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會東方的把脈技術嗎?過來給她把一下脈,看看能不能聽出她的脈搏有什麼波動。”
李醫生頷首,也不磨蹭,迅速的上前掐住了溫涼的脈搏。
一分鐘過後,他鬆開溫涼的手,說道:
“脈搏沉穩有力,不像是醒不過來樣子。”
弗洛伊德聞言大喜,連忙說道:
“這就對了,這說明傅太太的求生慾望很強強烈,正在努力跟體內的夢魘做鬥爭,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等,相信她一定可以戰勝夢魘,順利醒過來的。”
傅御風面色沉穩的站在旁邊,聽到弗洛伊德的話,也只是微微的抿了抿脣,接替了李醫生的位置,坐在牀邊,緊緊的握着溫涼的手,心情沒有一點放鬆。
弗洛伊德見狀,就知道自己的話說得太早,有些侷促的低了低頭,說道:
“傅先生,我很抱歉。”
傅御風沒有說話。如果說他一點都不怪弗洛伊德,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弗洛伊德最初是抱着徹底治療溫涼的想法去做的,而且也是按照正常的醫療判斷來進行治療,溫涼現在發生這樣的事
情,最多算是醫療事故,弗洛伊德其實完全可以撇開關係。
可是這個醫生竟然因爲自己內心的愧疚,一直跟着他們從工作室到醫院,再從醫院到了海濱別墅,傅御風知道自己責怪他的話已經再也說不出口了,抿了抿脣,他說道:
“溫涼接下來的治療就擺脫你了。”沒有責怪,語氣還是像以往弗洛伊德在工作室爲溫涼治療的時候,那樣的溫潤知禮,只是這聲音中摻雜了悲痛,看着牀上躺着,一動不動的溫涼,傅御風心底的沉痛只能
全數被壓下,無法言說。
弗洛伊德見狀,連忙點頭。
“請您放心。”
他們在一旁說着話,李醫生聽着,只低低的嘆了口氣,這樣的事情他無法評判,自然也不多插話,只定定的看着躺在牀上的溫涼,室內一陣沉默。
溫涼這次昏迷,似乎是鐵了心的要徹底戰勝體內隱藏的夢魘,一連過了三天,她都一直躺在牀上,無聲無息。溫涼的身子本來就弱,在跟着弗洛伊德進行治療了這一段時間以後,身體內的精力幾乎已經消耗殆盡,李醫生害怕她的身體撐不住,在第二天溫涼還在昏迷的時候,就跟
弗洛伊德商量,給她輸上了營養液。溫涼手上的針頭已經兩天沒有拔掉,傅御風也已經三天沒有離開她的身邊,每天都是要等到衆人看不下去,讓劉嫂把廚子做的飯菜端上來的時候,才能看到他喫上幾口,
但轉眼的功夫,碗筷就又被放下,李醫生再找他的時候,就看到傅御風就又去到了溫涼的身邊。而在這三天裏,弗洛伊德晚上的時候回到自己的房子,一到白天,就會準時的來到海濱別墅,傅御風也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一日三餐讓廚房做着他的餐,弗洛伊德本來
心中就有愧,見狀,只覺得內心的愧疚更盛,爲溫涼檢查的更加仔細。
p;轉折到來的時間是在第四天。連續三天的日夜運轉,傅御風嘴上不說,其實身體已經疲憊不堪,他每天睡覺也只是在牀邊趴一會兒,根本睡不熟,只是幾十分鐘就會驚醒,然後看着依舊無聲無息的溫
涼,才驚覺是一場夢。
這天中午,弗洛伊德早上按時來到了海濱別墅,在爲溫涼檢查了身體以後,已經不忍心說出那個令衆人都失望的答案,默默的轉身,出了房間。
李醫生見狀,嘆了口氣,上前去拍了拍傅御風的肩膀,寬慰他說道:
“不要着急,小丫頭毅力強,肯定會沒事的。”
傅御風沒有說話。
溫涼到底能不能醒過來,到現在爲止都只是一個未知的話題。
儘管弗洛伊德再怎麼說溫涼沒事,但她卻一直這樣躺在牀上睡着,傅御風的心時時刻刻都被揪在一起,漸漸開始有了窒息的感覺。
看着李醫生爲溫涼插管輸液,傅御風定定的看着溫涼的手,神色頹敗。
忽然,就在李醫生爲溫涼插管的那一瞬間,傅御風的眼睛定格在她的手上,低聲說道:
“手動了!”
李醫生也感覺到了,頓時大喜。
“沒錯,是動了,我也感覺到了!有希望了,有希望了,御風,你看着小丫頭,我現在去找弗洛伊德!”
傅御風心底有什麼東西在微微燃燒,他默默的點點頭,有些急切的上前握住溫涼的手,看着上面深深嵌進肉裏的針管,心疼的在上面吻了吻,說道:“寶貝,你能感覺到的,對不對?你能感覺到我一直在你身邊的,對嗎?你是不是也想快點醒來見我?沒關係,你慢慢來,我有耐心等你,我會一直守着你,等着你醒過來
!”
這話果然有效果。
傅御風話音剛落,就感覺到溫涼的手猛的又動了兩下,然後眉頭微微皺起,看上去十分痛苦。
傅御風連忙起身,探過身子幫她把眉毛撫平,說道:
“沒關係,慢慢來,不着急,不着急。”
弗洛伊德急匆匆的衝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美好的畫面。
他緊急的剎住腳步,看着牀邊溫柔爲溫涼撫眉的傅御風,張了張嘴,卻沒有把話說出口。
傅御風感覺到身後有人靠近,轉身看着弗洛伊德,說道:
“她的手又動了,動了兩下,似乎有要醒過來的跡象,你快點過來看看!”
弗洛伊德終於有機會上前,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站在牀邊細細的觀察溫涼的表情。
可是他看了半晌,也沒能從溫涼臉上看出點什麼出來。
弗洛伊德皺眉,轉眼看向傅御風,問道:
“傅先生,請問剛纔傅太太手指動作的時候周圍是發生了什麼嗎?還是發出了什麼聲響?”
傅御風搖搖頭。“什麼都沒有發生,只有我一直在她耳邊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