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溫如慕大聲質問我爲什麼我不能公平對待他和如臨,我告訴他,這是他欠他哥哥一家的。就這一句,他聽完就離開了。”
溫錚友的聲音裏十分的疲憊,說起溫如慕的時候,也早已經失去了以往的複雜的情緒,聲音平淡,從裏聽不出一絲的感情。
傅御風蹙眉。
“您的意思是,您已經暗示過溫如慕,您知道這一切?”
傅御風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世上有兩種人,第一種人,在做錯了事情被發現之後,會懊惱,會痛苦,會自責,也會漸漸的封閉自己,以求贖罪。但也有另外的一種人,做錯了事情之後,自以爲自
己做的很好,直到有一天東窗事發,面對衆人的職責和謾罵,他會產生一種更加偏激的情緒,漸漸地變得更可惡。
顯然,溫如慕,像極了剛纔話中的第二種人。
這無論是對溫涼還是對溫氏,甚至是對社會,都是一種極大的安全威脅。
溫錚友淡淡的“嗯”了一聲。
“遲早是要知道的。”
沒錯,遲早是要知道的。在讓自己的父親承受了這麼多年的喪子之痛之後,他理應也來共情一下那樣的感覺。
只是溫錚友已經高估了溫如慕,他的第二個兒子,不能用正常的思維來對待他。
“我知道了,您好好休息,工作上的事情不要操心。”
說完,傅御風拿下手機,就準備掛斷電話。
“御風!”
溫錚友急急地打斷了他。
傅御風手上的動作一頓,重新把手機拿起放在耳朵旁邊。
“什麼事?”
溫錚友的聲音彷彿一下子老了十幾歲,聲音微微顫抖,說道:
“沒什麼,祝你招標順利。”
傅御風說不清那一瞬間心裏是什麼感覺,只輕輕地“嗯”了一聲,呼了口氣,說道:
“您老注意身體,這段時間過去了,我帶涼涼到老宅看您。”
溫錚友十分激動,連說了好幾個好,這才慢慢的掛了電話。
傅御風拿着已經黑下去的手機屏幕,略微遲疑,撥通了溫涼的手機。
“喂,傅御風,你那邊還沒開始嗎?”
溫涼軟軟糯糯的聲音傳來,尾音微微上揚,帶着一絲俏皮。
傅御風低低的笑了一聲,說道:
“這就開始了,跟你說一聲,我手機關機,十點半以後再聯繫。”
溫涼乖巧的點頭。
“你快去忙吧!記得我一直在等你的好消息!”
傅御風輕笑。
“乖,好好工作。”
“嗯嗯嗯!”
寒暄一番後,傅御風拿掉手機,轉手遞給身邊的易凡,說道:
“讓太太那邊的保鏢都機靈點,盯緊周圍,一旦發現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一定要提前通知我!”
易凡鄭重的點頭。
“是!總裁!”
說着,他有些猶豫的看着傅御風,問道:
“總裁,是溫如慕那邊會出現
什麼問題嗎?”
傅御風搖搖頭。
“不清楚,已經不能用正常想法去想他了。靜觀其變吧!”
九點鐘的時候,招標大會正式開始,經過一連串的發言與介紹,終於到了最終的競標環節。今年的東城政府選擇的模式是集體競爭,也就是所有的公司都要把自己的預算額以及誤差值交到臺上,然後統一起底,各方面都符合要求的情況下,預算精度越密,中標
的機會越大。
投標開始,衆人紛紛上前,把帶有自己公司名字的預算值和誤差數白紙交到臺上,由統一的人負責收集,最後進行公示。
傅御風看着臺上紛紛擾擾的人羣,眯了眯眼睛,說道:
“易凡,你最後再上去。”
易凡應是,偏頭看了一眼同樣鎮定的吳承東,若有所思。
吳承東雖然目光在臺上,視線卻一直沒有離開過傅御風那邊,投標已經開始,卻遲遲不見傅御風那邊的祕書動作,他心裏急的不行,對身邊的詹博恩說的:
“有沒有打聽到傅御風他們的誤差值是多少?”
詹博恩也是跑得滿頭大汗,這一段時間,他趁着臺上的發言,幾乎跑遍了周圍的會場,問了好幾個提前安插在周圍的點,都沒有看到傅御風他們團隊手中的數據。
“總裁,沒有,傅御風的團隊非常謹慎,從進了會場到現在,手中的文件就從來沒有打開過。”
吳承東拳頭漸漸握緊,沉聲說道:
“先按兵不動!看看他們的動靜再說!”
詹博恩擡頭看了一眼會場,有些猶豫。
“總裁,可是上面已經快沒有人了!”
吳承東聞言,也擡頭看了一眼,心下一狠,咬牙說道:
“先不動!我倒想看看傅御風在耍什麼花招!我就不信,都來到這兒了,他還能看着這項目從手邊溜走!”
正在這時,易凡剛剛出去接了個電話,猛的上前兩步,不知道在傅御風耳朵邊說了句什麼,傅御風的臉瞬間變得幽深,眯了眯眼睛,說道:
“易凡,去。”
易凡點頭,快步上前,上了前臺。
那邊的吳承東見狀,連忙對身後的詹博恩說道:
“跟上!”
詹博恩見狀,迅速的跟着上前。
易凡在交完河岸的數據單以後,並沒有立馬下臺,而是站在臺子的旁邊,看着工作人員整理。
詹博恩上臺的時候,河岸的數據單已經被壓在了下面,工作人員的手速很快,放在上面的是兩個不起眼的小企業。
詹博恩急了,手中捏着東風的數據單,腦門冒汗,這是最後知道河岸誤差值的機會,如果錯過這個機會,那這次競標東風就真的是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詹博恩咬着牙往後看了一眼吳承東,果然,吳承東臉色黑沉,盯着自己的眼神陰冷無比。
他冷不丁的打了個冷顫,上前幾步把東風的數據單交上,然後學着易凡那樣站在一邊,盯着臺子。
誰知易凡在看到他放完單子以後,一刻都不再停留,直接的下了臺,去了傅御風的身邊。
“總裁,一萬。”
傅御風有些驚奇的看了眼易凡,有些不可置信。“一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