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是這麼個成功人士,剛剛一拳打在了張敘的眼睛上。雖然只是普通一拳,作爲修行者的張敘毫髮無傷,但特別丟臉,因爲眼鏡碎了。
他本以爲張敘會憤怒地追上來,然而,他失策了。
這劇情實在太熟悉了,張敘曾經在諸多小說、電視劇中鑑賞過類似情況。
主角打一拳就跑,反派來追,追了就出事。
具體出啥事,包括但不限於被矇住麻袋一頓打,二話不說直接綁住,以及被抓去見某個女人……
所以張敘是不會追上去的,他又不是反派,絕對要看清楚狀況再行動!否則真的被人矇住麻袋一頓打,那豈不是虧得更大。
沒想到,張敘不打算追上去,那金絲眼鏡男跑出去老遠之後,又晃晃悠悠轉回來了。
“你怎麼不追?”金絲眼鏡男有點納悶地問。
張敘攥了攥拳頭:“我爲什麼要追?”
“我打了你一拳,眼鏡都打壞了,你不追?”
“追是沒有用的,很多時候,等待總能有出其不意的效果。”張敘笑道。
“什麼效果?”金絲眼鏡男愣了愣。
“就是……給你一眼炮!”張敘話音未落,提拳就照着金絲眼鏡男打過去。
金絲眼鏡男壓根沒反應過來,眼睛便被狠狠砸了一拳,一看就賊貴的金絲眼鏡,碎成了好幾塊。
“哎喲!你,你偷襲!”金絲眼鏡男慘叫着捂住眼睛。
“偷竊成功!+233偷竊幣!+900偷竊值!”
這一次偷梗,效果非常顯著。畢竟這體育館裏有上千高三學生,雖然大部分都在修行,但還是有人看到了這邊的情況。
自然也就成了這個梗的見證人。
張敘眉開眼笑,當即決定再接再厲:“知不知道姑蘇慕容?”
“什,什麼姑蘇慕容?”
張敘擺了一個pose,道:“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偷竊成功!+352偷竊幣!+750偷竊值!”
完美!
還得到了更多的見證人!
“你,你怎麼知道我會回來?”金絲眼鏡男鬱悶地問。
“呵呵,我就是知道。”張敘如同一個江湖騙子,裝出一副神祕莫測的樣子。
“敘哥牛逼!”申以純大聲讚道,“我就說你怎麼不追,原來你早就料到這個傢伙會回來啊!”
回不回來不知道,主要是怕喫虧。
張敘心想。
“原來你早就料到我會回來。”金絲眼鏡男好像有些可惜地搖搖頭。
“如果敘哥追你,你會怎麼做?外面是不是有一大堆人?”申以純恰到好處地問了一句。
金絲眼鏡男想了想,道:“我可能會被追上,然後被狠狠揍一頓。”
“哦……”申以純點點頭,忽然覺得不對,回頭看看張敘。
張敘:“……”
“我其實吧,不是一個喜歡用暴力解決問題的人,只有當我不得不出手的時候,我纔會出手。剛剛你給了我一拳,我知道你有你的理由,我想,你是跟我有仇的。所以我挨你這一拳,是應該的。”張敘隨口胡謅道。
申以純當即佩服道:“不愧是敘哥!就是這麼大度!”
金絲眼鏡男道:“我和你沒仇。”
張敘:“……”
媽的你是不是在戲班子工作,專門負責拆臺?!
“那你就是來找揍的,對吧?”張敘甚是無語地看着金絲眼鏡男,拳頭已經舉了起來。
金絲眼鏡男趕緊搖搖手,後退兩步,對張敘說道:“重新認識一下,我叫金燦。今天我來找你,是想帶你去見一個人。”
“見一個人?”張敘皺起眉頭,“什麼人?”
