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賦春歸 >第八十五章 年少出言狂無禮
    一旁的金大少爺起鬨道:“傅大小姐,你雖說文采不錯,但是我們週二少也不差啊,怎麼你說輸就輸了。”

    “就是!”

    “樂聲嫋嫋入市井,請問週二少,您的‘宴’字在何處?”傅瑜錦笑看着周淵言,“這可是您自己定的規矩!”

    “是我犯規了,我認罰!這三杯酒我就喝了!”

    蔡六幾個擔憂地看向周淵言道:“子恆,你連輸了兩局了!你可不能輸啊!”

    “放心!”周淵言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傅大小姐你看,這作詩我比不過你,你讓我一讓,我先開題如何!”

    “你自便!”

    “那好!”一片落葉輕輕飄落,周淵言伸手接住,手從傅瑜錦臉畔劃過。

    傅瑜錦不悅地皺眉,人往後退了一步。

    “那我們便以這‘葉’爲題。”周淵言將葉子拈在兩指之間,“落葉輕撫美人面!”

    傅瑜錦瞪了周淵言一眼:“年少出言狂無禮!”言罷拿起酒杯,掩袖而飲。

    “傅大小姐這話說的好像自己是我們的長輩一般,我可記得我比你還虛長了一歲!”周淵言呵呵笑着,並不以爲意。

    傅瑜錦瞥了周淵言一眼,若是真的說起來,自己可不就是比他們打了快兩輪了,放下酒杯道:“你若是再這般無賴,這行酒令便到此爲止吧!”

    “不敢!”周淵言拿過酒壺給傅瑜錦的酒杯滿上,笑道,“我給傅大小姐賠不是了,下不爲例下不爲例啊!”

    蔡六和金宿谷幾人紛紛朝着周淵言豎起大拇指,這小子這招實在是太損了,他不會是一早就想好了用這招坑傅大小姐吧,這規則便說了要上下兩句詩的詩意連貫,若是按照周淵言這句接下去是極爲不妥的,這詩傅大小姐絕對是不會接的。

    傅瑜錦看了看不遠處的竹林道:“此題就以‘竹’爲題。”

    周淵承略一思忖道:“忽聞百鳥鬧竹林。”

    “林間青竹葉凌亂。”

    “巒中泉養林中竹。”

    “竹勁通幽月伴孤”

    “孤竹印影已入暮”

    “暮春竹畔獨釣翁。”

    滴答第一滴水已經落地,第二滴也已經掉落了下來,滴答一聲響,傅瑜錦笑看着周淵言:“週二少爺請吧!”

    “好!”周淵言一拍手笑道,“傅大小姐果然好文采,周某佩服,這三杯酒我就喝了!”

    “我只能算平平,只是週二少學藝不精罷了!”傅瑜錦做了個請的手勢。

    周淵言又三杯酒下肚,身子有些虛晃,站穩了才道:“學藝不精便學藝不精罷了,我本就不是個讀書之人,我可是個商人!”

    說完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支着下巴到:“如今正值秋季,我們便已這‘秋’字爲題。”

    傅瑜錦望了遠處緩緩而至的月道:“月上西華秋意濃。”

    “濃墨重彩繪秋圖。”

    “徒惹秋風花落去。”

    “去歲今朝雁滿天。”

    “天際豔霞如秋楓。”

    “風吹楓動若秋潮。”

    “潮起深秋沒冬寒。”

    “寒霜寥寥秋落籽。”

    “只爲來秋具榮華。”

    周淵言直接拿起酒杯灌進肚:“好了,我喝了,繼續!”

    蔡六拽了拽金宿谷的衣袖,壓低了聲音道:“不行了,這局再輸,子恆可就輸了,我們得想個辦法纔是!”

    “這怎麼辦?”其餘幾人也望了過來,一衆人面面相覷,眼中盡是擔憂之色。

    “這可萬萬輸不得啊!”幾人對視一眼盡皆點頭。

    這邊傅瑜錦看了周淵言一眼,看來這傢伙已經快醉了:“週二少還要繼續嗎?”

    “自然,我還沒輸呢!”周淵言說話有些舌頭答卷,衆人都爲他捏了把汗,他還能清楚地對上嗎?

    既然他要繼續,傅瑜錦自然奉陪到底:“月留影,樹留影,人留影,風隨影動,便以‘影’爲題,還是我開題,明月誤落杯

    中影。”

    “飲盡月影杯中酒。”

    這邊周淵言話音未落,那頭便傳來一聲爆喝:“喂,你小子找打啊!”

