時間,才能抽空來看
一眼沈薇。
這個時候,他會拿上一筆錢,但是不會太多,因爲擔心他的正室會發現。
不過路容會很滿足,他們會廝混那麼幾個小時。然後沈梁匯就會穿上西裝和沈薇說幾句話,再用一些說過千百遍的話搪塞路容。
路容很好騙,她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蠢貨。
她堅信自己在投資有未來的股票,不過她也不算特別蠢。除了沈梁匯,她還有其他的男人,不過沈梁匯這輩子都不可能知道了。
他這個自以爲是、眼高於頂的蠢貨根本想不到路容會有這樣的心思。
然後那個家裏就會有沈薇不認識的男人,房間裏會發出奇怪的聲音。
之後男人就會和進去時是一樣的衣冠楚楚,他們會和沈梁匯一樣給她糖果或者其他的。再誇她幾句,然後假模假樣地關心她幾句,最後離開。
她生活在地獄,而有人在天堂。
路容曾經帶着沈薇偷偷地看過溫涼和她母親,在奢侈品的專櫃後,在貴的只能觀望的餐廳外。
溫涼被一個看起來十分有氣質而且漂亮的女人牽着,她們有說有笑。不得不說齊明嵐是個典型的世家小姐,她有品位又優雅,渾身上下都是名牌。但比名貴的衣服首飾更加引人注意的是她的氣質,那種常年生長在溫室內的氣
質。
而她一手培養的溫涼自然如同公主一般。
“薇薇,你當然是沈家唯一的女兒。”路容眼眶通紅地伸手握住她,“溫涼她……”
沈nbsp;沈薇猛地甩開她的手,路容怔了下。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去沈家嗎?”沈薇垂眸看着她,目光深刻,裏面好似蘊藏着什麼東西。
沈薇嘴角扯了下,露出個不像笑容的笑容。那時候她不過四歲,很想見沈梁匯這個所謂的爸爸。鬧過也哭過,路容就帶着她去沈家附近偷看。
誰知道被齊明嵐發現了,這個女人比路容還要愚蠢,她完全沒有懷疑什麼。甚至還請她們進去喝茶,那是沈薇第一次邁入天堂。
進入的草坪打理的平整,雖然是秋季但是完全沒有多餘的落葉。兩旁開着各式的花,而大廳金碧輝煌,茶几上擺放着一束玫瑰。
齊明嵐讓傭人給她們上茶,而她上樓叫溫涼起牀。那是沈薇人生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卑賤,她沾着泥水的鞋和光潔的大理石地板格格不入。
身上洗褪色的衣服更是簡陋無比,而那個和她同父異母的姐妹,穿着粉色的蓬蓬裙。頭上帶着鑽石做的王冠,化了精細的妝,聲音溫柔地向她們問好。
她沒有鄙夷路容和沈薇,但卻讓沈薇更加的難受。
明明是同一個父親,爲什麼一個生活在天堂一個生活在地獄。
然後沈梁匯回來了,他驚詫萬分地看着路容和沈薇。然後假裝不認識她們的把她們請走了,之後就和齊明嵐還有溫涼一起離開了。
他們坐在昂貴的賓利上,去參加溫涼的生日宴會,沈梁匯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她們。
那時候沈薇不過四歲,但她清楚了一件事。人和人是有卑賤之分的,她和路容是沈梁匯不能公之於衆的醜聞。
當時天黑了,路容蹲在沈家別墅門口抱着沈薇說:“薇薇,你要記清楚這個地方。以後這裏會是我們的家,只有你纔是沈家的女兒。”
沈薇記了二十年,她的人生也有十幾年是這樣暢快的度過的,可溫涼又回來了。不僅回來,還搖身一變成爲了傅御風放在心尖兒上的人。
昨晚看着傅御風抱走溫涼的瞬間,沈薇恍惚回到了二十年前。
她還是那個衣着破舊、卑微又可憐又低賤的三兒的女兒。
掙扎了十幾年,她依舊不如溫涼。這像是一個夢魘,幾乎要把她逼瘋。
“薇薇,你聽媽媽話。還有以後呢,傅御風他哪裏是想要溫涼,他想要的只是孩子。”路容慌亂地道,“咱們以後有機會收拾溫涼。”
沈薇看着她,“沒機會了。”
她猛地甩開路容,轉身上了駕駛座。車子迅速發動,甩了路容一臉的尾氣。沈薇不停地提速,又轉眸看着後座的溫涼。
她睡得恬靜,輪廓之間還有幼時的模樣。
沈薇輕輕地笑了聲,既然不能殺了她,就是毀了她。這輩子,溫涼絕不能過的比自己更好,絕對不能!
十幾分鍾後,疾馳的車輛停下。路容嚇得渾身發抖,轉眸就見裝備精良的治安員和傅御風齊刷刷地下車。
而沈梁匯也緊隨其後,不等其他人開口,沈梁匯就衝過來,他揚起巴掌對準路容的臉。
“啪”的一聲,路容被扇的倒在地上。“溫涼呢?”沈梁匯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