“一個你必須要見的人。”
……
名爲張天賜的刀疤男人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兩個人,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張敘的左眼眼鏡碎了,金燦的右眼眼鏡也碎了,這倆人站一起,頗有一種喜劇感。
“你倆這是幹啥了?互相給了對方一拳?”張天賜笑着問。
“這麼說也沒什麼問題。”金燦有些慚愧地扶了扶自己的眼鏡。
“本來想不引人注意地把他帶出來的,沒想到把自己搭進去了。”金燦道。
“一看你就沒用什麼好點子。你一個文員祕書,天天想着和別人切磋,不是腦子有病,就是腦子出問題了。”張天賜無奈地說道,“你先下去吧,我和他單獨談談。”
金燦點點頭,轉身走到了很遠的地方。
待金燦離開後,張天賜面對張敘,仔細打量着。
張敘則滿頭大汗地看着張天賜。
“你很熱嗎?”張天賜奇怪地問。
“有點,夏天嘛,流汗是很正常的事。”張敘蒼白無力地解釋着——其實他是害怕。
儘管到現在面前這個刀疤臉中年人還沒做自我介紹,但早上張敘才騎過他雕像,哪裏會認不出來他臉上分外明顯的刀疤?
這位一中最牛逼的校友,真的這麼牛逼啊?我上午才騎了他的雕像,下午他就直接找來了?
張敘一個頭比兩個大,十分後悔答應金絲眼鏡男過來。
見誰不好,見張天賜。
張天賜實力有多高?張敘也不知道,反正碾死他肯定是一點也不費力氣的。
“夏天熱?”張天賜忽然向前一步,在張敘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巴掌拍在了張敘的肩膀上。
張敘整個人就被壓了下去。
“我看你是身子虛,沒事多補補,年紀輕輕的就這麼虛,以後可怎麼辦?你叔叔我,當年可是一夜九春宵的,你多跟我學學。”張天賜看張敘這副沒出息的樣子,鼓勵着說道。
就是這話聽着,怎麼總覺得是在吹牛逼呢……
“九次?牛逼牛逼,前輩真牛逼!”張敘雖然完全不相信,但還是擺出一副佩服的表情。
“哈哈哈!現在也不行了,只能三次。”大言不慚地說着,張天賜嘆了口氣,“人不服老不行啊!”
張敘:“……”
三次都算老了?現在這個時代,大家都是喫什麼長大的?
見張敘沉默不語,張天賜以爲自己的話打擊到了張敘,便又安慰道:“沒事沒事,你還小,身子還能長……”
張敘更不知道該說啥了。
總覺得這位傳說中的校友,很不靠譜。
“請問張前輩今天找我來,有什麼事嗎?”張敘小心謹慎地問道。
“哦?你怎麼知道我姓張?”張天賜很是驚喜,“難道我是你人生的目標,崇高的偶像,努力修行的動力?”
張敘:“……呵呵,呵呵,是的。”
不僅不靠譜,而且很自戀。
“那你知道我叫什麼吧?”張天賜笑着問道。
張敘道:“我知道,您就是我們一中最厲害的校友,張天賜。我今天還瞻仰了您的雕像。”
“瞻仰了我的雕像?你不是騎在我頭上了嗎?”張天賜疑惑道。
張敘:“……”
今天,他沉默的次數尤其多。
特麼的,果然是來尋仇的吧!
現在的大佬都這麼小心眼嗎?
“不過,你把我的名字叫錯了。”張天賜卻沒有多說張敘騎他的事,而是轉而糾正起張敘來。
“嗯?”張敘聽到張天賜的話,有點搞懵了,“您不是張天賜?”
張天賜的臉上露出不屑的笑容,然後猛然張開雙臂,緩緩說道:“以後一定要記住,我不是張天賜。
“吾名,張~天~賜——!”
那並不算太高的男人,此時在張敘的眼中,竟猛然高大了起來;
那張開的雙臂,竟似將遠處的太陽都託舉了起來;
那嘴角掛着的嘲笑,彷彿是在鄙夷世界的渺小。
張敘眼睜睜看着面前這個男人,這個面容因爲刀疤而格外猙獰的男人,這個藐視一切的男人。
“……”
沉默不語。
媽的,就算你特意拉長音喊你的名字,你特麼不還是叫張天賜嗎!
張敘發現自己錯了。
張天賜不是有點自戀,
而是相當自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