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隱形大佬你崩人設了 >第四十章 我在深山裏種田
    一入峽谷視野豁然開朗。

    正如簡寧所料,峽谷里根本沒瞧見蟒蛇的影子。

    略遺憾,本來還想逮條大蛇回家燉湯喝,冬季是儲瞟的好季節。

    昨天來的匆忙,沒來得及仔細查看峽口周邊環境。

    今天簡寧打算把峽口外面拾掇的更隱祕些。

    進入峽谷,去山洞把兩個大甕挪到洞口,燃起松枝穀殼煙燻堆。

    用剛纔砍來的幾根粗竹竿放在三角形支架上,每塊肉的一端戳個洞,穿上稻草,排排掛在竹竿上。

    燻肉基本上就不用怎麼管了,隔一兩小時撒一層穀殼壓壓明火,添一些薰柴即可。

    簡寧就對坐在幾竹竿燻肉前,喜滋滋喫早飯。

    一塊塊臘肉懸掛眼前,簡寧眉目舒展,心裏的歡喜咕咚咕咚冒泡。

    ***

    峽口上半部分幾乎都被橫斜生長的樹枝給遮蓋掉。

    下半部分籠着一叢從一人多高的芒草,如果不特意扒開芒草,很難發現後面藏了一個隱祕的洞口。

    峽口兩壁,覆滿脈絡一般的乾枯藤蔓,看起來像是枯萎了很久,但簡寧知道,只待春風一拂,枯藤枝節便會冒出一叢叢綠色蔓芽,煥發盎然生機。

    她倒退幾步,站在遠處看了看,回到峽口側面,順着峽壁揮起柴刀,劈開一條小徑,路徑緊貼山壁,上面牽扯着橫生的枝丫,下面是叢叢厚重的芒草,如此一來走近了也很難發現那條小路徑。

    她又撿了些碎石,不規則地撒在小道入口,墊了一層石子,下雨天就不會留下人踩踏泥草的深腳印。

    拾掇一番,前前後後檢驗成果,感覺達到了滿意效果,簡寧才晃悠着柴刀去洞口壓了半筐穀殼。

    之後就鑽到荊棘林裏歸整田地,昨天沒帶鋤頭上來,雜草只清理了三分之一。

    鋤頭荒廢了一個冬季,挖了幾下就脫了,把鋤頭重新按回去,削了一塊薄木片卡住接壤處,使起來就順手多了。

    雜草清理出來全部堆到中間燒草木灰,煙火嫋嫋騰昇,簡寧這才得空站直了抻抻腰。

    舉目瞭望遠山墨綠蔥蘢的樹木,恨突然的,腦海裏倏忽掠過一幕幕景象。

    八九年前城裏再難搜尋到食物,舅舅便領着她去森林裏覓食。

    那時候的雪景真美。

    高聳的樹冠落滿積雪,樹冠如傘,像是扣了一頂頂潔白的帽子,剔透的冰梭子垂直墜下,輕輕一折,冰棱子發出清脆響聲,手上就落了一根天然冰棍。

    那時候,她還有玩性折下一截冰棱子一邊舔食一邊跟在舅舅身後嘰嘰喳喳。

    初始那幾年他們家因爲舅舅和老爸儲存了大量食物,政府也時有補貼,日子過得委實不差。

    後來,政.&權一瀉千里崩潰,存儲物資一日一日消耗,再生資源停滯,隱匿在心底的恐慌滲透肌骨爬了出來。

    一年兩年...…樹凍死了,厚重的積雪壓垮枝椏,滿林子觸目驚心地遺留着一根根光禿禿的樹幹,它們立在森林裏荒涼得驚人。

    心底僅存的一點玩性和輕鬆隨之被冰雪深深掩埋。

    簡寧一直刻意不去回想過去的記憶,特別是關於父母和舅舅。

    回憶就像一個潘多拉盒子,一打開,凍成一根冰棍的老媽似乎就在躺懷裏.....那麼近,近得她不敢去觸碰。

    一場奪食大戰,舅舅護着她狙殺掉最後一個人,轟然仰面栽倒,潔淨無垠的冰面淌出一股殷紅蜿蜒的血溪,血液的腥鐵味竄入肺腑灼得人直不起腰。

    老爸空蕩蕩的右衣袖從她面前搖晃而過,把脫落的牙齒偷偷扔去入牀底,翌日她一大早出門,去冰天雪地的河道上鑿冰窟窿,搓手蹬腳守了一天釣上來兩條魚,趕去聚集地換回一簇新鮮蔬菜興沖沖回家,推開門只見一室空寂。

    從此,偌大冰雪世界一個人踽踽獨行。

    水滴洇溼地面,草木煙燻得人流淚,簡寧胡亂抹了一把臉,拖着鋤頭刨糞坑。

    糞坑挖得比較大,四四方方,長寬兩米,深度一米五。

    每戶人家的自留地可領的肥料都有定數,山上開出來的荒地只能靠原始漚肥。

    糞坑掘好,把網兜裏的野獸粑粑倒進糞坑,跑去割了兩簍子鮮草倒進去,又去比較潮溼的樹下刨回幾筐肥沃的腐葉泥,灌水攪拌。

    捏着鼻子攪了一會,簡寧尋思夏天澆水也是個難事,還得挖一個水坑,到時砍幾根竹子排地上從山洞裏引水下來。

    水坑挖好夯實,繼續在麥田四周挖排水溝壘田坎,小麥旱不得澇不得。

    簡寧忙得腳不沾地。

    大致忙完,看看時間不早了,簡寧返回山洞收撿燻肉。

    其實燻肉最好多薰兩天,但她挪不出那麼多時間,明天村裏殺過年豬,後天要去農場,大後天就是年三十了。

    自打來到這裏,幾乎沒有一刻是閒着的。

    兩甕豬肉壘了滿滿兩籮筐,滿滿一揹簍。

    大甕和其他的一些傢什以後肯定還要用,就不準備搬回家了,家裏再添置些新傢什。

    一道人影步履穩健出現在村口。

    “四妹,”簡明玉躲在一棵老樹後面,看清人影面貌,彎腰拾起地上的揹簍跨肩上,閃了出來。

    簡寧朝進鎮的方向努努嘴:“走。”

    姐妹兩個並肩往鎮上去。

    “香腸滷肉家裏留了一半吧?”

    “嗯,留了。”

    到黑山鎮,天擦黑,上次從縣城回來,簡寧已經去探了一趟路。

    這次熟門熟路摸進巷子弄堂,咚咚接上暗號,六子的小弟魏二出來幫忙把幾筐肉擡到院子裏,點上煤油燈稱重。

    因着燻肉香腸沒晾曬乾水分,重量和生豬肉相差無幾,談好的價錢,燻肉、滷肉、香腸都是六毛錢一斤。

    豬肉市場價,瘦肉四毛錢一斤,肥肉五毛錢一斤。

    多出來的兩毛算是祕製手藝費和調料費。

    黑市上買賣東西不用票,細算跟屠宰社的生豬肉價錢差不多,好在邊角料下水這些東西調製一番也跟肉一個價,四捨五入也就不覺得喫虧了。

    魏二那邊也覺得好賺,祕製滷肉怎麼也要賣個八九毛一斤,倒手淨賺幾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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