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寧頓時氣樂了:“大娘,我只問你一句,你會不會平白無故送外人糧食?你摸着良心回答。”
不結親,他們便毫無干系,許婆子一噎,這年頭糧食嚼用就是人的命,精貴得緊。
別說外人,嫡系親戚借幾斤粗糧還衡量半天呢。
但她不能承認,打感情牌:“寧丫頭你咋變這樣式的,不念點滴情分,捅我心窩子,我難受啊...…”
簡寧漠然打斷:“我變了很奇怪嗎,飼養五六年的狗崽子撿根肉骨頭就翻臉不認主,我這算什麼呀。”
跟你們一比,拍馬也追不上啊。
不結親,要回糧食不是天經地義嗎!
許婆子瞋目切齒,大恨“你你”兩聲,又無以反駁。
死丫頭懟人不帶髒字,幾時學了這高明手段。
觀她表情,簡寧微慍,已往人家巴心巴肝對你好的時候,總找刁鑽角度拿捏拿喬,當條狗一樣對待你,反而不由自覺矮了幾截身,氣也不壯理也不直了。
賤皮子欠收拾。
沉默半天,許婆子囁嚅道:“家裏沒幾斤糧,能不能緩緩?”就不信兒子回來治不了你,無理由盲目信任親親兒子。
簡寧兇巴巴道:“不能!馬上要,就現在!”
許婆子白着一張臉,磨磨蹭蹭:“不差這一會吧。”
“差,家裏揭不開鍋了。”簡寧似笑非笑道:“許大娘你自己深有體會揭不開鍋是個啥滋味吧,畢竟你家以前經常揭不開鍋,茅坑裏一個月都找不出一坨囫圇粑粑。”
一日三餐盡喝照得見人影,數得清數的糙米稀飯,一泡尿就沒了。
許婆子羞紅了眼角,屁股卻黏在凳子上生死不動。
扭捏得要命,跟個麪人談判心態分分鐘爆炸。
簡寧發火拍桌,許婆子身子一抖,眼眶泛水光,扶桌風雨飄搖。
好一朵老梆子白蓮,村裏一般婦女一天賺7工分,身體弱一些掙5分夫不成問題,許婆子一天賺3分,與七八歲的小童一個檔位。
也就原主神經粗,信以爲真她身體不好,只讓她上半天工,就這還想方設法偷摸幫她幹活,不僅連累自己工分掙得少,以至於拖累三姐拼命幹活,把親姐累成狗。
直爽子對上心機婊,不是對手。
照簡寧看,四十出頭的許婆子身子骨硬朗着呢。
面色紅潤,脣色淺紅潤澤,走路四平八穩,指甲蓋光滑飽滿,每一處都在表明,她的身體無比健康。
許婆子沉浸於表演弱不禁風,簡寧卻失了耐性,平靜無波的眼眸猛然兇惡:“你是不是想讓我去縣城給你兒子逮回來收拾一頓?三條腿打斷。”
“呵~傳宗接代,我讓你家的癟犢子想當太監都沒地兒去。你特麼再跟老子反一句嘴,趕明兒劁了你兒的傢伙什。”
對付這種白蓮花面人不下狠藥不行,關鍵簡寧餓了,餓了就暴躁,就低血糖,低血壓,低氣壓...…
一劑狠藥下來,許婆子駭一跳。
晃眼望見簡寧猶如嗜血的頭狼一樣兇戾地鎖定目標,彷彿隨時要撕爛她,將她吞噬入腹,忙不迭顫巍巍摸出鑰匙:“你別惱,我這就去開櫃子。”
嚇得心臟快要停擺了。
兇丫頭講話一個鉚釘一個坑,直楞楞的。
軟和的時候那是真軟和,拗起來對着簡老太太也敢撕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