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休了那個陳世美 >第188章、花樓老闆們
    

    廖家因爲前些年廖文采前些年的敗家行爲早就變賣了岳丈的豪宅邸還債、過生活,搬回了廖家在北邊的祖宅,一處小院子。

    也說不上窮,比南邊那些貧民好很多,只能算北邊普通文人家庭的規模大小,不算寒磣。

    一進小院兒,四周的假山文竹,也能感受到文人家庭曾有過的底蘊,這或許也是龐老爺爲獨女選擇了廖文采這個讀書人爲女婿的原因之一吧。

    廖文采雖沒什麼本事,但龐老爺覺得自己在一天,就能管住女婿一天,女兒就不會受苦,只待將來後代能換條路走,棄商從文。

    只是世事難料,一切都便宜了這個沒本事卻空有皮囊的女婿,唯一的血脈也被這男人當作重拾曾短暫擁有過闊綽生活的唯一希望——搖錢樹。

    見到坐在推椅上的廖文采後,柳茹月感慨繁多。

    鶯歌和柳茹月並不是第一個到達廖府的花樓代表。

    堂屋裏一邊各四張椅子,總共擺放了八張椅子。

    已經有四個老鴇模樣的婦人一左一右依次坐在了椅子上,而她們身後也各自站着一個和柳茹月打扮差不多的女子或者男子,也揹着自己的行囊,或是腳下放着一個食盒。

    一看就知道各家淸倌兒花樓來的廚子和廚娘。

    鶯歌和戚氏見了禮,便走到了最後一張椅子上坐定。

    柳茹月跟着站在了鶯歌身後。

    見到鶯歌,先前來的那四個老鴇或是當沒看到鶯歌,或是眼睛不是眼睛的瞥了她一眼。

    其中一個半老徐娘,風韻猶存的夫人掐着蘭花指,按着胸口道,“哎喲,沒想到鶯老闆來的這麼早,上次見面人太多了,還沒這麼近距離看過你,沒想到你還這麼年輕。

    若是在我們藏香閣,指不定我多推推你,你還能當兩年花魁呢,指不定多少男人爲你爭風喫醋,搶着翻你牌子呢,咯咯咯。”

    平日在柳茹月跟前咋咋呼呼、坐沒個坐像的鶯歌,今日坐得比平時端正多了,倒也不是筆直僵硬,只是端出了世家小姐的範兒,一雙眼睛又讓她看起來姿態萬千,可不是這些年齡稍大的老鴇能比的。

    她媚眼微擡,驚奇的眸子看着金老闆,捂着嘴婊裏婊氣的說道,“瞧金老闆羨慕的樣子,我還以爲你年輕時沒被男客們追捧過呢,呵呵呵。”

    其他三個老鴇聞言,互相擠弄着眼睛,暗中笑了起來。

    都是做妓子混上老鴇的,誰不知道誰呢?

    哪個乾乾淨淨的女人在花樓做老鴇?

    金老闆擠兌鶯老闆,諷刺她還能接客,這不是上趕着被人埋汰麼,老了就算了,還送一張老臉給人年輕人打。

    面對鶯歌這問題,金老闆着實不好回答,回答自己很受男人歡迎,豈不是和自己上一句諷刺的話自相矛盾,自打臉麼?

    否認她的問題,那不是說她年輕時候混的慘麼?

    金老闆黑着一張臉,說不出話來。

    坐在第一個位置上的老鴇有感老嫗被人欺,物傷其類的開口道,“好漢不提當年勇,那些事兒都過去了,現在咱們都當上老闆了,管好姑娘們就是了。”

    挨着她的下一手老鴇也同仇敵愾一般的說道,“我們可都是在京城混了多少年的花樓了,早就看淡了前塵之事了,用男子們一句話來說,現在的皮貌不過是粉紅骷髏,早晚沒了。”

    她這番話,引得衆人肯口附和。

    連柳茹月都感受得到這些人都看不慣年輕貌美的鶯歌,她自己當然感受更深。

    “粉紅骷髏麼?原來你們只把自家姑娘當成搖錢樹,現在是粉紅的花兒一朵需要呵護,將來年華老去就是骷髏隨意埋葬?”鶯歌一副慼慼然的模樣,摸着自己的臉,

    “我可不這麼覺得,我自己好看,我也會哀嘆我即將逝去的年華,我將來當然會活成和你們一樣的老嫗,所以我更珍惜長得好看的姑娘,我可不會虧待我手下的姑娘。”

    鶯歌順手誇了誇自己的芸瑛坊,“我接手這紅樓的情況你們也知道,好看的姑娘前老闆早就賣了回本了,留給我的都是稍差些靈氣、品貌的姑娘,我可是都隨了她們自己的意思,想贖身的就放她離開了,不管過去將來,我都不會讓我樓裏的姑娘活成骷髏。”

    柳茹月爲鶯歌這番話很是在心中豎了個大拇指,並不沉迷和這些老鴇爭吵,反而抓住吵架的機會爲自己芸瑛坊樹立一個好形象。

    說不得廖姑娘就躲在牆後聽着呢。

    怎麼說,她還是有一點自主選擇可能性的,而且柳茹月能猜到是麪食,即便其他廚師沒找到老廚娘驗證,今日萬一也做了麪食,到時候還是得看廖姑娘選擇。

    而且這繼母無德,生父貪圖享受,聽到鶯歌的話,在推椅上裝病的廖文采眼神閃了閃,看來他也不是個良心泯滅的父親……

    這麼說也不對,他都要賣女兒了,但他爲了安慰自己的良心,對前妻亡魂有個交代,恐怕還是會選擇一個把女兒當做人看待的花樓。

    其他老闆意識到說不過鶯歌,可不能讓她繼續黃婆賣瓜自賣自誇,讓廖家對她產生好感,首座那個老鴇說道,“鶯老闆說得好,可見你是個懂規矩知道心疼人的人,可我就不懂了,你家芸瑛坊纔開多久,是不是坐尾巴尖兒上那位置更合適?”

    鶯歌輕輕一笑,伸出塗了丹寇的手指,一一指過去,“最歡樓、麗春院、倚翠樓、藏香閣,我看了看,坐在首座的你,也不是開花樓時間最長的,年齡也不是最長的,最歡樓拿過的花魁也不是歷年最多的,所以你們是按照什麼情況排的坐兒?我看你們亂坐的,我還以爲是先來先得呢。”

    這話一出,開口爲難鶯歌的最歡樓芹老闆笑容中帶着一絲尷尬,“我們都是秦淮這邊的老熟人了,隨便坐也不講究那些……”

    “是麼,原來是看關係好不好啊。”鶯歌用原來如此的表情自顧自的擊了個掌,“那後頭還沒來的曾拿花魁最多的花好樓、開的年景最長的月圓閣老闆來了,我得好好問問她們,你最歡樓是不是能坐最首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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