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溫涼的腳受傷,傅御風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家裏,所以今天干脆就沒有去公司,直接把工作都挪到了家裏。
溫涼知道,臨近年關,他這個集團的掌舵人的工作最是繁忙,便催着他去工作,不要管自己。
summer搖着尾巴在溫涼身邊轉來轉去,傅御風抿了抿脣,實在是不放心這一人一狗,對張媽囑咐道:
“張媽,你看着她們兩個,不要讓summer碰到太太的腳。”
張媽連忙應是,而溫涼卻覺得這男人過於羅嗦,summer明明那麼乖巧,怎麼會碰到她的傷口。
但事實證明,傅御風的擔心並非多餘,溫涼坐着輪椅在花園裏跟summer瘋玩了一上午,中午喫飯的時候纔看到腳上的紗布隱隱滲出了血。
溫涼吐了吐舌頭,這下糟了。
傅御風的臉色鐵青的盯着張媽給溫涼換藥,身邊蹲坐着一臉天真的summer,溫涼害怕的摸着summer的狗頭,生怕眼前的這尊瘟神一個不爽就決定晚上喫狗肉。
張媽給溫涼重新換了紗布,十分心累的囑咐道:“太太,下次真的不能跟summer再這樣玩了,它不知道輕重,不知道什麼時候碰到一下,您的傷口就再次裂開了。雖然這腳上的傷口不大,但是養起來比較麻煩,您要注
意一點呀!”
溫涼被張媽唸叨,這次也不敢說話,只默默的點點頭,虛心接受批評。
“我知道了,張媽!”
傅御風全程沒有說一句話。
溫涼喫飯的時候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神色,男人面色如水,與往常不同,沒有一絲要跟她說話的意思,只顧着自己喫飯,筷子夾得飛快。
溫涼莫名的就用上一股委屈,桌子上面都是她愛喫的菜,但她現下卻怎麼都喫不下去。
傅御風喫完飯以後,看到溫涼碗裏滿當當的飯,蹙眉說道:
“怎麼還有這麼多!”
溫涼被觸動小心思,乾脆一把扔了筷子,耍小脾氣。
“不吃了!”
傅御風冷笑。
“我還沒生氣,你倒是給我擺起臉色來了!”
溫涼不說話,只心裏的委屈更甚。
不知僵持了多久,傅御風最終還是低低的嘆了口氣,起身走過去坐在溫涼身邊,端了碗去喂她。
“乖,不要鬧脾氣,再喫一點,嗯?”
溫涼把臉乾脆的轉了過去,一點都不給面子,大聲喊道:
“張媽,我要出去,幫我把輪椅推過來一下!”
張媽露了個頭,見到這情景,糾結的很,不知道該不該上前。
傅御風壓着性子,低聲輕哄。
“把飯吃了,我帶你出去,嗯?”
溫涼癟着嘴看他。
“我不想喫。”
傅御風還保持着那個姿勢。
“溫涼,別惹我生氣。”
他聲音平平淡淡
,乍一聽上去跟平時沒有什麼分別,可溫涼卻從中聽得出來,他已經極度的不耐煩。
溫涼這樣想着,心情低落了不少,低聲說道:
“你放下,我自己喫。”
傅御風這時候只求她快點喫飯,聞言順手把碗放在桌子上,溫涼拿起了筷子,一口一口的吃了起來。
他重重的鬆了口氣,有些疲憊的捏了捏眉尖,說道:
“我還有工作沒處理完,等會兒讓張媽帶你上樓睡個午覺,我先去忙,嗯?”
溫涼頭髮遮下來,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傅御風見狀,不再停留,大步流星的上了樓。
幾乎是他剛一離開,溫涼的眼淚就流了下來。
她有些慌亂的去擦自己臉上的淚水,卻不知爲何,越擦越多。
“溫涼,你怎麼這麼沒出息!”
她有些自暴自棄的說道,卻發覺自己管控不好自己的情緒,心裏壓抑的要命,分不清淚點在哪裏,但是就是想哭。
張媽聽不到外面的聲音,悄悄的過來看,就看到這樣的場景,她心下一驚,關於溫涼的病,她也是知道一些的,害怕她心思敏感胡亂想象,趕緊上前問道:
“太太,您這是怎麼了?怎麼哭起來了啊,是先生欺負你了嗎?”
溫涼淚流不止,臉上拼命地想要微笑,卻發現自己怎麼都笑不出來。她非常煩躁的拍着自己的腿,嚇得張媽趕緊去拉住她的手。
“太太,您這是怎麼了,太太!”
溫涼掙扎了很久,終於從情緒中出來,在張媽準備喊人來的前一瞬,開口阻止了她。
“張媽,不用喊,我沒事。”
張媽終於聽到溫涼的聲音,連忙低頭去看,溫涼卻已經閉上了眼睛,眼淚不再流,眼睛卻紅的發腫。
她重重的鬆了口氣,說道:
“太太,您剛纔是怎麼了?怎麼好端端的突然就開始哭?還一句話都不說,嚇死我老婆子了!”
溫涼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自己彷彿受不得一點情緒的波動,一旦波動,五花八門的各種複雜的情緒就向自己襲來,怎麼都控制不住。
溫涼隱隱有一種感覺,自己是不是生病了。
但她卻不敢說,傅御風的出現,彷彿是在她行投無路的時候出現的一抹陽光,照亮了她昏暗的世界。
沒有人知道,她是多麼的害怕失去這抹陽光,但是傅御風對自己的好,彷彿是他對自己的喜歡的加持,讓溫涼覺得,無論自己怎麼使性子,他都不會離開。
但剛剛他的不耐煩,卻像是完全的打破了這些加持,溫涼忽然覺得無助又委屈,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辦,一個控制不住,便任由情緒操控了自己。
沒有想到,短短時間之內,她竟然對傅御風產生了這麼強烈的依賴。
溫涼緩了緩神,低聲說道:
“我沒事,張媽,不要喊人,我現在想去曬曬太陽,你可以幫我嗎?”張媽見她情緒正常,不像是真的有事的樣子,心下微松,連忙應了一聲,上前幫着溫涼坐在輪椅上,然後推着她出了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