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涼的眼神從傅御風剛出現就沒有移開過,此刻看到他坐上車,忍不住身子往他那邊湊了湊。
她的小動作沒有很刻意的掩飾,傅御風看得清楚,微微有些詫異的挑眉,偏頭看着她。
“做什麼?” 以前他生氣的時候,溫涼更多的是驚懼,就算身體不抗拒,但眼神中那種無法掩飾的緊張,一直都讓傅御風心裏不怎麼舒服,今天這是喫錯了什麼,知道他生氣,竟
然還主動往這邊湊?
溫涼小心翼翼的拉了拉他的衣服,輕聲說道:
“傅御風,你…你別生氣了。”
聲音是少有的甜美可人。
傅御風的嗓子微微一緊,原本盯着溫涼臉的眼睛迅速移開,喉結上下滑了滑,沒有說話。
少女的聲音還在繼續,因爲得不到傅御風的迴應,不自覺的帶上了一些緊張。 “我…我也是沒有想到的嘛,剛纔易祕書告訴我說,齊叔叔對我似乎並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友好,我根本沒有察覺呀,我也不知道事情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對了
,你剛剛從裏面出來,看到什麼了嗎,齊叔叔是不是,是不是……”
說道最後,聲音裏還帶上了一些委屈。
易凡適時的升起了車子前後座之間的隔板,在聲音消失的最後一刻,聽到傅御風磁性的聲音壓着情緒,低聲開口,
“是不是什麼?”
溫涼不說話了,一方面是她不願意相信齊一的爲人,另一方面,則是傅御風這種故意逗猴子玩兒的行爲,實在是讓她不怎麼喜歡。
傅御風自然也發現了這一點,長臂一伸,將旁邊的溫涼整個籠罩在自己懷裏,手臂微曲,將人一把攬了過來,抱起放在自己的腿上。
“委屈什麼,剛纔那麼任性,我還沒找你算賬的,你這都委屈上了,我們還怎麼說,嗯?”
溫涼是真的委屈,低着頭,很小聲很小聲的說道:
“我只是想盡力保護好對我好的人而已……”
聲音委屈又無奈。
傅御風心中大慟,緊了手臂把人緊緊抱住,低聲在她耳邊說道:
“別緊張,你想保護好的人,我都會幫你保護的。”
成功消除隔閡,溫涼擡起頭,眸子溼潤,看着傅御風,問道: “齊叔叔真的不是好人嗎?可是他跟在爺爺身邊,一直以來,都對我照顧有加,而且這次的突發事件,不也是齊叔叔第一個站出來,說有視頻遺囑存在的嗎?傅御風,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傅御風無法回答。
準確的說,就連他自己,現在也搞不清楚齊一到底在這場事件中扮演的什麼角色。
老宅裏面的暗室傅御風從來沒有進去過,剛纔撤出來的時候,除了溫如慕那憤怒的吼聲之外,也都沒有再聽到過任何聲音。
經過之前的教訓,傅御風現在是絕對不會告訴
“我暫時也沒弄清楚。”
齊一到底是什麼人,在這次的事件中扮演的是什麼角色,現在越來越像一團疑雲,一直飄蕩在衆人的頭頂上方,揮散不去。
說完,傅御風親了親溫涼的發頂,說道: “彆着急,慢慢等,現在這些都是次要的東西,主要的還是爺爺,找去京都的人已經回了消息,後天張院士就能回京都了,我到時候派飛機過去接人,爺爺會沒事的。
”
這是溫涼今天以來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她連忙點頭,轉身看着身邊的傅御風,
“我們現在可以去看爺爺嗎?”
折騰了一天,現在天都快黑了,傅御風看着溫涼興奮的眼神,不忍拒絕,恰好這裏距離醫院也比較近,於是點頭,
“好!”
一行人往醫院的方向開。
之前的時候安排了人在醫院裏守着,病房裏面也有專程的護士還有護工,老爺子一旦醒來,就會立刻的通知到傅御風。
但截至到他們去醫院的時候爲止,醫院那邊還沒有傳來任何消息。
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傅御風深知,溫錚友現在的身體情況不容樂觀,常年的心病,再加上老年人都容易發作的高血壓心臟病,能活到今天已經是不容易,再加上最近溫如慕越來越不顧及
,常常出言刺激他,幾次三番的被氣進醫院,身體機能越來越差,就算這次搶救了過來,後面也保不準會不會再次發生這樣的情況,溫諍友的身體終將被拖垮。 但是看着身邊姑娘對於溫錚友那種深深地依賴,傅御風多次到了嘴邊的話都說不出口,只能努力的爲溫涼營造一種康泰和平的氛圍,讓她除了溫錚友的病情以外,沒
有其他更多的煩惱。
到了醫院已經是傍晚,傅御風帶着溫涼先去找了主治醫生,醫院也很看重溫錚友的病,所以給他配備的都是最好的資源。
主治溫錚友的是心腦血管科的主任,看到傅御風和溫涼進來,他忙得站起身去迎接,
“傅先生,傅太太。”
傅御風微微頷首,
“劉主任。”
“劉主任好。”
被稱作劉主任的男人面色淡然,在剛開始跟傅御風打了招呼以後,就沒有再看過傅御風的臉,而是轉身看着溫涼,說道:
“傅太太,你們這次是爲了溫老先生的病情來的吧,已經去看過老先生了嗎?”
溫涼搖搖頭,說道:
“劉主任,我們剛剛到醫院,先到您這裏來了,我想知道,我爺爺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爲什麼只是一個突發的高血壓,卻到現在人都醒不過來?”
劉主任神色淡然,說道: “溫老先生最近一段時間頻繁暈倒,傷害了身體機能,這次想要完全恢復其實有點難。不過你們家屬也不用太過擔心了,雖然現在人還沒有醒過來,但是身體暫時沒什
麼危險。”
溫涼懸着的一顆心微放,但是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不能完全恢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