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要見傅御風相比,溫涼心裏倒是沒有了那麼深重的恐懼,但是對於他的靠近,她還是不由自主的想要拒絕。
這種拒絕來自於天生的本能,溫涼每次想要追逐這種本能的時候,都一無所獲。 她站在客廳看不見的一個拐角處,整整糾結了十分鐘,看着傅御風慢悠悠的喝完了一杯水,還有起身再續的意思,知道今晚是躲不過去了,她慢悠悠的走了出來,緩
緩地在傅御風身邊坐下。
傅御風挑眉看了她一眼,揶揄着說道:
“捨得出來了?”
溫涼猛的擡頭看他,臉色瞬間爆紅。
“你…你怎麼……” 傅御風背靠在沙發上,猶自欣賞着溫涼害羞的樣子,他已經記不清楚自己有多少年沒有見過溫涼這樣害羞的一面了,看到以後,只覺得自己十分懷念五年前她窩在自
己懷裏撒嬌的那段時間。
“你剛出門我就感覺到了,溫涼,你在怕我?”
溫涼不回答,只是默默地咬着下脣,盯着自己腳下的地毯,良久,纔開口說道:
“謝謝你今天送我們回來,也謝謝你願意照顧諾諾,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就不多留你了,你快走吧!”
語氣中是赤裸裸的趕人的意思,直白的讓傅御風忍不住認真的看了她一眼,說道:
“好狠心的女人,summer都有地方睡覺,這裏難道就沒有我一個容身之所?”
溫涼聽到他的話,頓時驚恐的瞪大了眼睛,說道:
“傅御風,你別亂來!這套公寓就只有三個房間,而且還有孩子在!”
傅御風看到她忽然激動起來的樣子,忍不住微微一默,說道:
“好了,別緊張,我逗你的,我現在就走。”
說着,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轉身往門口的方向走。
溫涼看着他寬闊的背影,心裏糾結着要不要去送他。 傅御風現在算是她的客人,她心理想,客人離開,做主人的理應去送,但是傅御風這廝對她的心思擺的明明白白,絲毫都不加掩飾,而且這個男人他狂妄慣了的,做
什麼事情也都十分的隨心所欲,萬一到門口的時候他忽然要對自己做什麼,溫涼想,自己根本沒有反抗的機會。
糾結了很久,溫涼還是起身,慢吞吞的走了過去。
傅御風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回頭,溫涼低着頭走路沒有看到他,一下子撞上了他的胸膛。
她喫痛的悶哼一聲,迅速的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心裏只有一個想法。
五年不見,這個男人的胸膛還是這麼的硬。
傅御風好笑的看着她,好心的問道:
“剛纔在想什麼?怎麼不看路?撞疼了嗎?”
說着,他伸手就要去看溫涼的鼻子。
溫涼迅速的後退一步,緩和過來以後,鬆開了捂着鼻子的手,說道:
“我沒事。”
傅御風注意到,溫涼的鼻子除了有些紅以外,沒有什麼嚴重的表現,他微微放了點心,
“我只是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溫涼再次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懊惱的看着傅御風,悶悶的問道:
“什麼?”
傅御風忽然發現,溫諾然跟溫涼其實還是很像的,別的不說,就他們委屈時候的樣子,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十分的讓人不忍。
“你平時都幾點出門?我要幾點過來比較合適?”
溫涼身子一頓,看了他一眼,又迅速挪開,說道:
“我一般的時候都是七點半出發,把諾諾送到學校,然後開車去青年廣場,但是最近諾諾不去學校的話,那就八點半出發!大概九點多就能到青年廣場那邊。”
傅御風聞言,微微頷首,說道:
“那我明天八點半會準時到樓下。”
溫涼還是有些接受不了傅御風即將要帶諾諾的這個現實,默了一瞬,說道:
“好的。辛苦你了。”
傅御風看着她想要吐槽卻又不敢的樣子,有一種莫名的喜感,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壓低了聲音,說道:
“記住我之前跟你說的話,溫涼,我會一直等你,直到你點頭同意的那一天。”
溫涼愣了愣,連忙拂開他的手,催促道:
“你快點走吧,記得路上小心。”
傅御風微微一笑,有些無奈,
“沒良心的傢伙!”
然後朝着溫涼擺了擺手,
“我走了!”
轉身瀟灑的走進了電梯。
傅御風看到他終於肯離開,鬆了口氣,關上了門。 傅御風坐電梯走到樓下,還沒有走到車子身邊,就看到一個人,站在他的車子那裏,菸頭明滅,煙霧繚繞之間,隱約能看清楚他愁苦的表情,但只是一眼,傅御風就
認出了這個人是誰。
孔敘白。
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多,孔敘白還不回去睡覺,卻在樓下抽悶煙,如果說他不是心裏有事,傅御風壓根就不相信。
男人對男人之間的感覺十分敏銳,幾乎不用開口問,傅御風就能猜到孔敘白到底是爲了在這裏。 他脫掉了西裝的外套,把裏面的白襯衣慢慢的捲起到小臂中間的位置,然後朝着孔敘白緩慢的走過去,打開他身邊的車子,一把把衣服扔進去,然後站在孔敘白的面
前,說道:
“借支煙!”
孔敘白早就看到了他,聞言沒有多大的反應,淡淡的從自己的兜裏拿出了一盒煙,遞了過去。
傅御風也不跟他客氣,從盒子裏拿出一支以後,就着他的火點燃,然後坐在車子的前蓋上,一口一口的吸着。
孔敘白坦言,其實他並不想看到傅御風,更不想在這裏跟他像是好兄弟似的抽菸。
他猛的站了起來,往前走了幾步,說道:
“時間不早了,你快點走吧!”
然後自己頭也不回的往單元樓走去。
傅御風看着他的背影,忽的輕嗤一聲,開口說道: “不想跟我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