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盧先鋒,嗓音有着不爲人知的顫抖。
“御…御風,你說他是誰?”
年過古稀的老人,身體經過前兩次昏迷以後,本來就大不如從前,上次溫錚友出院,醫生說他儘量不要站起來行走,也是有一定的原因的。
溫錚友身體極度虛弱,現在因爲過度激動,猛的站起來的時候,雙腿還在微微顫抖,只是握着盧先鋒的手,卻一直都沒有放開。
傅御風知道,現在溫錚友迫切的需要一個人來幫他確定這件事情。
他點頭說道:
“他是溫如慕早年在國外留學期間留下的孩子。叫盧先鋒,今天二十五歲。” 溫錚友的手開始拼命地顫抖起來,被他握着手的盧先鋒也好不到哪裏去,他的事情被人這樣公之於衆,私生子的事情在國內本來就沒有多少接受度,現在被傅御風這
樣說出來,只感覺衣服被人扒開,赤條條的暴露在衆人面前。
溫錚友的神色極度激動,他眼睛緊緊的盯着面前的盧先鋒,顫抖着嗓子問道:
“做過鑑定了嗎?”
傅御風點頭,
“我早年做過一次,但是確保正確,還是希望爺爺再找人做一次。”
溫錚友立刻點頭,說道:
“齊一,立刻去安排人,快去!”
齊一站在溫錚友的身後,聽到這個事情以後也是難掩震驚,聽到溫錚友的話以後,他立刻點頭,說道:
“是!”
然後快步的出了大廳。
盧先鋒神色複雜。
溫錚友察覺到了他的心思,連忙安撫說道: “孩子,你不要心存芥蒂,我只是太高興了,迫不及待的想要確認這個好消息,你知道嗎,我們溫家已經二十多年沒有新生命的誕生了,我已經做好了絕後的打算,沒
想到,沒想到你竟然……”
明明是盧先鋒比較失落,但是溫錚友卻表現的比他更緊張,拉着他一直在解釋。
盧先鋒突然握住了溫錚友的手,低聲說道:
“我懂,溫老先生,你不用介懷。”
一句話,成功的安撫住了溫錚友,他忽然一笑,說道:
“是我太激動了,孩子,你不要介意。”
心中一點都不介意是假的。盧先鋒扶着溫錚友坐在輪椅上,然後從自己的頭上拔下一根頭髮,遞給了身後的易祕書,說道:
“我支持你們的鑑定。”
說着,他看着傅御風,說道: “傅總,謝謝你這麼多年爲我做的一切,現在更是不惜麻煩幫我找到家人。我本來就是一個被遺棄的孩子,從我媽十年前去世以後,就變成了一個孤兒,已經不知道家庭是什麼感覺。您突然告訴我,說溫老先生是我的爺爺,我除了心情複雜以外,心裏
其實是高興的。我對這次親子鑑定看得很開,就算是普通人家,找回孩子還要三番兩
傅御風聽到他這番話,只是挑了挑眉,並沒有發表太多的想法。
他不是一個濫情的人,當年幫助盧先鋒,最初只是因爲自己爺爺的關係,並沒有想到多年以後會有這麼複雜的一幕。
他沒有想過要盧先鋒的感恩,也沒有想過讓他感謝自己一輩子,只是看着溫錚友老年生活過得悽慘伶仃,心生可憐罷了。
他開口說道: “你不用想太多,當年我做親子鑑定,也是找的權威人士,只要血液樣本不錯的話,一般是沒有問題的,這次再做,只是更加確認一下而已,你不用有什麼心理壓力。
”
盧先鋒畢竟沒有傅御風年長,更是被他教導了這麼久,下意識的就願意聽他的話,聞言默默的點點頭,說道:
“我知道了。”
溫錚友心裏卻是有着極大的震驚。
“御風,你剛纔說,這孩子是你救的?”
傅御風看着溫錚友,沒有否認,
“當年初到荷蘭,看到他在街上,覺得長得像,就做了親子鑑定。然後安排他一直在河岸幫忙。”
聽他這樣一說,溫錚友不由自主的打量着盧先鋒,越看越覺得像。他點頭說道:
“確實長得像啊!確實是像的!這孩子,跟如慕當年年輕的時候長得有七成像,我最開始的時候怎麼沒有認出來呢!”
現場沒有人說話。
溫錚友一直不錯眼睛的盯着盧先鋒看,看着看着,忽然老淚縱橫。
盧先鋒驚了,本能的迅速上前一步,蹲坐在輪椅面前問道:
“溫老先生,您……”
溫錚友擺手,阻止了他想要說的話,聲音哽咽着說道:
“孩子,這麼多年,真的是委屈你了,你別怪爺爺,我是真的不知道還有你的存在,如果知道的話,我無論如何,也不會讓我溫家的血脈流落在外!”
盧先鋒抿了抿脣,涉及到這樣的話題,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沒…沒關係,我也並不知道我就是溫家的孩子。再說,再說現在親子鑑定結果還沒出來呢,您也不要過於高興了,萬一…萬一……”
溫錚友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說道:
“不用萬一,我相信御風!他說你是溫家的孩子,那你就一定是!” 盧先鋒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雖然在商界,他被傅御風培養的能夠獨當一面,但是在面對親情這樣的關係上面,他還是一個記憶停留在十五歲那年,母親去世,自己變
成孤兒的慘痛一幕,他的內心是很脆弱的。甚至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溫錚友這個突如其來的爺爺,所以行爲動作看起來都十分的手足無措。
溫錚友握住了他的手,說道: “別怕,孩子,不管你是不是我溫家人,但既然今天能以這樣的方式相見,就說明你我有緣,我也不會虧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