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御風坐在書房辦公桌後的大班椅上,手裏拿着一份文件翻來翻去,看到易凡進來,他擡了擡眼皮,狀似無意的問道。
“都安排好了嗎?”
易凡抿脣不語,動作緩慢的走到傅御風的身邊,微微低頭。
傅御風等了一會兒沒聽到易凡的聲音,放下手中的文件,擡起頭看了他一眼。
“問你話呢!”
易凡乾咳了一聲,十分爲難的說道:
“總裁,太太和蘇小姐非要住在一起,我勸了好久都沒什麼用,甚至還被反威脅,想着反正只是今天一晚上,所以……所以就……”
傅御風眉眼黑沉。
“什麼一晚上?”
易凡連忙把蘇乘在大廳裏對他說的那些話跟傅御風詳細的說了一遍,看着傅御風神色不明的臉,他忍了忍,沒有忍住,開口說道:“總裁,太太今天遭遇了老總裁的事情,本來心情波動就比較嚴重,您現在強硬的讓她回主臥,只會招來她的反感,左右不過是今天這一天的事兒,要不然明天等她和蘇小
姐情緒穩定下來之後再談?”
傅御風眸子涼涼的掃過易凡的臉。
“談什麼?”
易凡被這一眼看得心裏發憷,身子忍不住往後縮了縮,不說話了。
傅御風身子往後靠,抽手從桌子上拿出一根雪茄,又從一旁的擺架上拿過徑直小巧的火機,“蹭”的一聲,火光冒氣,瞬間燃盡了雪茄的盡頭。
他把雪茄放在嘴邊,狠狠的吸了一口,嘴巴里吐出濃白的煙霧,繚繞之間,襯的那張臉更加迷幻,易凡險些看不清他的表情。
“醫院那邊多派人盯着點,一刻都不要放鬆。溫如慕能把老爺子氣倒第一次,就能氣倒第二次。開了先例,他內心一直以來的壓迫被打破,以後怕是不會再那麼忌憚了。”
過了許久,傅御風才淡聲開口說道。
他神色不明的盯着窗子的方向,把玩着手中的雪茄,聲音很淡,卻帶着一種不容反抗的意味。
易凡連忙點頭。
“醫院已經讓人在盯着了,另外,在醫院的時候也已經跟張院士打好了招呼,他開完講座後會在東城留一段時間,直到溫老先生痊癒出院爲止。”
傅御風頓了頓,點頭。
“做的不錯。”
易凡抿脣低頭,不敢應承。
傅御風獨自坐了一會兒,抽完了那支菸,忽然起身,說道:
“你把白樺城和黃金島項目的策劃批一下。”
易凡瞪大眼睛。
“總裁,白樺城和黃金島兩個項目的策劃是需要您親筆簽字的!”
傅御風懶懶的看了他一眼。
“你看完之後,放在那裏,我會籤的。”
說着,他轉身往前走,走了兩步,又停下,又轉頭過來看着易凡。
“告訴路留時,如果明天晚上之前還讓我在南山看到他,他就不用在東城待着了!”
易凡渾身
抖了幾抖,忍不住在心裏爲路留時點了根蠟燭。
“是!”
他臉有點黑。
“你怎麼在這兒?”
傅御風走到大廳裏,站的離沙發遠遠地,看着不修邊幅的坐在沙發上的蘇乘,語氣裏滿滿的都是質問。
蘇乘被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嚇了一跳,連忙站起來回頭去看,見傅御風一臉嫌棄的站在不遠處,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自己,心顫了顫,說道:
“在這裏……看看……電視啊。”
傅御風的臉又黑了幾度,前後掃視了一眼,沒看到溫涼的影子,他忍不住抿脣,說道:
“你不是說今晚害怕的不能一個人睡嗎?害怕還敢到處亂跑?”
傅御風語氣懷疑,他一向不喜歡閒人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所以南山別墅一直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就是除了喫飯時間,若非有事,不能出現在別墅內。現在早已經過了喫飯的時間,傭人和保姆基本上都已經散去,整個大廳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這女人一臉坦然的坐在大廳裏看電視,臉上根本就看不出一點害怕的樣
子。
傅御風想到她就是這樣騙得易凡妥協,心下煩悶,對蘇乘的態度也不像之前在醫院的時候那麼和善。
蘇乘聽着他的質問,輕哼一聲,有些緊張也有些心虛的吞了口口水,不服輸的回瞪着傅御風,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遍。
“是啊!那又怎麼樣!傅御風,你別忘了,都是因爲我,涼涼纔會答應跟你一起回南山的!”
蘇乘不瞭解傅御風,但是卻被他的氣勢嚇得夠嗆,只能搬出溫涼來,試圖挽回一點局面。
傅御風冷嗤。
“你以爲沒有你,她就能不回來了嗎?”
蘇乘瞪大眼睛,有些震驚。
“你……你想幹什麼!”
傅御風眼睛危險的眯起,冷冷的瞪着面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剛想發難,忽然,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乘乘,好了,你愛喫的雙蛋奶,快來幫我端……你……你怎麼在這兒?”
溫涼上揚的聲音忽然打住,看着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大廳裏,正一臉不善的看着自己的傅御風,緊張的吞了口口水。
傅御風在看到溫涼的時候,黑眸一縮,直直的盯着她的身影,清晰的把她臉上的每一個表情印在腦海裏,腳尖發麻,身子有些僵,顯得他整個人更加冷峻。
“你們在幹什麼?”
良久,溫涼和蘇乘才聽到他說的這句話。
蘇乘飛快的從沙發邊上溜過去,站在溫涼身邊,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涼涼,你做好了啊!嘻嘻嘻,好香啊!”
蘇乘圍繞着溫涼上下左右的團團轉,看在傅御風眼裏,活像是一隻討人厭的花蝴蝶盯上了一隻好看鮮豔的花朵,只想把花采擷。偏偏那朵花跟瞎了一樣的任由那蝴蝶在自己周圍爲所欲爲,沒有一點反抗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