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傅御風起身,迅速的回了房間。
溫涼今天似乎格外的疲憊,傅御風回來的時候她還沒有轉醒的跡象。
summer盡職盡責的趴在牀邊守着溫涼,看到傅御風回來,歡快的咬着尾巴,似是在尋求着表揚。
傅御風在它腦袋上拍了兩下。
“乖,自己出去玩!”
summer哼哧了兩聲,搖着尾巴跑了出去。
傅御風剛纔陪着溫涼眯了一會兒,現在已經沒有一點睏意,他從書房抱來了一堆文件,一邊審批一邊等着溫涼醒來。
未料,溫涼這一覺直接就睡到了下午兩點多。
醒來的時候室內一片黑暗,她迷迷濛濛的睜開眼睛,分不清楚現在是什麼時間。
下意識的擡手揉了揉太陽穴,傅御風卻已經飛快的跑了過來,坐在牀邊,看着皺着眉頭的溫涼,緊張的問道:
“寶貝,你醒了?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溫涼看到傅御風,嘴角微微扯開一抹笑容,輕輕的搖了搖頭。
“沒有,我很好。”
開口她才發現自己的嗓音極度沙啞。
傅御風也察覺到了,迅速的去了一旁倒了一杯睡過來,插了吸管。小心翼翼的把溫涼上身抱起放在自己懷裏,一口一口的喂她喝着水。
溫涼喝夠了,輕輕地搖了搖頭。
“好了。”
傅御風又把水杯放在牀頭,抱起溫涼,將她的整個身子安置在懷裏,下巴抵着她的額頭,輕輕地晃。
溫涼很少見到傅御風這樣粘人的一面,不禁有些好笑,主動開了話題。
“我今天的治療結果還好嗎?”
她剛纔喝了水,嗓子已經恢復,此刻窩在傅御風的懷裏,聲音還帶着一些剛睡醒的惺忪感,軟軟糯糯的,十分好聽。
傅御風忍不住在她的發頂上蹭了蹭,說道:
“很棒,所有人都在誇我的寶貝厲害!”
溫涼狐疑的擡頭看他。
“真的嗎?你是不是在哄我?”其實溫涼自己也是有感覺的,當時在診療室內,弗洛伊德一直在說一些過去的事情刺激她,溫涼不想聽,就一直的往後退,漸漸地,她能感覺到自己體內有好幾種情緒在
不斷的撕扯,爲了避免自己再次發病,她用盡了全身最後的力氣,朝着弗洛伊德大喊。
“我控制不住自己了!”
本以爲他把自己帶進這裏,而且還說了這麼多刺激自己的話,應該已經料到了會發生現在這樣的情況,一定有辦法幫助自己。
可是溫涼沒有料到,在自己喊出那句話以後,弗洛伊德就停下了嘴中的碎碎念,站的離自己遠遠地,冷眼旁觀的看着自己。溫涼體內的情緒在撕扯着她的身體,她難受極了,不由自主的向弗洛伊德伸出手,想要尋求救助,可是弗洛伊德恍若未聞,定定的站在原地,沒有一絲要上前幫忙的意思
。
眼看着情緒越來越難控制,體內的不確定因素越來越多,溫涼咬了咬牙,收回雙手,緊緊的抱住自己的膝蓋,
渾身止不住的顫抖,開始自己想辦法控制自己體內的情緒。不知過了多久,她只是感覺體內一直在叫囂的情緒被自己狠狠的壓了下去,然後意識迴歸了一刻,只看到弗洛伊德看向自己詫異的目光,然後便又昏死過去,再也想不起
傅御風緊緊的抱着溫涼,聞言認真的搖了搖頭,在她的脣角親了親,正色道:
“是真的,寶貝,你讓我爲你感到驕傲。”
溫涼感覺自己的眼眶有些發燙。在弗洛伊德的工作室裏,那麼陰暗的環境下,那麼難以控制的情緒都沒有讓她落淚,在這一刻,傅御風緊緊抱着她的時候,溫涼聽着他低哄的聲音,以及若有若無安撫的
語氣,淚水控制不住的奪眶而出。
她哽咽着抱住了傅御風的脖子,將眼睛埋在他的肩膀上,說道:
“我……我好害怕……”
溫涼裏面跟情緒鬥爭的時候,有好幾次,都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下去了,就要被情緒所控制。可是她想到了傅御風。
那個一次又一次鼓勵她,一次又一次告訴她,他就在自己身旁的男人,此刻正在這個房間外面等着自己。
溫涼想到這裏,每每都是咬着牙抱緊身體,把傅御風的名字緊緊的壓在心底,無聲的吶喊。
傅御風感受到自己肩膀上的一片濡溼,抱着溫涼腰的手臂又緊了緊,他眼睛也有些紅,輕輕的安撫着溫涼的頭髮,說道:
“乖,我在這裏。我的寶貝很棒!”
溫涼笑了,和着淚水,說道:
“哄小孩子呢!”
傅御風摸着她的腦袋,也低低的笑道:
“可不是,你就是我的小孩子。”
溫涼的臉紅了紅,藏在傅御風的懷裏不願意出來,傅御風也很享受這一刻,抱着溫涼,不停的出聲安撫着她。
忽然,有一聲怪異的聲音響起,溫涼的身子一僵,傅御風卻已經明白那是什麼,抱着溫涼起身,大步的朝着樓下走去。
“差點忘了,你中午還沒喫飯,廚房已經做好在等着了,咱們這就下去喫。”
溫涼紅着臉點點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然後磨着牙看向傅御風。
“不許笑話我!”
一直抿着脣的傅御風聽到這句話,忽然低低的笑出了聲。
“嗯,好,不笑。”
溫涼的臉更紅了,乾脆躲進傅御風的懷裏不出來。
“你還笑!”
傅御風笑的更大聲了,誰說不是個孩子,這樣的可愛,這樣的天真,在傅御風心裏,溫涼就是他撿到手的一個寶貝,一個惹人疼愛的孩子。
喫過飯,溫涼惦記着海邊的落日,吵着鬧着想要去看。
傅御風本來應付她就有些喫力,再加上一旁還有一隻看熱鬧不嫌事大的summer,在一旁汪汪汪的叫着,更是覺得頭大。
“乖,現在這個時間哪裏會有落日?如果你真的想看,我們等過兩天天氣好了帶你去,一次讓你看個夠。”溫涼還沒說話,蹲在地上的summer先不願意了,這種話它已經聽了不知道幾萬遍,早已經免疫,聽到傅御風的話,它理都不理,飛快的掙脫溫涼手中的牽引繩,蹭着大門口的縫隙,快速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