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學校的圖書館去不得,蹭蹭別人學校的圖書館總行吧?溫涼選擇了隔壁的隔壁,滬海科技大學的圖書館當據點。

    但是,她的學校剛好在江邊,所以不管去哪個學校,都要經過滬海交通大學信息工程學院的“領土”。

    夜路走多了總會遇見鬼。

    這一天她終於又遇到了那個她怎麼躲都躲不掉的,都快兩個月了還不放棄發短信的幼稚鬼李頡。

    簡仙她們還以爲自己在跟他談戀愛呢。

    好吧,既然怎麼逃都逃不掉,那就面對這慘淡的人生吧。

    她找了一家咖啡館,威風凜凜地坐在了他對面的位置上,開始了正式會談。

    “你可以不給我發短信了嗎?事實上我根本沒有看,收到就刪除了!”溫涼決定用這一句話結束戰鬥。

    “你可以不看,但沒有權利管我發不發!”李頡這個小子看樣子忘了自己的厲害了.

    溫涼望着他,後悔自己讀多了書,沒文化的話應該能直接上手了吧,可惜打人是犯法的,這小子再欠扁,自己也不能使用暴力。

    真正的暴力是不能使用了,但是威脅一下他應該還是可以的!

    她決定不再裝淑女了,“李頡同學,你還記得自己當初被人叫【小懦夫斯基】嗎?那就是我的傑作。

    不好意思,我就是當年那個把你推到噴泉池子裏,害你被人嘲笑了很多年的溫涼,只是現在改名字了而已!”

    “嗯,我知道,我早就知道!”

    “你……你……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在去手錶廠的的士上遠遠地看到你就知道了!”

    “那你……那你……”溫涼又傻了,怪不得手錶廠的人給他起了個“二毛子”纔會用的外號。

    原來這個人一肚子壞水,把自己溜了一圈自己還在幫他數錢,“那你還敢說要來追我?你在玩我嗎?”

    看到目露兇光的溫涼他也不怕,就簡短地回了一句,“因爲我相信緣分!”

    “好吧,緣分也分很多種,有良緣,也有孽緣,我覺得我們倆屬於第二種,你到底看上我哪裏了,我改還不行嗎?”

    “因爲你又漂亮,又聰明,又很有活力!”李頡繼續說道,“這些你要怎麼改?”

    “你眼睛瞎了嗎?我覺得你應該去看一下眼科,那邊那個中醫大學的藥趕緊去開幾味回來,別耽誤了病情!還有,我哪裏聰明瞭,要是聰明能被你玩的提溜提溜的轉嗎?至於有活力,心情好的時候是活力,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是暴力——你,聽明白沒有,不要逼我

    使用暴力!”

    “你不會的,你跟小時候完全不一樣了,你小時候確實是跟假小子一樣,現在再裝也不是那個味道。

    你是高考狀元,那些書讀進你的肚子就變成你的一部分了,你不覺得自己現在的氣質跟以前不同了嗎?”

    溫涼拿着這個始終不肯始終不肯低頭的李頡毫無辦法,只能對他說,任他發多少短信自己都不會動心的,勸他趕緊換個山頭,不要把時間浪費到自己的身上。

    李頡又是那句話:你可以不接受,我可以不放棄!

    溫涼又被李頡的騷操作擺了一道。

    這個不怕死的,不但沒有退縮,竟然還鬥志昂揚。

    既然有人不看自己的短信,那就換一個方式,第二天他就捧了一束玫瑰花守在了宿舍門口。

    還特意收拾了一下:潔白的襯衣,筆直的西褲,再加上一雙一塵不染的高檔皮鞋,這麼捯飭了一下,那模樣也確實不賴。

    他和她的緣分本來就在09屆新生當中被傳得神乎其神,那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新生們各個都爲這男生的勇敢加油。

    溫涼看着簡仙、譚婉婉瞪的溜圓的眼睛沒辦法拒絕他呀,那可是令自己動了凡心,有空就去“私會”的“男朋友”!

    第一次有人送花給自己,還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不喜歡出風頭的她再一次出了風頭,她的臉燒得紅彤彤地,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這羞澀的模樣也把鼓足了勇氣破釜沉舟的李頡弄害羞了,送完花,不顧這些對愛情滿懷期待的女生們的起鬨,他就在一片歡呼聲、掌聲中遁了,留下了一地

    雞毛給溫涼收拾。

    溫涼捧着他送的花到了宿舍,簡仙在她身邊仰天長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便你吧!”

    這件事唯一的好處就是簡仙和譚婉婉不再懷疑她不肯不簽單身合同的動機了。

    王菲菲後來也打來了電話,哭的稀里嘩啦,說,“溫姐姐,你真的不跟我們在一起了嗎?談戀愛其實也沒什麼關係。

    談到不要自己的事業那就真的不好了,要不你跟他商量一下,不要這麼招搖可以嗎?地下戀可以吧!”

    嬸嬸帶着不甘不願的溫涼回到手錶廠之後,叔叔也知道她跟自己沒有什麼感情,偷偷地跟鄰居說,自己以後得靠錢養老,指望子女是指望不到的。

    後來,簡徵英年早逝,這個自私自利的男人竟然也生出了同情之心,再也不絮叨養孩子有用沒用這樣的話了,但是依然很看重錢,只能進不能出。

    所以,他才迫不及待地喫下【元瑞娛樂】給他畫的大餅。

    嬸嬸也是生氣了不理他,他又後悔了——後悔也來不及了,他自己把自己氣到住院。

    那是他第一次住院,這個平時生病都是自己隨便買點藥喫喫的小氣男人,哪裏看得了醫院每天放在他牀頭的賬單。

    經過簡徵的培訓,那些數字代表多少錢他心裏還是有數的——這錢就像沒關閘的自來水嘩嘩地往外流,就好像是用刀子挖他身上的肉,能不疼嗎?

    他不停地鬧着要出院,說醫院太黑了,醫生都是在騙人,人進來了之後,有用沒用的檢查都要做,就是在浪費錢。

    直到他隔牀那個看起來比他臉色還要紅潤的病人,在醫院裏發病都沒搶救得回來,他才消停。那個他覺得肯定是白養了的溫涼租了醫院的一張摺疊椅,陪牀陪了十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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