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媽當年死,是因爲他們活該,我爸爸又沒有開車去撞他們,根本不關我爸爸的事!你少在這裏血口噴人了!”
溫涼聽到這話,心臟一下子墜入冰窟,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她終於深刻的認識到,犯罪嫌疑人是不會意識到自己自己錯了的,因爲在他的身邊,有很多很多的人都有溫暖這樣的想法,他們覺得溫如慕根本沒有罪過。
哪怕是一些知道溫如慕所犯的罪的,就像是秦叔那樣,也會因爲一句家和萬事興,就能把過往的一切都化爲雲煙,彷彿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溫涼深深地吸了口氣,收拾了自己的東西,忽然推開車門下了車。
溫暖猝不及防,被溫涼推得一個趨趔,她站穩之後,罵罵咧咧的看着溫涼。
“你幹什麼!”
溫涼升起車窗,徑直的鎖了車,看都不看她一眼,快步的朝着警局的大門走去。
溫暖站在溫涼的身後,看出她的意圖,又急又怒的喊道:
“溫涼,你給我站住!”
溫涼不搭理她,快步的走進了警局。
溫暖擔心溫涼要對溫如慕說些什麼,也跟着跑了進去。
溫暖追的太緊,溫涼走進去之後,還沒來得及跟值班的人員交涉,溫暖就氣沖沖的追了上來。
溫涼出示了一下自己的證件,對對方說道:
“你好,我是溫涼,我想要見一下溫如慕。”
值班人員看了一眼溫涼的證件,擡頭訝異的看着她。 六年前曝光出來的那一場殺兄案,東城的人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六年的時間裏,溫如慕一直被關押在這個看守所,因爲原告不在場,所以他暫時不能被定罪
,也不能被釋放,事情就這樣一直的僵持着。一僵持,就是六年。
六年的時間能改變多少。最明顯的或許就是溫如慕的態度。
溫如慕剛被逮捕的時候,進來之後還是一臉懺悔的樣子,可是六年過去了,他現在野心勃勃,最近一直在想着怎麼上訴,找回自由。 而面前的這個受害者唯一的親屬,在這六年的時間裏一直保持着失蹤的狀態。他們局裏也曾經爲了溫如慕的事情多次上門去找傅御風瞭解溫涼的下落,可遺憾的是,
都沒有消息。
早就聽說溫涼在前一段時間已經回到了東城。時隔六年,溫如慕案件或許就要迎來宣判。
到底是被釋放,還是被判刑,大家都把關注點放在了溫涼的身上。
可是溫涼呢,除了最初露面,在外界的那些記者媒體們的採訪中會零星的提到這件事的影子之外,其餘的時間,彷彿從來沒有印象了似的,絕口不提這件事。
他們也多次上門去找傅御風,希望能從他的位置勸告一下溫涼,能夠儘快把這件事做一個了結。
傅御風面對他們的時候倒是真誠,可是每次對他們說的都是那句話,她需要時間來適應一下。
他們本來覺得,溫涼這一適應,又不只是適應到了什麼時候,未料,這纔沒過多久,她就來了。
身份卻差了千萬步。
正在這個時候,溫暖着急的說道:
“同志,不是說只能家屬探望嗎?我是溫如慕的女兒,我希望你不要讓這個女人進去看我爸爸!”
溫涼本以爲,她和溫暖之間的恩怨並沒有多深切,但是被她這樣纏着,特別還是在她心情特別煩躁的時候,怒氣一下子就爆了出來。
“溫暖,你有完沒完?”
溫暖不甘示弱的吼了回去。
“沒完!溫涼,我今天是不會讓你見我爸爸的!你沒有資格!”
溫涼冷笑一聲,根本不想跟她說話,而是轉身,繼續對工作人員說道:
“你好,辦一下手續。”
那工作人員看着溫涼和溫暖這僵持的樣子,嘆了口氣,說道:
“你們還是私下協商好之後再來吧,現在這個狀態,我們不會讓你們見被告人的。”
溫涼原本就不好的心情頓時變得更爲差勁。
溫暖聞言,重重的鬆了口氣。轉眼,她笑着對人說道:
“謝謝你啊,同志!”
然後她轉頭,看着溫涼,十分不屑的說道:
“看到了吧,有我在,今天你是見不到我爸爸的!你就死心吧!”
在極度的憤怒之下,溫涼反而平靜了下來,她冷冷的看了溫暖一眼,然後一言不發,轉身就往外走。
溫暖連忙跟上。
溫涼走的很快,溫暖跟不上,就在後面喊:
“溫涼,你是不是害怕了。害怕你阻止不了我爸爸出來!我告訴你,不管你做什麼,我爸爸是一定會出來的,他本賴就是無辜的!”
溫涼猛的停下了腳步。
溫暖一頓,身子差點撞上去。
溫涼看着溫暖,冷聲說道: “溫暖,這件事情的是非對錯,我現在已經不想跟你爭論。因爲在這件事上面,只要是有一點腦子的,都不會覺得溫如慕無辜,你能這樣說,只不過是因爲二十年前死
的人不是你的父母罷了。”
溫暖聞言,臉色立馬就變了。
“你!你竟然詛咒我!”
溫涼神色淡漠,說道: “事情沒有發生,那叫詛咒,可是我的父母已經真真切切的被你父親害死,這是事實,說出來就不算詛咒了。只是在闡述事實,讓你換位思考而已。你放心,我一定會
不遺餘力的把你父親告上法庭。最好能判處他死刑,這樣的話,他就能儘快的去天堂跟我父母,還有爺爺奶奶賠罪了。”
溫暖瞪着溫涼,從心底裏散發出一股恐懼,漸漸的擴散的身體的每一處,最終控制不住。
“你…你在瞎說什麼!我…我父親纔不會…纔不會……” 纔不會什麼,她到最後也沒有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