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休了那個陳世美 >第88章、昏沉(4更)
    以前聽鏢局已婚的男子說過,一個女人抵得過一千隻鴨子,三個女人說話抵得過三千隻鴨子的噪音。

    楚阡澈只當是誇張了,他從沒體會過。

    這兩日,兩個女人加一個孩子噪音的威力,他只覺得更勝之。

    尤其聽鶯歌咋咋呼呼說話,他就腦仁疼。

    狗娃哭,他抱着,就像點了啞穴,他就不哭了,就好了。

    鶯歌嘰嘰喳喳說話,他又不能點她啞穴,就怕這女人萬一找她負責。

    十娘還算安靜,只要她不和鶯歌湊成一堆,那是真的嫺靜美好。

    他和鶯歌,總得有個人冷靜下來纔行。

    他夠剋制了,那就只能把她踢下長江讓她冷靜冷靜了。

    “……你敢!”鶯歌還從未遇到過楚阡澈這樣的男人,一臉大義凜然的說着威脅的話。

    “鶯歌,我好多了,他是在幫我。”柳茹月吸入橙子皮擠出來的水霧後,只覺得心中鬆快了很多,明臺清明,胸中也不煩悶了。

    連忙拉着鶯歌的手,制止了她往下說,鶯歌的關心她真情實意的感謝,也不想因爲自己讓鶯歌得罪了人。

    “十娘,你當真沒事了?你別怕他的威脅,我沒事的。”鶯歌俯下頭,去看柳茹月的臉。

    “真的,沒事了。”方纔還站不直的柳茹月,一隻手撐着腰挺直了身板兒,一隻手拍了拍鶯歌的手臂。

    又轉過身感激的說道,“謝謝楚鏢師。”

    “自己拿着,難受了就自己噴點。”楚阡澈將橙子和橙子皮遞了過去。

    柳茹月伸手接過,露出一抹蒼白的笑容,他還是和上一世一樣。

    楚阡澈撇開頭,“出門在外,不用叫我鏢師,免得引人側目,本來只是護送你們進京,讓人誤會的話,會平添麻煩的。”

    這倒是,要是讓人以爲她們來歷不凡、或者身懷鉅款,那她們就倒黴了。

    柳茹月其實也不願意叫他鏢師,不然總覺得自己還是他的僕人似得,老會不自覺去關心他該不該喫飯了、睡覺踢不踢被子、得勸他換衣服了、刀是不是得磨了、鞋底是不是磨破了、他是不是想喝麪湯了……

    這就是奴性麼?

    柳茹月在心裏狠狠的鄙視了自己一番。

    她只是想報答他上一世對自己的照顧罷了,沒想到卻讓他平添煩惱,柳茹月拘謹的說道,“那我們叫你楚大哥吧。”

    “恩。”楚阡澈冷酷的點了點頭,抱着捂着孩子的腦袋,進了船艙。

    才帶了兩天孩子,就知道不能讓孩子吹風了,也時刻護着狗娃。

    他一直是個面冷,心柔的人。

    可是他丟鏢的事,她卻幫不了他太多,直到她離開,也沒聽到他有什麼線索,只知道他去過的地方,肯定沒有線索。

    一時間,柳茹月眼神一亮。

    上一世,楚阡澈總往偏僻的地方去找,他爲什麼不去繁華的地方找人呢?

    就像她,去了京城才得了孩子的消息。

    京城的消息,指不定更廣。

    以後打聽打聽他到底丟了什麼鏢。

    也不對啊。

    被鶯歌扶着進了船艙房間,柳茹月靠在牀上皺着眉頭,如果他丟了鏢,爲什麼廣盛鏢局的掌櫃沒有批評他?看起來像不知道他丟了鏢。

    難道還沒丟鏢?

    不,初見時那眼神,她實在太熟悉了。

    所以,這個鏢,是他私下接的人情鏢?

    亦或者,鏢只是他的一種說法,實際上不是丟了鏢,而是把什麼重要之人弄丟了?

    可是那自責的模樣,又不像感情受挫,就是失職帶來我惋惜,想要拼命彌補。

    “十娘,你怎麼了?是不是又難受了?”鶯歌從柳茹月手上拿過橙子,準備再給她噴一點。

    柳茹月也沒拒絕,過了這麼一會兒又有些難受了。

    噴過橙子,她被鶯歌按在牀上,“十娘,我相信你不暈船,你定是思慮過重沒休息好,才暈船的,放寬心思,好好休息吧。”

    暈船太難受,柳茹月腦子也沒辦法正常思考,聽話的閉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中,聽到鶯歌驚呼,“你進來做什麼?”

    男人的聲音樸實雄厚,“剛纔船靠碼頭,我下去買了一些東西,你將這生薑片貼在十娘神劂厥穴。”

    鶯歌,“什麼穴?”

    “肚臍。”

    “肚臍就肚臍,說什麼穴位嘛。”

    “再把這傷溼膏蓋貼在薑片上面,同時把這一片傷溼止痛膏貼於內關穴,就是手腕內側,三指寬的這裏……用手指輕輕揉摩穴位……再塞一片鮮姜在她舌下。”

    “好……你抱着這傢伙快出去。”

    “砰”門輕輕被拉上。

    不一會兒,一股生薑味兒,充滿了柳茹月的夢境。

    夢中,她跟着改名換姓的楚阡澈一同走遍了大漠、島嶼、南疆瘴氣森林,總避免不了有人覬覦鏢物前來搶東西。

    江湖人、山匪、不知來歷的黑衣人、一個個的閃過柳茹月的夢……

    柳茹月被噩夢驚醒,發現嘴裏一股辣味兒,吐出來,才發現是一片生薑。

    身上發了很多汗,鶯歌趴在牀邊上睡着了。

    船依舊隨着浪在晃動着,柳茹月發現自己不會隨着晃動而難受了。

    輕手輕腳的下了牀,把鶯歌搬上牀,她也沒醒過來。

    真是辛苦她照顧自己了。

    柳茹月給鶯歌蓋上被子,找了新的中衣換下溼衣服,推開艙門走了出去。

    楚千墨黑着臉把狗娃舉出船舷外尿尿……

    狗娃覺得好玩,尿完了,也不願意回來,蹬着小腿兒張着手臂,咯咯咯的笑着。

    “狗娃,別鬧你楚叔叔了。”

    “娘。”狗娃扭頭看到柳茹月,辯解道,“是爹。”

    我既不是你娘,他也不是你爹。

    事實太殘酷,柳茹月嘆着氣上前從楚千墨手裏接過了孩子,充滿歉意的對他道,“這三日,我和孩子都給你添麻煩了。”

    “不止三日,你們三個都麻煩。”

    真是誠實的讓人無言以對。

    柳茹月乾咳兩聲,找着話題,“我暈多久了?”

    “四天。”

    真是言簡意賅,柳茹月,“那,我們到哪兒了?”

    “已經進入荊州地界了。”

    柳茹月回憶了一番,“下一個大碼頭是江城,小碼頭上沒有的,都可以在那邊買到。”

    “你要買什麼?”

    “你有什麼要買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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