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一抿了抿脣,忍不住說道: “大小姐,在這件事情中,其實老爺子纔是最痛苦的那一個,他選擇不告訴您,也是因爲害怕您知道了這件事以後會踏不出這個坎,再加上後來您的身體情況,實在是
不容樂觀,所以老爺子本來是打算把這件事瞞起來一輩子的。”
說着,他嘆了口氣,說道:
“如果不是這次有小人從中作梗,當年的事情也不會暴露,老爺子也不會貿然回國,自然,溫氏的格局也不會變成這樣,老爺子也不會因爲過度工作,而……”
他眼角微紅,繼續說道:
“對不起,大小姐,是我沒照顧好老爺子。”
溫涼靜靜地聽着齊一的話,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病牀上的老爺子,哽咽着問道:
“你說,我爸爸媽媽,是叔叔當年設計殺害的?”
傅御風閉了閉眼,最終,還是知道了。
齊一看着溫涼,眼裏有同樣的悲痛,點頭說道:
“是!”
溫涼深深地吸了口氣,看着溫錚友,哽咽的哭着,現場的人很多,她不想讓自己在他們面前再次表露出脆弱的一面,但是硬生生的哽咽,卻把她逼的快要抓狂。
“你們都出去!”
良久,她沉聲說道,看着齊一,
“我想跟爺爺單獨待一會兒。”
傅御風下意識的蹙眉,想要伸手去拉溫涼的胳膊,
“涼涼,你不要這樣。爺爺他已經走了,他也不希望你……”
“傅御風!”
傅御風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溫涼忽然打斷。
傅御風頓住,看着溫涼,她眼神遊移,被淚水洗滌的清澈無比,但就是這雙自己一直喜愛的眼睛,此刻盯着他看的時候,竟讓他無顏面對。
“家裏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你爲什麼不在第一時間告訴我?按道理來說,我父母的事情被曝光,我纔是最有發言權的那個人,不是嗎?”
傅御風看着溫涼,低聲說道:
“這是爺爺的意思,不願讓你捲入當年的事情中去,不想讓你二次受到傷害。”
溫涼輕嗤一聲,說道:
“呵,不願讓我受到傷害,說的好聽,爺爺現在不在了,你自然是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他身上去,反正他現在聽着,也只能躺在那裏,不能說話!”
傅御風聞言,深深地蹙起眉頭,
“在你心裏,我就是這樣一個人?”
溫涼倔強的不說話。
“我不知道,我現在什麼都不知道,我思緒很亂,你不要問我,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傅御風,你走吧。”
溫涼快速的說完這番話,站在那裏不讓自己去看傅御風的臉,自然也就沒有看到傅御風黑沉的眼睛,和他那滿身山雨欲來的氣勢。
三分鐘的僵持時間,傅御風一句話不說,轉身就走,易凡跟在傅御風身後,深深地看了溫涼一眼,也跟着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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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傅御風走後,房間裏衆人總算是能鬆一口氣,盧先鋒看着悲慼不已的溫涼,忍不住說道: “太…溫涼,你誤會傅總了,這段時間傅總爲了處理好國內的亂象,恨不得把自己一個人掰成兩個用,已經不知道幾晚上沒有睡覺了,溫氏,東風,還有河岸的事情都
適應。
“你又是誰?”
溫涼看着盧先鋒,忍不住問道。 早前看到這個人站在這裏的時候她就好奇了,剛纔聽到齊祕書喊他大少爺,溫涼更是覺得莫名其妙,現在在場的都是溫氏的人,盧先鋒一個陌生人站在這裏,未免太
過顯眼。
齊一連忙說道:
“大小姐,這位是大少爺。”
齊一把傅御風怎麼在國外撿到盧先鋒,又是怎麼把盧先鋒帶回國認親的事情說了,溫涼聽了以後,冷嗤一聲,說道:
“他倒是會做好人,這麼多年了,既然早就知道是溫家的血脈,爲什麼到了最近才告訴爺爺?”
齊一默然,
“這個,或許傅總有自己的考量。”
盧先鋒聞言,蹙眉看向齊一,他這話,明顯的是想把溫涼的想法往一旁引,趁着傅御風不在暗自撬牆角,這位齊先生也不怕傅御風知道了拔了他的*。
溫涼抿了抿脣,說道: “無論如何,既然是溫家的血脈,爺爺也認了,那我也叫你一聲大哥,只是大哥,關於傅御風的事情,我自有論斷,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跟他朝夕相處,也比你清
楚,還希望你不要因爲一個外人,傷了自家人的和氣。”
盧先鋒蹙眉,就算他再無知也能聽得出溫涼話中不加掩飾的警告。
“我說的都是實話。”
他冷聲說道。
溫涼卻不再多言,走到溫錚友的牀邊,安靜的守着他。
溫暖已經被嚇傻了。
如果說剛纔進來的實話她還有精力張牙舞爪一下,那在剛纔聽了齊一的話以後,就只剩下害怕。
溫如慕被抓這件事在東城鬧得腥風血雨,傳得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但是這還是溫暖*在事發之後見到溫涼。
而溫涼的表現太過冷靜,甚至連仇恨的看她一眼都沒有,這種氛圍讓溫暖狠狠的打了個冷顫。
齊一說道:
“大小姐,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爭取你應有的東西!”
溫錚友去世,留下的是溫氏這一整個龐大的集團,具體的財產和股份分配問題,是在喪葬事務結束以後,最引人矚目的事情。
盧先鋒憤怒的看着齊一,說道:
“齊祕書,爺爺屍骨未寒,你卻已經開始在這裏惦記上他的遺產了,你有沒有良心!”
齊一看着盧先鋒, “老爺子原來留下過遺囑,公司和股份本來就是要留給大小姐的,我說這些,有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