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象中溫涼跟自己對峙的畫面並沒有到來,傅御風進到房間裏以後,房間一片黑暗。
他摸索着往前走,伸手開了廊燈,瞬間,房間裏的情況映入眼簾。
6666是一個套間。房間很大,有兩件套房,外加上一個可以方便傅御風辦公的客廳+書房。
一般情況下,傅御風在一個地方出差,這個客廳+書房就是他會見下級,或者是討論工作的固定地方。
這麼多年,一直如此。
但是今天傅御風看着這裏,忽然有一種莫名的緊張。
他千里迢迢的追過來,想見的人現在就跟自己一牆之隔,但他們兩個的心卻彷彿隔斷了好幾層厚厚的城牆,互相猜不透對方的想法。 他一步一步的朝着臥室的方向走,手放在門把上,輕輕地推開了臥室的房間門,室內的燈亮着,傅御風擡頭往裏面看,就看到溫涼手中抱着一個手機,側躺在牀上,
背對着門口的方向,靜靜地睡着。
傅御風腳下的步子一頓,輕輕地合上房門,慢慢的朝着大牀的位置走去。
溫涼睡得正香。
每天朝夕相處,傅御風竟然都沒有發現,溫涼的眼皮子底下,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已經有了一層淡淡的青影。
她到底心裏在藏着什麼事情,爲什麼把自己熬成這個樣子,都不肯告訴自己?
傅御風抑鬱不平。
他走到房間的最裏面,彎腰蹲在牀邊,這個位置,剛好能看到溫涼的睡顏。 她跟在家裏的時候一樣,睡着的時候乖乖巧巧的,根本看不出是在謀劃一場瞞着他離開的行動。這幅清純的面孔,下面到底都藏了些什麼東西,實在是讓人又愛又恨
! 傅御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壓下心裏的所有情緒,拖掉自己的外套蓋在溫涼的身上,起身躺在了她的身邊,將人抱進自己的懷裏,一直漂浮不定的那顆心才微微的平
靜了下來。
他被溫涼所感染,也跟着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溫涼醒來的時候,法國迎來了它的夜晚。
外面霓虹燈閃爍,無一不在宣告着這座城市的熱情,溫涼的腦袋有些懵,睜開眼睛之後,映入眼簾的第一眼,就是傅御風躺在自己身邊睡着的臉。
她有些驚訝,連忙查看自己所在的環境。
很好,依然是在那個陳旭給她安排的酒店的房間裏,只是自己身邊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躺了個男人! 溫涼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披着的衣服,認出來是傅御風今天早上的時候出門穿的那一件,小心翼翼的把衣服掀開,蓋在了旁邊傅御風的身上,然後推開傅御風的胳膊,
準備起牀。
意外的是,她還沒有坐起身,就被傅御風的手臂一用力,直接給攔了回來。
“又想跑到哪裏去?”
溫涼身子一僵,整個人都開始變得心虛起來,根本沒膽子面對這個活生生的傅御風! 她努力把自己的腦袋轉向另一側,讓自己不去看他的臉,傅御風躺在她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睜開了眼睛,盯着她的發頂,因爲剛睡醒的原
。
溫涼知道今天這是躲不過去了,彆扭的跟他解釋道:
“我登機的時候給你發短信了,只是空姐催我的時候,我太緊張了,所以沒有注意到信息,後來下機了才發現信息沒有發出去……”
溫涼解釋着,只感覺自己更心虛了,腦袋忍不住又往裏面縮了縮。
傅御風冷笑,看着她的動作,毫不客氣的拆穿她。
“太緊張?我看是做賊心虛吧!”
溫涼脖子一梗,也不敢反駁,只是把脖子又往懷裏縮了縮。
傅御風看着她這幅樣子,氣不打一出來,動作並不算溫柔的一把將人拉進懷裏,冷聲說道:
“你給我過來!”
溫涼的脊背撞上男人的胸膛,傅御風用了巧勁兒,把溫涼的身子一下子翻過來,還沒有做好準備,兩人的目光就直接撞在了一起。
溫涼愣了一下,看着傅御風,傅御風脣角繃緊,明顯壓抑着怒火,滿臉陰沉的瞪着溫涼。
“說,偷偷逃走這種想法自己醞釀多久了!”
溫涼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她只不過是有些想念兒子,再加上害怕耽誤他的工作,所以“貼心”的想出了這麼一個好主意,怎麼到了他的嘴裏,就變成了她偷偷跑走了?
“我沒有偷偷跑走,我給你發了短信的!”
傅御風嘴角勾起一個殘忍的笑容,看着她,不帶一絲感情的說道:
“溫涼,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兒?”
溫涼頓時急了,伸手就想去拿自己的手機,一邊掙扎着傅御風的懷抱,一邊說道:
“我真的發了,不信你看。我是害怕耽誤你的工作,所以纔不想告訴你的。我跟你說了的話,你肯定要推掉工作跟我一起過來,我不想那樣!”
傅御風氣的額頭青筋直跳,看着溫涼,咬牙切齒的說道:
“你不告而別,讓我覺得你又像五年前那樣偷偷跑走,讓我擔心的要命,丟下所有的工作趕緊追過來,這樣就算是不耽誤我的工作了?”
溫涼心虛的看了他一眼,嘟囔着說道:
“可是我又沒有讓你追我過來!”
傅御風氣笑了。
“溫涼,你再給我說一次!”
溫涼:……
她是真的沒有那個勇氣的。
傅御風手臂收的很緊,緊緊的箍着懷裏的女人,似乎想把她融入自己的骨血。
“爲什麼不告而別,六年前是這樣,六年後也是這樣,難道我就這麼不值得你信任嗎?”
溫涼沉默了,有些訝異的看着他,感受到他情緒的起伏,一字一句的解釋道:
“傅御風,我說過了,我發了短信給你,沒打算不告而別!” 她承認,六年前的那一次不告而別,的確是她的錯,但是在當時的情況下,她鴕鳥的性格,莫名的就想躲避,根本不敢去面對所有的人,尤其是對自己關懷備至,後來又深深地插了自己一刀的傅御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