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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風有一點燥熱。

    濃縮講完一本書,簡寧咕咚咕咚灌下一杯水,仰起臉,對着神翹起嘴角,笑得很溫柔:“玄清大人,我可不可以在院子裏種點菜”

    四合院非常的大,風水位上坐落着一個水池,裏面種植着昂貴稀有的古蓮,豔麗肥碩的魚兒在荷葉下游弋,水池四周土地肥沃,盛開着繁多觀賞性極強的花卉。

    玄清清絕的面容露出一絲疑惑:“爲什麼要種菜你不喜歡那些花”

    “對。”簡寧順口答。

    不能喫,花兒開的再漂亮再熱烈有什麼用:“你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我是凡人,凡人就逃脫不開口腹之慾。而且凡人不喫飯會死”

    你丫把土地乾的種不出糧食,不就是因爲很清楚這一點嗎,裝什麼白蓮花。

    玄清眼皮猝然一掀,看她的眼神飽含深意,涼涼地。

    簡寧脣角保持翹起的弧度,清晰的笑紋在脣邊盪開,眼睛裏流淌着期待。

    暗暗道,我也是一朵白蓮花噠

    片刻,他擡起冷肅白皙的手指,衝她虛點了點,說:“可以。”

    “你等等啊,我去叫你的信徒們拔花。”簡寧穿鞋下地,徵求意見道:“我可以使喚他們吧”

    玄清:“自然。”

    得到想要的答案,簡寧拎着一包種子風風火火跑去偏殿:“羅嬸我聽說你們已經得到神的寬恕,傷殘的身體都恢復了”

    人人面帶喜色:“是的。”

    “神寬宥我們了。”

    “我們的神寬宏大量,我們的神法力無邊,神重新庇佑我們了......”

    大夥興高采烈道。

    瞄一眼神殿外白茫茫一片,簡寧心說,寬宏大量啥呀,你們神心眼比針尖還小。

    算了,看你們受寵若驚,欣喜若狂的樣子,不忍心打擊你們。

    “既然如此,我這裏有些糧種,你們幫忙把池子周圍的地清理出來,花花草草全撥了種糧食。”簡寧一句話炸得衆人驚愕不已。

    “什麼”

    “種糧食”

    “絕不可”

    葉二叔千般不贊同的皺起眉:“在神廟種糧食是在褻瀆神”

    神廟神聖不可侵犯,怎麼可以種糧食

    簡直荒唐

    大夥鏗鏘有力反對道,

    “姑娘雖然你救過我們,但我們不允許你頭腦發熱冒犯我們的神。”

    “事關神不可亂來。”

    “你膽子太大了”一張張臉都是固執和不贊同。

    簡寧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言語不再溫和,譏諷道:“所以呢不種糧食你們喫什麼後山一樣屬於神廟範疇,這幾頓你們入口的食物都是從後山採集回來的。後山野物你們可以毫無負擔予取予求,爲什麼不願自己種糧食,至少以後院子裏出產的糧食是你們親手種植的,不比不勞而獲強難道你們打算霍霍光後山,然後坐着等死”

    一羣人被堵得說不出話來,面色乍紅乍白。

    說的他們像只知道佔便宜的廢物

    他們不是

    就覺得在神廟裏種糧食太過驚世駭俗。

    窘迫無奈之下只好拿土地說事,挽回一點面子:“可地裏種不出糧食啊。”

    “別地兒種不出糧食,神廟可以。”簡寧篤信道:“不信可以試試。”

    她當然沒興趣在副本種糧食,所作所爲不過是在一點一點試探神的底線。

    一老爺子站出來,語氣很衝道:“我堅決不同意,神喜歡清幽的環境,草具之物本就登不得大雅之堂,怎可以取代華貴芬芳。”

    簡寧氣笑了,民以食爲天,食物咋就不能大雅之堂了,委實想懟一句:你活一把歲數難不成喝花露長大的

    她懶得跟老頑固掰扯,直截了當道:“既然意見不統一,我看不如擲筊問一問神。”

    聞言,那固執老頭閉了嘴,表情忸怩難堪,遇事不定筊筶祈求神祗指示,是他們族幾百年不變的習俗。

    但是,自從神遺棄他們之後,虔誠供奉在神案上的筊杯就神祕消失不見,他們挖地三尺都找不到。

    這就難堪了。

    簡寧掃一眼他們灰敗沮喪的臉,從揹包裏掏出一對新月形狀的筊杯:“是這個嗎”

    十幾雙眼睛唰唰看過來,盯着她手裏熟悉的筊杯驚疑不定又狂喜。

    羅嬸語氣急促:“筊杯從哪來的你是怎麼得到的什麼時候出現在你手裏的”

    羅嬸瘋狂搖簡寧肩膀:“你快說啊。”

    能不能別搖我了,腦殼都遭你搖昏了,我還怎麼說啊。

    一羣人全圍了過來,瞪大眼睛盯着簡寧的嘴巴,恨不得替她說。

    “我不知道,今天早上我一醒過來就看見筊筶置放在我枕邊。”你們神給的聽書費。

    “天啦,神降旨意了”

    “神使,您是我們的神使”

    “第一天見您我就覺得你不凡.......”呼啦啦地上跪了一排。

    被一羣能當她爺爺奶奶的人跪拜,好怕折壽,簡寧避開幾步,真是拿這些狂熱分子沒辦法:“你們先起來,商量一下誰來擲筊。”

    “當然由神使擲。”羅嬸等人異口同聲道。

    “行。”我擲就我擲,只要不跪拜我啥都好說。

    簡寧捧着那對筊杯,裝模作樣跪坐在神臺前。

    十幾雙眼睛一眨不眨屏息盯着手中的筊杯,呼吸都不敢重了,神殿落針可聞。

    “神啊神,您的信徒快餓死了,能不能給條活路,他們想在神廟種糧食,您老給句話,同不同意。”

    信徒們:“”

    這卜詞未免太不嚴謹,太輕慢,還有點埋怨的意思。

    他們心頓時提了起來,但又不敢打擾簡寧。

    隨着兩支紅色筊杯被高高拋起,他們看着拋起落下的筊杯,心臟像被一根線向上拉拽着。

    “啪。”

    筊杯落地,一正一反。

    神同意了

    低低的歡呼聲響起。

    能不能在神廟種糧食不重要,重要的是神迴應他們了。

    沉寂一年多的神終於理他們了

    收穫幾百點螢火,簡寧把燙手山芋放置到神案上,轉頭無視他們喜不自禁、喜極而泣不耐煩催促道:“行了,你們抓緊時間整理地去,爭取下午種一批糧食下去。”

    沒了礦源的破副本,完全失去了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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