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天還矇矇亮,楊豪便已經起牀,躡手躡腳地來到門口,小心翼翼地不發出一點聲響,因爲周雅玲和李晗還在睡覺。

    他的樣子很是滑稽,絲毫沒有平時的嚴肅感。

    打開門,陳雲輝已經等候在門口。

    等兩人回到車上,楊豪才緩緩問道:“喬家和梁家怎麼說?”

    “他們寄來了一封信。”

    陳雲輝將所說的那封信交給了楊豪。

    信封用的黃紙疊的,上面只寫着三個字“邀請函”。

    “有點意思。”

    楊豪的眸光一閃,露出一絲玩味,隨即拆開信封,大致閱覽了一下上面的內容。

    尊敬的楊先生,近期喬梁兩家與您似乎有很多誤會,所以今日誠邀楊先生參加我們的晚宴,地址爲梁家梁府,梁有爲至上。

    很顯然,這就是一場鴻門宴。

    但楊豪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是鴻門宴又如何?他倒不相信喬梁兩家會搞出什麼幺蛾子來。

    本來他還想趁着離開海州之前去把喬梁兩家解決了,現在倒好,居然自己送上門來了。

    “看來去蘇杭的時間要延長到明天了。”

    楊豪將信揉成一團,順手扔進了車裏的垃圾桶裏,“今天晚上你和我一起去,今晚就將他們一網打盡。”

    楊豪原本的計劃是今天去蘇杭佈局,等到喬梁兩家有什麼動作了之後再回來收拾他們,既然他們那麼着急去死,那楊豪也不介意多等一天。

    晚上,一輛黑色的奔馳商務車停在了梁府門口。

    梁家的府邸坐落在海州市的一條古巷之中。

    從外面看很像燕京的四合院,但推開門卻別有洞天。

    梁府主樓周圍綠樹環繞,院中遍植芭蕉,青蔥可愛,腳下是鵝卵石鋪就的小道。

    門口十分考究,上邊有滾道瓦槽,琉璃獸脊,兩邊高起的樓壁頭磚刻了山水人物。

    黑漆的大門上黃銅泡釘鋥光瓦亮,門墩由青石鑿成,各浮雕一對麒麟,上面青苔斑駁,讓人彷彿聞到那迷離悠遠的六朝金粉氣息。

    門兩旁的磚牆上還嵌着一排鐵環,下邊臥一長條紫色長石。

    “這梁家人還真會享受。”

    在工作人員帶領下走進梁府的楊豪也不禁如此感嘆。

    如果不是受到梁家人的邀請,他還真想不到在海州這座現代化城市裏還有着這麼一處古香古色的地方。

    晚宴的地方是在主樓的二樓餐廳,打開門,裏面只有幾個陌生的面孔。

    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股久居上位者的威嚴。

    坐在主位上的是兩個老者,大概都有七八十歲的年紀,但卻完全不像是這個年齡段的人。

    左邊一位面容清癯頭髮花白的老者,居中而坐,不怒自威,頗有幾分氣度。

    而右邊的老者面色剛毅,劍眉星目,渾身氣息澎湃得如淵似海,整個人如一把出鞘的寶劍般,鋒芒畢露。

    看來他們應該就是喬家和梁家的掌事人了。

    衆人面前的餐桌上沒有一道菜,其意義已經很明顯了。

    “你就是楊豪?”

    主位中,左邊那個老者擡起腦袋,斜眼打量了楊豪兩眼,說道:“你可知今天我們爲何邀請你來?”

    “信件上不是說的很清楚了嗎?”

    楊豪微微一笑,那泰然自若的模樣不禁讓老者有些驚訝。

    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是喬梁兩家裏地位最高的人物,放在海州,足以讓整個海州震動。

    而面對這樣的力量,他卻沒從楊豪的眼神中看到半點怯意。

    “不愧是敢挑釁陳家的人,光是這份氣魄,我的那些孫子就敗了。”

    另一位老者的目光中滿是欣賞,但隨即臉色一變,震聲道:“可即便如此,你可不該如此囂張,殺我喬家人!”

    這個喬家人,自然指的是死在楊豪手下的喬宇。

    “你是喬家的掌事人?”

    楊豪似笑非笑地問了一聲,繼續說道:“他廢我養父手臂在先,而後又威脅我的家人,我爲何不能殺他?”

    “放肆!”

    喬傲骨猛拍餐桌,雷霆震怒道:“你殺我喬家人,還壞我喬家一處產業,如今還如此囂張真當我們治不了你?”

    “小子,我勸你態度最好好一點。”

    一旁的老者,梁家的前任家主樑國柱也開口了,“你莫非還不知道你現在的處境嗎?”

    “當然知道。”

    楊豪的表情絲毫未變,既然他會來,那就有足夠的把握。

    這場鴻門宴,看似是喬梁兩家對楊豪興師問罪,實則內有玄機。

    從進入梁府開始,楊豪就已經察覺到了院子裏有很多道強者的氣息。

    外勁高手數十人不說,甚至還有一根內勁大師!

    這等勢力,放在整個臨海省都能佔據一席之地。

    不過內勁大師在整個臨海省都不多見,喬梁兩家到底是在哪裏找來的?

    但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因爲楊豪有自信將他們全部擊潰,更何況陳雲輝還在梁府外面,只要時機一到就會進來。

    雖然陳雲輝的境界不如楊豪,但對付這些人還是足夠了。

    梁國柱冷哼一聲,“我看你也是個聰明人,既然知道這是場鴻門宴還敢赴宴,那就說明你肯定有備而來,但我們何嘗又不是呢?”

    這句話顯然是在威脅楊豪。

    “我就問你一個問題,樑上峯現在在哪裏?”

    自從樑上峯在餘家失蹤了以後,梁家就一直在搜查樑上峯的下落,但至今過去了一個多月,還是沒有任何結果。

    樑上峯雖然不爭氣,但好歹也是梁家的嫡系子弟,梁國柱不認爲楊豪有那個膽量對樑上峯動手,只是覺得楊豪是把樑上峯給藏了起來,用來當日後與梁家談判的籌碼。

    “地府。”

    楊豪笑了笑道:“估計現在正和閻王把酒言歡呢。”

    他的語氣就像是在開玩笑一樣,這讓梁國柱眉頭緊蹙。

    這個年輕人應該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難看懂的年輕人,他的一言一行看似輕浮,卻有內涵玄機,意義不明。

    他把不準楊豪這句話是在開玩笑還是實話,於是又威脅道:“小子,你最好實話實說,不然有些人的命可就不保了。”

    聞言,楊豪的表情嚴肅了一些。

    他離開前已經確認過,周雅玲和李晗都很安全,但他也不敢保證喬梁兩家是不是查到了自己的人脈,對他身邊的其他人伸出了魔爪。

    見楊豪的表情終於有點變化,梁國柱才繼續道:“你養父現在在我們手裏,問你的問題如實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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