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媽的動作很快,不出班歌小時,就端着一碗熱騰騰的皮蛋瘦肉粥敲開了溫涼的房門。
“太太,粥好了。”
溫涼接過張媽手上的粥,禮貌的道了聲謝,還沒有轉身,就聽見張媽充滿笑意的聲音響起:
“太太,給先生的粥已經盛好了,現在就在下面放着呢,您看是我一會兒給先生端去,還是您去?”
溫涼的腳步一頓,整個身子僵住,慢慢的思考了一會兒,才轉投,對張媽說道:
“張媽,您給他端過去就好了。”
張媽笑容微微一僵,有些納悶兒的看了一眼溫涼,又低下頭,說道:
“行,那太太,您先喝粥,等過一會兒喊我,我上來給您把碗拿下去。”
溫涼連忙擺手。
“不用了,張媽,一會兒我自己下去就好。您先去給傅先生端粥吧。”
張媽又應了聲是,轉身離開了溫涼的房間。
傅御風正在辦公室裏忙工作。
引薦的一頓飯喫的他心裏十分的不舒坦。除去溫涼的關係不談,溫如慕在生活周圍表現出來的態度更是十分的令他反感。
傅御風起身走到辦公室大面積的落地窗前,灰濛濛的天空,如明珠蒙塵,沒有一點亮色。河岸並非不能自己單獨做這次的南城壪項目,相反,河岸作爲一個跨國的大公司,這些年的發展已經遠超國內的其他一線集團,甚至想打敗東風集團,也是有這個實力的
。
可是傅御風卻不想太過高調。回國後就立馬拿下一個南城壪項目,恐怕是傅御風做過最高調的事情。身處東城的中心地帶,南城壪初期政府設立的是一個度假村工程。傅御風考慮到了這個地方對東城
以後發展格局的影響,纔會一反常態的讓易凡強硬出面,拿下了南城壪項目。東風集團現任的掌舵人是吳承東,不是傅家人,但其家族算是跟着傅仲伯一起打天下的元老,傅仲伯對人一向親厚,事成之後直接分給吳義仁了10%的公司股份,想讓大
家一起發財。傅仲伯死的時候傅御風不在國內,是家中衷心的管家和律師前前後後安排的後事。等傅御風處理完事情馬不停蹄趕回國內的時候,傅仲伯已經安靜的躺在了冰棺裏,眉目
祥和。
傅御風強忍着悲痛爲傅仲伯守了三天的靈,直到老人下葬,他纔有空下來處理其他的東西。可令人大跌眼鏡的是,還不等衆人反應過來,原來在老總裁身邊一直效力的首席祕書詹博恩,突然以老總裁的名義召開了股東大會,會上以前陪着傅仲伯一起打天下的一羣老股東們紛紛倒戈,以傅御風斷腿爲理由,強烈建議除傅仲伯以外,股份最多的股東吳義仁,他的孫子吳承東上臺,繼任東風集團總裁。詹博恩還在現場代替老總裁,
向吳承東投了一票。
而這一切,傅御風完全沒有接到消息。
bsp;知道這一切的時候,事情已經成爲了定局。傅仲伯的律師因爲前後操辦葬禮的事情,竟然對這件事情也一無所知。
傅御風對於這一切只是嗤笑一聲。沒有說一句話,更沒有做出過要拿回東風集團的意思。看得律師在一邊着急的不行。
傅御風深深地吸了口氣,之前沒有動手,是因爲河岸集團的工作重心還沒有完全轉移到國內,他不想那麼折騰,中間瞻前顧尾。而現在……
張媽敲了敲門,聽到裏面傳出傅御風的聲音,推門進來,對着傅御風笑了笑,說道:
“先生,太太說您晚上也沒喫什麼東西,讓我給您送點粥上來。您快過來趁熱喫點兒吧!”
傅御風的動作微微一僵。
“她讓你送過來的?”
張媽一臉笑意的點點頭。
“是啊,我問太太要不要親自給您送過來,不過太太拒絕了,可能是怕她來了影響到您工作吧。”
現在的年輕人,談起戀愛來不都是什麼都做不進去,只想時時刻刻黏糊在一起的嗎?
張媽心裏暗暗地想道。
傅御風嗤笑一聲,心中明白,溫涼哪是怕什麼影響他,應該是害怕自己生氣遷怒到她身上,這纔不肯過來的吧!
不過……
傅御風走近,看着張媽把一碗做的香滑軟糯的皮蛋瘦肉粥放在桌子上,心裏有那麼一點點的安慰。
這女人,還算沒有黑心肝到是非都分不清。
他心裏想道。
兩週之後,是河岸集團在中國總部的成立儀式,按例,傅御風需要出席。
一大早,溫涼就從被窩裏爬起來,想到南山別墅距離公司的距離,她重重的嘆了口氣。
這兩週以來,爲了能準時的趕到公司,她每天天不亮就得爬起牀。傅御風雖然整天看不見人影,但是卻專程爲她安排了一個司機,每天負責接送她上下班。
溫如慕這段時間沒有來過公司,溫涼暗暗鬆了一口氣,溫如慕不在,她的確可以省下很多麻煩。
溫涼洗漱完畢後就頂着一張還沒睡醒的臉下了樓。
可令她沒想到的是,竟然在大廳裏看到了傅御風的身影。天氣已經逼近十二月,大廳裏開着暖氣,卻依舊抵擋不住從門縫裏鑽進來的寒風,傅御風坐在輪椅上,身上穿着一身藍靛絨的西裝,繫着一根淡藍色的細領帶,外面一件
黑色的長款大衣,微微繃緊了下顎,一股清冷的氣質傳出,混着風雪,將他整個人襯的更加卓爾不凡。
溫涼下樓的腳步頓了頓,慢慢的走下來,正在整理衣服的傅御風似乎是有心靈感應一般,轉頭朝她看了過去。
溫涼今天穿着一件奶白色的小棉襖,下面配着一條深藍色的闊腿褲,臉上畫着淡淡的妝容,雙手侷促着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看到傅御風朝自己看過來,她咬了咬下脣,猶豫着開口:“那個……那個,你今天是要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