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從醫院大門走到一旁的發佈會現場的這段路程,他一直有意無意的把溫涼和溫暖擋在身後,周身有八名保鏢全程隨同,周圍還有無數的保安和保鏢一路開道。
一行人很順利的就上了新聞發佈臺。
攝像頭瘋狂拍攝,溫謙一站在中間,左右分別站着自己的兩個妹妹,三人並排站在臺上,一路面就引起了巨大的轟動。
盧先鋒看着臺下嘈雜的衆人,深深地吸了口氣,忽然擡頭望天,昨日雷雲忽至,敲打着即將發芽的植物,留下一片蕭索。
昨日過後,今天的天空卻格外平靜,天空很藍白雲異常高遠,威風輕輕地吹,原本是一副十分美好的景象,可他卻覺得渾身發冷。
盧先鋒看了一眼身邊站着的溫涼,從剛一上臺開始,溫涼就一直保持着沉默不說話。
算起來,作爲溫家的中心任務,這已經不是溫涼*站在這個發佈會的臺上,但是卻沒有那一次像這次一樣,令人揪心。
與此同時,坐在電腦前面的傅御風呼吸也十分的難受。
溫家家大業大,子孫也不算凋零,但是這風風雨雨的幾十年過去,老爺子離開,送行的卻只剩下這三個孫輩。 傅御風的視線緊緊的盯着溫涼,看到溫涼一直低着頭悶不吭聲,又聽到周圍的記者一直圍繞着她問問題,他胸腹中的一股怒火平白的生起,一下子砸翻了手邊的椅子
。
“這些記者怎麼回事!不是說打好招呼了嗎?”
易凡看了傅御風一眼,快速上前看了一眼電腦,抿脣說道:
“我這就去安排。”
傅御風火氣不小,
“不用了,我自己過去!”
易凡錯愕不已,總裁這是打算…親自過去?
來不及思考,傅御風已經走出了大門,易凡慌忙跟上,兩人一行快速的出了公司,朝着醫院開去。
發佈會現場,一片靜謐過後,站在一旁的溫涼忽然展開了手中一直握着的白紙,默默地念了起來。
“訃告。”
她聲音靜謐,在這樣吵嚷的環境當中,自有一種超然脫俗的空靈感。
雖然之前哭了很久,但是溫涼在念這份訃告的時候,聲音平緩,沒有表現出情緒化的一面,這讓衆人都十分詫異。 “家長溫錚友,因患疾病搶救無效,於昨日傍晚十一點零八分與世長辭,享年82歲。家長不幸逝世,不孝子孫因外界原因,無法在身邊相陪,願家長在天國,永享安樂
。不孝子孫,溫涼。”
“不孝子孫,溫謙一。”
“不孝子孫,溫暖。”
三人一人一句的說完這番話,溫涼放下手中的訃告,直面大衆的鏡頭,說道: “各位,我爺爺在世期間,並未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這次他的不幸離世,對我們全家人來說,都非常突然,我知道大家對輿論信息採集的必要性,但是也希望你們在
採集信息的時候
,能給我們一家人留下一點私人的空間,能讓我們這一羣不孝子孫,好好地送別一下爺爺。”
完他最後一程。”
傅御風就站在臺下的不遠處,緊緊的盯着臺上的溫涼。直到發佈會結束以後,易凡看到有幾個記者的鏡頭往這邊掃,額頭青筋直跳,迅速上前說道:
“總裁,快要結束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溫氏老總裁的訃告現場,傅御風作爲溫家的一份子,卻沒有出現在現場,這本來就是一件能讓衆人喫瓜喫很久的消息,現在如果再被媒體拍到出現在臺下,卻沒有上
臺,那到時候事情就更加說不清了。
易凡不想到時候一整個公司都要爲了這件事的公關忙碌,所以着急忙慌的拉着傅御風往車上走。
傅御風遠遠的看了一眼臺上,溫家三人已經準備下臺,盧先鋒十分護着溫涼,全程都走到她的外側,幫她擋住了外面虎視眈眈啊的媒體。
計算如此,傅御風依舊沒辦法放心,他轉身上車,看着跟着上來的易凡,沉聲說道:
“跟上去,確保他們安全進去以後再走。”
易凡默默無言,無奈的看了一眼傅御風,
“總裁,太太現在正在生着您的氣,您就算現在湊上去,她估計也不會理您的。”
這句話直接紮在了傅御風的心尖上。他淡淡的看了一眼易凡,說道:
“不用你提醒,開車!”
易凡無奈,只能按照他的話,默默的把車開到一個能看到醫院門口的地方,傅御風坐在車子裏,看着盧先鋒護着溫涼進了醫院,才微微鬆了口氣,說道:
“走吧!”
易凡不解,
“總裁,我們現在去哪兒?”
傅御風揉了揉發脹的眉頭,
“回公司。”
溫氏將在五日後在溫氏老宅進行溫錚友最後的告別儀式,在這期間,溫家三兄妹一直都在醫院裏陪着溫錚友,他的遺體直到當日,才被移回了老宅。 溫謙一的動作很快,早在溫錚友回家之前就佈置好了靈堂,從外面看,溫氏老宅一片*,靈堂設置在大廳裏,裏面花圈林立,溫錚友生前拍好的大大的照片豎立在大廳
中間,照片後面,是他的遺體。
傅御風是最先踏進靈堂的人。
他一身漆黑,*彆着一朵白花,依舊是那幅矜貴公子的模樣,只是臉上帶着衆人難以捕捉的失落。
他的視線在一進門的時候,就被跪坐在蒲團上的溫涼給吸引住,他強迫自己收回視線,祭拜了溫錚友之後,走過去站在了溫涼身邊。 溫涼看到一雙皮鞋出現在自己的視野裏,順着雙腿往上看,在看到傅御風的臉的時候,她視線迅速收回,起身走到了距離傅御風最遠的地方,安安靜靜的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