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有爲在上了樓之後,敲響總裁辦公室的大門,聽到裏面的一聲“進”,然後門鎖咔嚓一聲,自動打開,陳有爲推門走了進去。 這麼多年在傅御風的手下工作,陳有爲自認自己還算是對傅御風有一點的瞭解的,但是就算如此,在面對他的時候,他還是有些膽顫,進門之後甚至不敢直接跟傅御
風對視。
“總裁,你找我?”
陳有爲微微低着頭,低聲問道。
傅御風淡淡的“嗯”了一聲,說道:
“擡頭。嗯?你手裏拿的是什麼?”
傅御風手中拿着一支英雄定製鋼筆,正在會議記錄本上面奮筆疾書,聽到陳有爲的話,他抽口擡頭看了一眼,只是一眼,就準確的掃到了他手中的那封信。 這一刻,陳有爲莫名感覺自己手中的辭職信有千斤重。明明在來之前就已經想好了要怎麼把這封信遞給傅御風,甚至要摔在他的面前,狠狠的侮辱他,但是在這一刻,他真正的站在傅御風面前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剛纔想象的那些都只是想象,傅御風這個人,只要他坐在你面前,周身的氣勢就莫名的朝外散發,根本不可能會有人抵擋
的住他的威懾。
“總…總裁……”
陳有爲艱難的開口,看着傅御風,低聲喊道。
傅御風福至心靈,不用他回答,也已經猜到了他手中拿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辭職信?”
他揚聲問道。
陳有爲心底莫名的生出一種愧疚感,連忙把自己手中的辭職信給藏在了自己的身後。
這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行爲讓傅御風看得有些失笑,搖了搖頭,說道:
“既然都帶來了,那就別藏了,給我吧!”
他伸出手,看着陳有爲,面容清冷沒有溫度,一如平時出現在人前時候的模樣,但是陳有爲卻在傅御風的眼睛裏看到了濃濃的失望。
他渾身打了個激靈,這個激靈打的時間太過漫長,導致他的身體都在狠狠的發抖,手更是抖的厲害,抖了半天,也沒能把辭職信給拿出來。
傅御風輕笑,放下手中的鋼筆,越過辦公桌,朝着站在不遠處的陳有爲走了過來。
“陳科長,我記得你最初進到公司的時候,似乎跟我說過一句話。不知道你還記得不記得。”
陳有爲的身子還在發抖,聞言定了定心神,低聲說道:
“總裁,我進到公司已經快要十二年了,之前的事情太過久遠,都是年輕時候不懂事說的話了,不值得記住。”
傅御風“啊”了一聲,看着他,
“怪不得你現在竟然產生了辭職的想法,原來是把你曾經說過的話忘得一乾二淨!”
坦白講,河岸並不缺像陳有爲這樣的人,現在的河岸,早已經跟十幾年前的河岸不能相比,像陳有爲這樣的人,只要傅御風願意,拉出來的一把又一把。
但是他們畢竟跟陳有爲還不一樣,因爲陳有爲是
當初傅御風決定把河岸的總部搬遷到Z國東城的時候,第一批跟着他回到東城的項目人。
傅御風不是一個念舊的人,但是對他好的人,他一直都會記在心裏。
陳有爲聽到傅御風的這番話,有些緊張的看着他,手指緊緊攥起,把手中的辭職信弄得皺皺巴巴的,十分悽慘。
“總裁,我真的不記得了。”
傅御風嘆了口氣,說道: “陳科長,你當時進入到河岸的那一年,剛剛研究生畢業,你說你要陪着河岸共存亡。可以說,河岸能有今天,你們這一批研究項目的工作人員功不可沒,我也一直都在記着你們的恩情,我永遠不會忘記,當我決定要把河岸的總部搬遷回國的時候,你是第一批毅然決然的跟着我回國的研究人員,所以,我今天真誠的問你一句,你真的
要離開河岸嗎?”
陳有爲沉默了。
這段時間他活的十分迷茫,心裏越想越不是滋味。
他也曾像傅御風這樣問過自己,他真的要離開河岸嗎?
離開河岸只是一個選擇題,但是離開河岸之後的生活,卻是一個自由發展的,不可想象的題目。
他這樣的性格,最初的時候一腔孤勇,想着要離開河岸,自己出去創業,做自己公司的老總,怎麼樣都好。 可是後來,在易凡不斷的找到自己談話之後,儘管他不願意承認,還是不得不認清現實,他真的不是那種做領導的料子,如果真的貿然出去創業的話,那很大的可能
性就是賠的血本無歸。
陳有爲這麼多年的資產,都是他一點一滴的積攢下來的,他也不捨得把這些錢全部都投入到一場十分有風險的投資裏面去。
但是他離開河岸的心思還是很明確,只是從自己不甘平庸,變成了對傅御風的憎恨,憎恨他不給自己發展的機會,憎恨他不知道珍惜他這麼多年爲河岸賣命的交情。
但是現在站在傅御風面前,他發現自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因爲最先變卦的,好像真的是他自己。
傅御風看着陳有爲的表情,繼續說道: “陳科長,你仔細想清楚,我今天在這裏對你承諾,如果之後,你下定決心辭職,要離開河岸的話,你出去自主創業,河岸可以扶持你,如果你要離開河岸,投入別的
公司的話,那我也絕對不會爲難你,但是有一點,你這個情緒要給我掰正了,我不希望你離開是帶着怨氣的,你要明白,河岸沒有對不起你,我也沒有。”
陳有爲渾身還在止不住的發抖,聞言抿了抿脣,說道:
“我…我知道了。我想再考慮考慮!”
傅御風頷首,看着他說道:
“可以,你去吧。”
陳有爲慌忙彎腰,還沒忘記最後離開的禮儀。
“總裁再見!”
然後匆忙的離開了總裁辦公室。 站在總裁辦公室門口,他靠在門邊的牆上,深深地吸了口氣,才感覺自己真正的活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