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休了那個陳世美 >第18章、孩子他斷奶了
    喂他喫飽了,柳茹月纔有時間來繼續烤魚,好在小火烤得也差不多了,手工拿着在大火裏又過了一遍,柳茹月就三口並作兩口,在狗娃哀怨的目光中,將魚喫得乾乾淨淨。

    喫飽喝足,澆水熄滅了火堆,柳茹月給自己和狗娃洗了個臉,擦了擦身子,洗了陶罐。

    又給孩子把屎把尿、洗了髒了的尿布,搭在乾淨的木棍上,將烤架挪到了能曬到太陽的地方,將木棍放上去。

    抱着狗娃打了個盹兒。

    休息了兩刻鐘,柳茹月抱着孩子,穿上鞋襪,準備再次出發。

    兩刻鐘不夠尿布乾的,柳茹月就把尿布一片片的系在木棍上,然後拄着木棍離開了水潭,重新回到了驛道上。

    雖然此刻已經是未時,但天氣依舊悶熱,只是烈日不再當空,走在驛道路邊,也能有一絲陰影能遮涼。

    半路上,又遇到了芭蕉樹,柳茹月不客氣的又砍了一根芭蕉葉來遮陽。

    一手棍、一手芭蕉葉,背上扛着包裹、懷裏抱着娃,柳茹月恨不得有哪吒三太子那般的本事,長出個三頭六臂來幫忙。

    不過即便如此,她也沒有叫苦,這趕路的程度與上一世跟着那個鏢師跑鏢的時候比起來輕鬆太多了。

    皇天不負有心人,走了一個多時辰後,終於看到前方有個路邊茶攤。

    柳茹月宛如曬蔫了的花,無精打采的進了茶棚。

    擡眼看去,好死不死,就看到了四個身着黑底紅邊衙役服裝的官差坐在茶棚裏喝茶。

    被曬得暈頭轉向的柳茹月一時間腿肚有些打顫。

    不過,她轉瞬就想起自己現在已經有了路引了,她不必躲着這些官差。

    或是聽到人聲嚇着了,懷裏睡得好好的狗娃扯着嗓子不安的哭了起來。

    “狗娃不哭,馬上我們就有熱水喝了,娘馬上給你衝糊糊喫哦。”柳茹月也沒有空餘的手去安慰孩子,只能硬着頭皮往茶棚裏走。

    此刻退出去,反倒讓人覺得她有問題似得。

    茶棚裏的官差聽到動靜,第一時間扭過頭看過來打量着她,茶棚裏其他喝茶的人卻對她的到來沒什麼興趣的樣子,繼續喝着茶聊天、休息。

    這讓柳茹月心裏有些打鼓,莫非這個狗娃是這個縣城掉的孩子?

    別自己嚇唬自己,自己有桐縣縣丞開的證明,狗娃後頸上的胎記也是她用新鮮核桃青皮榨汁後,仔仔細細的抹上的,一路上她都沒有忘記不斷塗抹,用水也洗不掉核桃青皮在皮膚上留下的黑色印記,一兩天不塗抹,黑色印記也不會消失。

    有這個胎記在,不會有問題的。

    如果這孩子當真是這個縣城誰丟了,她之後查清楚後,就找機會給人家送回去。

    給自己打完氣,柳茹月迎着官差打量的眼神,徑直朝燒水的大爺走去,像個手裏拮据的婦人一般底氣不足的問道,“老闆,我……我要一碗溫水,多少錢啊?”

    “這位小娘子,這日頭這麼毒辣,你還帶着一個孩子,做什麼這麼着急趕路?”大叔看着柳茹月做村婦打扮,帶着的孩子也哭的厲害,立刻兌了一碗溫水遞給她。

    “我男人年前死了,我得帶着孩子回公婆身邊,也好讓他們有個慰藉。”柳茹月努力控制着不哭的模樣,看上去更是讓人垂憐。

    “喝吧,出門在外不容易,這碗白水就不收你的錢了。”

    “謝謝大爺,謝謝好心人!”柳茹月將木棍和芭蕉葉放在牆角,接過碗不斷鞠躬感謝。

    隨後,她並不往桌子走去,而是走到茶棚外陰涼處,順着牆根蹲下,開始小口喝水,然後嘴對嘴的喂孩子喝水。

    緊接着,她又拿出包裹裏一塊巴掌大的烤饢,撕碎了放在碗裏,攪拌成糊糊,用木勺子舀了餵給孩子喫。

    11個月大的寶寶少食多餐,一天喫七八頓飯都正常,狗娃是有喫的就張嘴喫,一點都不挑。

    一大一小在牆角處相依爲命的模樣,看上去既可憐又溫馨。

    見她一副鄉下人唯唯諾諾上不得檯面的窮酸做派,有些暗中打量她的人收回了目光不再關注她這個窮鬼。

    喝茶的一位官差看着她眯了眯眼睛,放下茶碗,抄起放在桌上的刀,走到茶棚外柳茹月跟前。

    看着定在跟前的皁皮靴,柳茹月心中敲起大鼓像是唱起了大戲一般慌張,她深呼吸一口氣,慢慢擡起頭,帶着些微敬畏看向男子,面露不解,“差爺?”

    “你帶着孩子上路,爲何不喂他奶水喫,卻喂他喝白水?”

    “我……”柳茹月頓時語塞,她原以爲自己會被盤問什麼刁鑽的問題呢,結果是這個問題。

    這差爺問的是什麼話啊,茶棚裏這麼多人,他都不害臊的麼。

    他似乎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多讓人難堪,表情甚是坦蕩正直,眼神咄咄逼人的盯着柳茹月討一個答案。

    柳茹月羞得漲紅了臉,都快哭了,但這官差似是看不懂她的表情,不得到一個答案誓不罷休。

    “我問你,爲什麼你……”官差再次提高了聲音,顯然他已經相當不耐煩了。

    柳茹月害怕他的話引起更多人的注意,立刻小聲搶答道,“我孩子已經十一個月大了。”

    “十一個月,那又如何?我問的是你爲什麼……”

    柳茹月閉上眼,生無可戀的回答,“差爺,孩子六個月大就可以斷奶了。”

    這男人怎麼如此死腦筋,他看起來年齡也不小了,二十七八總是有的吧,難道還沒成過婚麼?

    總不會是故意來消遣她逗她玩的吧。

    “是……麼?”官差臉上表情一僵,嘴脣幾可不見得的抽了抽。

    但他明顯對母乳餵養十分有執念,依舊緊抓着不放,“可以斷奶,就是說也可以不斷奶,我看到有些人家的孩子喫奶到兩三歲都有,你這個當孃的,何必捨近求遠的求水給孩子喝白水、泡糊糊喫,奶水餵養孩子多方便也不用求人,莫非是這裏人多,你不好意思喂孩子奶水?”

    “……”能讓孩子和兩三年奶水的,都是大戶人家乳母伺候的吧,這差爺真是何不食肉糜。

    不說她都斷奶幾年了,哪裏還有奶水給孩子喝,這男人難不成以爲女子是奶牛麼,想喫奶水隨時都能產奶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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