    出聲呵斥的是齊二,此時正梗着脖子推了蔡六一把:“你小子幹嘛啊,找打是不是!敢這麼和你爺爺說話!”

    “我說什麼了,你敢再說一聲我爺爺試試,你個孫子!”蔡六也不甘示弱對着齊二吼了回去。

    “你們兩做什麼呢,剛纔不是還好好的嘛!”金大少爺忙上前勸道,“你看打擾人家作詩了!”

    此時銅壺的第二滴水已然落下,傅瑜錦看了金谷宿等人一眼,本就是即興作詩,被人一下子打算一下子便有些反應不過來了。

    周淵言讚賞地看了金谷宿等人一眼道:“這一局可是我贏了,傅大小姐請吧!”

    傅瑜錦掩袖飲了杯中酒,放下道:“繼續吧!”

    “那我給傅大小姐滿上!”周淵言起身拿過酒壺給傅瑜錦的酒杯滿上。

    傅瑜錦的酒量不算差,卻也好不到哪裏去,空腹兩杯酒下肚,又喝的如此急,風一吹有些暈乎乎。

    周淵言伸手去拿酒壺,身子一晃差點倒了下去,一手扶着一手取過酒壺,想給酒杯滿上卻怎麼都找不到杯口。

    搖了搖腦袋,瞪着眼睛瞧準了,拿起傅瑜錦放下的空酒杯,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拿着酒壺,瞪大了眼睛看着酒杯,舉着酒壺往下倒。

    一個不慎卻都倒在了手上。

    “少爺還是讓奴才來吧!”一旁的奇書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上前扶了周淵言一把出言道。

    一把推來奇書,周淵言喝道:“滾滾滾,你家少爺還沒醉呢,哪有你什麼事!”

    這搖搖晃晃地還是將酒給斟滿了,周淵言嘿嘿笑着放下酒杯。

    “傅大小姐我們繼續!”周淵言笑道,“這回是我出題了!嗯,月影,月影,既然傅大小姐以‘影’爲題,那我就以‘月’爲題吧。”

    說着歪着身子斜靠在石桌上道:“清酒玉盞月輕舞。”

    邊上金大少一羣人賣力地爭吵已然影響不到此時的傅瑜錦,周淵言話落便接道:“屋漏月照滿地霜。”

    “雙月遙遙一湖中。”

    “種柳只爲月上梢。”

    “韶華誤認月下珩。”

    “珩爲水印月鉛華。”

    滴答,微不可聞的水滴聲響起,接着又是一聲。

    “你們在那邊吵吵吵,吵得我頭疼!看又輸了吧!”周淵言朝着金谷宿幾人抱怨一句。

    “喂,沒我們你上一局就已經輸了好不好!”

    周淵言不耐煩地揮揮手,一手撈了一杯酒就灌進了嘴裏,一連兩杯酒下肚,身子虛晃一下,打了個酒嗝。

    傅瑜錦嗤笑道:“週二少,你還能喝得下?”

    “自然!”

    周淵言伸手去拿酒杯,手一撈卻撈了個空,再一撈纔將酒杯拿住,拿了酒杯輕啄了一口:“嗯,不是這邊!”

    “你若是喝不下了,我也不逼你,以後見着我都給我繞道即可!”

    “那可不成!”周淵言說着拿着酒杯研究了一會兒,自言自語道,“嗯,對了!”

    說完嘴脣輕輕抿了酒杯,輕酌一口,而後嘴脣微張含着酒杯慢慢將酒喝了個乾淨,放下酒杯意猶未盡地砸吧了下嘴,忽然人往前一傾便要倒下去。

    一旁的奇書忙上前扶住他,纔沒讓他磕在桌子上:“少爺?少爺!”

    “不好意思,我家少爺醉了!”奇書朝着傅瑜錦乾笑了一聲,“傅大小姐,奴才先帶着我家少爺回去了,銀票一會兒便送過來!”

    說完飛也似地跑了,媽呀會死人的!再不走真的會死人的!

    傅瑜錦鐵青着臉,恨不得現在就上去宰了那個不要臉的傢伙。

    就在剛纔他倒下的瞬間她清清楚楚地聽到了他說了兩個字:“好香!”

    那語氣戲謔之中帶着玩味,此時她纔回過神來,他剛纔最後喝的那杯酒!

    那個酒杯是她的!

    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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