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涼倒抽了一口涼氣,有些震驚的看着蘇乘,又悄悄的看着溫錚友,害怕他生氣。
但一向對兒孫重教的溫錚友,這一次卻意外的沒有表現出任何慍怒。
他聽到蘇乘的話之後,只是雲淡風輕的笑了笑,頗爲誠懇的說道:
“這丫頭從小被她父母教壞了,爺爺在這裏替她向你道個歉。”
蘇乘瞪大眼睛,連連擺手。
“爺爺,我討厭溫暖,跟您沒有半點關係。萬萬不能讓您一個長輩跟我道歉的!您是涼涼的爺爺,我在心裏,也是把您當做自己的爺爺一樣看待的!”
溫錚友又是一笑,說道:
“乖孩子。不要放在心上!”
正在這時,易凡上前來,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溫老先生,都已經安排好了。”
溫錚友點點頭,溫聲說道:
“那就出發吧。”
說着,他看向易凡,笑了笑。
“你這個孩子,身上倒是有着跟傅御風那小子一樣的勁頭,怪不得會一直跟他玩在一起。”
溫涼有些不好意思的朝着易凡笑了笑,連忙跟溫錚友使眼色。
“爺爺,易凡他是傅御風的祕書,不是玩伴!”
溫錚友笑着點點頭。
“爺爺知道。孩子不錯!”
車子很快出發,前面兩輛開路,後面兩輛斷尾,一行人十分高調的往溫氏的老宅開去。
溫錚友跟在房車的後面,一張臉黑沉如水。身邊坐着的何曼和溫暖一直在嘰嘰喳喳的抱怨,從上車到現在,一刻都不曾停下來過。
“爸爸,你看那個溫涼,竟然把爺爺的心給拿的死死的!不就是想跟我們炫耀傅御風讓她開他的車了嘛!用得着這樣嗎!”何曼也是心有不甘,傅御風的那輛房車裏面的內飾,全部都是真皮大牌,有很多珍惜的皮毛她只敢在網上看看,單是價格就能把她嚇得不敢直視,誰知到了傅御風那裏,
竟然把那皮毛拿出來做車子的座椅!
這是什麼家庭!
想到這裏,她轉頭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溫暖,溫暖會意,兩人都在對方的眼睛裏看到精光一閃。“如慕,這次涼涼真的太過分了!那車子上又不是沒有位置,既然有位置,爲什麼不讓我們上車!爸也真的是!偏心偏的沒邊了!在你大哥活着的時候就偏心老大一家,現
在他都死了,還是偏心他的女兒,真是不公平!”
溫如慕狠狠的一踩油門,車子猛的向前躥了幾百米,驚的何曼和溫暖一聲尖叫。
“都給老子閉嘴!”
伴隨着車子的轟鳴聲,溫如慕暴戾的聲音傳來,嚇得溫暖直接打了個冷顫。
她結結巴巴的問道:
“爸爸,你……你怎麼了?”
溫如慕沒有說話,溫暖也不敢再問,幾人在這樣怪異的氣氛中,跟着傅御風的發車一起,終於來到了溫氏的老宅。
易凡熟悉車子的內部構造,所以第一時間上前,解開了控制輪椅的卡扣,然後由溫涼推着輪椅走到車門口,經由兩名保鏢擡着,放在了地上。<b
溫錚友這一路上終於露出了第一個舒心的笑容。
“終於到家了啊!”
溫涼笑着上前,推着輪椅往前走,老宅門口,保姆阿姨一羣人整整齊齊的排列在門口,面上都洋溢着笑容。看到溫錚友的身影漸漸近了以後,一起大聲喊道:
“歡迎老爺回家!”
溫錚友呵呵笑着,朝着衆人擺了擺手。
“辛苦了,大家都辛苦了,都回家吧!”
一行人紛紛應是,卻不敢貿然動作,只等着溫涼一行人進去之後,又目送着面色陰沉的溫如慕一家人進門,這才鬆了口氣,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崗位。
回到老宅,溫涼敏感的發現溫錚友的心情變得格外輕鬆。
溫涼和蘇乘攙扶着他起身,動作緩慢的坐在沙發上,他笑呵呵的招呼衆人落座。
易凡拒絕了,低聲說道:
“老爺子,我就不坐了,總裁那邊還有工作,我現在要先走了。等晚上的時候再來接太太回去。”
溫錚友十分理解的點點頭,說道:
“你們年輕人有要忙的就去忙,沒事的小輩們就坐着陪着我聊聊天!”
易凡點頭,又看了一眼溫涼,抿了抿脣,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隨着衆位保鏢一起離開了老宅。溫如慕坐在沙發上,依舊面色不虞。他的對面坐着溫涼,在易凡離開之後,溫涼明顯身體有些緊繃,她有些詫異,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會在短時間內對傅御風安排給自己
的易凡這麼依賴。
溫錚友看着在座的衆人,嘆了口氣,率先開了口。
“如慕,我知道你這些年在心裏一直都在怨着我。不瞞你說,溫氏這個公司,我本來就是打算留給涼涼做嫁妝的。”
此言一出,不只是溫如慕,一旁坐着的何曼和溫暖也都齊齊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溫錚友,張了張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就連一旁坐着事不關己的蘇乘,都覺得這事太過匪夷所思。
她十分知趣的起身,說道:
“爺爺,你們先聊,我很久沒有見到後院的山楂樹了,出去看看樹上有沒有結果子!”
這個時間,山楂樹哪裏會有果子!蘇乘只不過是看現場的情況不對,自己不適宜在那裏聽,找個藉口出去罷了。
溫錚友看着蘇乘,含笑點頭。
“好孩子,別走遠了。”
蘇乘點點頭,一蹦一跳的跑了出去。
溫如慕臉色鐵青,終是忍不住,沉聲問道:
“爸,在你眼裏,我是不是處處都比不上大哥,甚至現在,竟然都比不過溫涼?”
溫錚友有些疲憊的擺了擺手。
“你先聽我說完。”
溫如慕不甘,重重的吐出一口鬱氣,咬着牙說道:
“您說!”
溫錚友閉了閉眼,說道:
“涼涼拒絕了我,並且勸我,把公司交給你。”
這話一出,溫如慕登時瞪大了眼睛,身邊的何曼和溫暖也都是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看着溫涼。而詫異轉瞬即逝,隨之而來的,是一抹被羞辱之後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