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御風沒有答話,而是由易凡推着來到病牀兩步遠的地方,看着溫錚友,語氣真誠的喊道:
“爺爺。”
溫諍友緩了好久,好不容易緩和過來這一口氣,聽到傅御風的話,狠狠的一擺手,說道:
“不要亂叫,我沒有你這樣的孫子!”
這話到底是在說輩分還是在故意罵人,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但偏偏溫錚友在這裏面輩分最大,也上了年紀,他說這話的時候理直氣壯,讓人不敢多說一句不同的話。
傅御風低垂着眉眼,沒有在意這話的內涵,低聲說道:
“我今天來是來跟您認錯的。”
他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溫錚友的氣性又上來了,也顧不得什麼身體不身體,指着傅御風就開口罵道:“混賬東西,是誰讓你在網絡上直接公開跟涼涼的事情的?我已經跟你說了不下十遍了,你們兩個不可能,我是不會讓我家涼涼嫁給你這個不懷好意的人,你趁早死了這份
心!你們兩個,等我出院以後就立刻離婚!”
傅御風的臉也沉了。
“爺爺,我說過,我和涼涼不會離婚。”
溫錚友被氣笑了。“敢問傅總是以什麼身份在跟我說這句話?如果是老傅的孫子的話,那我告訴你,就算我跟你爺爺相交了這大半輩子,他把你的終身大事託付給我,我也有資格決定你的婚
姻,如果是以我現任的孫女婿的話,那更好,我的孫女,既然在你那裏受了欺負,我是不會做事不管的,我強烈譴責你,趕緊離婚!”
傅御風神色平靜,跟溫錚友的暴躁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是在以溫涼法律合格的丈夫的身份在跟您說這些話。我和溫涼,彼此之間互相喜歡,互相欣賞,不存在您自己想象的那樣算計,也不會離婚。”
他越是平靜,溫錚友的心裏就越是發沉,一個年紀輕輕的孩子,竟然有這番常人所不能及的定力,那他的內心該是多麼的恐怖深沉!
溫錚友更加打定了自己的想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涼涼是我從小就放在手心裏心疼的小孫女,我絕不容許你這樣欺騙她!傅御風,既然你還叫我一聲爺爺,那我就最後再在你面前倚老賣老一次,放
了我家姑娘,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傅御風的臉色發沉,他早就知道這趟過來決對不會太過順利,但是現在僵持的局面,還是超出了他的預計。
老爺子年紀大了,對於自己認定的事情就更加的堅持,甚至說是發犟,已經到了聽不進去別人說的話的地步。
“我只要溫涼。”
傅御風深深地吸了口氣,看着溫錚友,無比認真的說出這幾個字,成功的引得溫錚友更加憤怒。“你簡直是朽木不可雕也!天底下那麼多的姑娘,你去禍害誰不行,偏偏來我家禍害,禍害了我家涼涼還不夠,你看看你把我小孫女禍害的,看到你眼睛就像是點了兩根蠟
光芒,只是看着他,都彷彿被吸進去了一般,快要淪陷。
她冷不丁的被點名,詫異的擡頭,正好迎上溫如慕嚴厲的目光,她彷彿觸電一般,趕緊低下了頭,不敢再看。
傅御風看到沒往那邊看一眼,聲音依舊低沉的說道:
“老爺子,別人怎樣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或許我剛開始的時候確實對溫涼沒什麼感情,但是現在,我想誰都別想將她從我身邊奪走。這是真心話。”
他說着,還不等溫錚友再發難,就轉身,對着一旁站着的溫如慕一家人說道:
“能不能請溫先生一家人先回避一下,我有些私人的話想跟爺爺單獨說。”溫如慕是從頭到尾都巴不得傅御風和溫涼在一起的,本來應付老爺子都應付的頭大,他這麼多年對溫涼的態度也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私下裏透露給了老爺子,無論自己說
什麼話,他都一概不信。
好不容易等來了傅御風,溫如慕簡直如同見到了救星,恨不得趕緊把這個燙手山芋扔給他,自己一走了之。
本就抱着這樣的心情,在聽到這話後,溫如慕趕緊點頭,對着一旁的何曼和溫暖使了個眼色,說道:
“那你和爸好好聊,這邊我已經跟護工打好招呼了,爸晚上有人照顧,你如果談完的話就趕緊回家吧,別讓涼涼等着急,啊!”
傅御風淡淡頷首,沒有說話,溫如慕見狀,趕緊離開了病房。
而溫錚友在聽到了剛纔溫如慕說的話之後,更加激動,直接從病牀上坐了起來。
“他說什麼?涼涼現在不是跟乘乘一起住在星期八嗎?怎麼會在你那裏!傅御風,你給我說清楚!”
傅御風轉身看着溫錚友。
“涼涼現在跟蘇乘一起住在南山。前兩天剛搬過去。”
溫諍友差點一口氣喘不上來背過去,指着傅御風的手指都在微微顫抖。
“你……!”
傅御風卻神色平靜,狠狠的閉了閉眼,低聲說道:
“爺爺,涼涼生病了。”
溫錚友還沒有從剛剛的憤怒中緩和過來,聽到這話,也下意識的認爲這是傅御風爲了得到溫涼,不計後果的在說謊話。
他哼了一聲,怒聲罵道:
“豎子小兒,少來這一套,就算涼涼生病,她也應該回老宅,自有人能照顧的好她,不用你在這裏假惺惺的裝作一副操心的模樣!”
傅御風聞言,也不生氣,只是認真的看着溫錚友,說道:
“涼涼得的是抑鬱症。”溫錚友的話頓時卡在了嗓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