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鶯手按在殷牧離的脣上,他呼出來的氣息掃在她的掌心,癢癢的。

    連帶的,她身體裏有什麼東西被引了出來。

    不僅是掌心發燙,身體也開始發燙。

    夜鶯的臉色微變,她不定時會來這裏跳一支舞,心情特別差的時候會跳上兩支,但從來沒有固定的時間。

    但每次跳的同時,下面沸騰的人羣都會順勢叫價一杯酒,一杯酒的價常常會叫到天價,這杯酒在她快跳完的時候會喝下,而酒的收入是歸夜魅的……

    平時,也沒見酒有問題。

    可今天……

    她在這裏不會亂喝東西,唯一的可能就是今天的那杯酒出了問題……

    外面踹門聲還在繼續,夜鶯身體裏的熱度在向上攀升着。

    捂在殷牧離薄脣上的手有些被燙的收回,一收回,目光不可避免的就看到他那比女人不遜色的顏……

    明明平時看着也沒什麼感覺,可是今天……

    夜鶯耳裏聽着外面的踹門聲,現在已經沒心思去想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她纔會喝有問題的酒,現在她腦中只剩下一股無法壓抑住的慾望……

    雙手突然圈住殷牧離的脖子,順應了心底的想法湊了上去。

    如果必須要找一個人纔行,眼下這樣的情形,這個男人是最適合的……

    沐歡深吸了一口氣,斂了斂神,低頭,貼在他的耳邊,用着極爲溫柔的聲音撒嬌般的問道:“莫司爵,盒子在哪裏,能還給我嗎?”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住了……

    莫司爵躺在牀上,大手掐在沐歡的腰上,手上的力道越來越重。她的刻意討好本就是一場夢……

    一場過於美的夢。

    可既是夢,遲早會醒……

    就算無限的拉長了這場美夢,終是會到醒來時。

    燈光下,深不見底的眸子隱晦不明,暈染開來的墨色黑沉的讓曖昧的氛圍慢慢變得極爲壓抑。

    莫司爵眼底深處的神色卻是越發的冷,抿緊的薄脣,俊臉越繃越緊,手上的力道也隨之越收越緊……

    綺麗的氛圍被一句話打破,最不屑討好自己,卻是爲了另一個男人如此步步退讓的費盡心思的討好自己,可真是……

    很好……

    莫司爵也有那麼一刻在想,如果沐歡不打破這樣的氛圍,他便當作不知她做這一切的目的是什麼……

    只是……

    最終,她卻是用着最讓人沉醉的動作,最溫柔的嗓音在他沉在這場盛宴中時,在他耳邊問她。

    男人什麼時候最好說話,她掐的真的很準。

    只是她似乎忘記了,他們之間的關係,並非是情侶。

    他們之間在她眼底,一直都只是單純的買賣關係……

    就算牀上的男人最好說話,那也僅限於有資本對談的時候纔有。

    他想給她對等她纔有,他不給,她就算是此時想要喊停,她也沒辦法從這張牀上下去。

    聰明如她,竟然會犯這樣的錯誤,走進這樣的誤區。

    是她突然變笨了嗎?

    也不過是她太迫切的想要拿到那個盒子,那個讓她可以罔顧自己生命有危險也要去拿的盒子。

    那個讓她想拿回不惜放下身段,如此討好他。就算他再怎麼刁難,她竟然都能一忍再忍……

    呵!

    而他,因她看重而看重,不顧高煬的阻攔衝回火舌中去搶奪那個盒子。

    卻在打開時發現……

    憤怒的火焰被壓至眼底最深處,藏於一片深邃中。

    “很想拿回去?”

    依然是很口亞的嗓音,輕吐出的字眼,聽着很是平靜。

    莫司爵的大掌依然很燙,扣在她的腰身上,力道緊的似要直接掐斷了她纖細的腰身。

    並沒有讓她離開,兩人就以極親密的姿勢靠在一起,不管是誰再上前一點,便能讓兩人零距離。

    可最後的這一點距離,誰也沒有拉近。

    像是一場拉鋸戰一樣……

    沐歡感覺到腰上力道的加重,疼的她抿緊脣瓣。

    手上的勁讓她感覺到他的憤怒,可他突然穿進她髮絲裏的大手慢慢往她的臉上滑,指月復輕輕的摩挲在她柔嫩的臉頰上。

    看她的眼神也並沒有火焰在裏面跳躍,可被他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沐歡莫名覺得神經繃的有些緊。

    “莫司爵,那個盒子對我很重要!”

    很重要三個字從她口中說出來,當真是極度刺耳。

    莫司爵面上的表情未變,可是動作兩極化的兩手,讓沐歡沉在冰與火中。

    腰上疼的都想直接抽莫司爵了,可他大手撫在她臉上的力道又溫柔的像是對待着什麼心肝寶貝一樣……

    這個男人……

    “很重要?”

    同樣的三個字從莫司爵口中說出來,意味深長。

    “嗯

    。”

    只想拿回盒子的沐歡想都沒想的重重點點頭……

    這一點頭,莫司爵脣角突然勾起一抹笑容。

    這一笑,當真是把沐歡笑愣住了。

    不似平時冷諷的笑,這一笑,讓本就俊美的五官染上了魔力一樣……

    沐歡的心咯噔一下……

    “知道男人什麼時候最好說話?”

    沐歡猶豫了一秒,還是點了點頭。

    見他願意商量,這就是願意把東西給她嗎?

    雖說這個時候,真不是聊天的好時機。可是她主要目的又不是真的要誘惑他和他兩人滾牀單,她的目的一直都是要拿回盒子。

    “你願意還給我?”

    沐歡試探的問……

    莫司爵沒有回答,只是看着沐歡。

    沐歡也沒再墨跡,既然達到了目的,那麼繼續就繼續。

    反正又不是沒有和他做過……

    撐着的手用力,身體擡高了一些,拉開的一些距離,只要她手臂松力,就可以負距離的接觸。

    可是……

    扣在她腰上的手突然收緊力道,就在她要繼續的時候,他卻避開了,還順勢推開了她。

    “莫司爵?”

    被莫名推開的沐歡,不解的看着莫司爵。

    莫司爵未接話,也未管自己此時太過於囂張的存在。

    只是起身靠到牀頭,從牀頭的抽屜裏拿過煙,在她惱怒跳躍着火焰的眼神裏點燃。

    每一個動作都是看着沐歡的,看着她明顯的怒氣,卻是努力壓抑着自己的怒氣。

    冷笑在眼底最深處,煙夾在兩指間,慢條斯理的抽着煙。

    原本箭在弦上,本是無法中止的時刻。

    可此時的他,明明身體已把他的想法完全顯露出來,可他面上卻看不出一絲受到**困擾的模樣。

    沐歡僵坐在牀上,身體的熱度在一點點變冷。看着絲毫沒有褪去想法的莫司爵,目光從那尷尬的地方移至他的臉上……

    他究竟是什麼意思?

    “究竟要我怎麼做?”

    沐歡冷冷的看着莫司爵,不知他這樣無止境的刁難究竟是爲何。

    他救她,她沒有一句感謝還直接抽了他一個耳光是她不對,可今晚她做的一切,真的已超越了平時她會做的。

    能做的,她真的都已經做了。

    本就是屬於她的東西,她感激他幫她拿出來。

    可僅僅因爲她的誤會而打了他,她便要爲難她至此。

    “還是你現在打我一個耳光?”

    沐歡音落間,莫司爵真有動作了,夾着煙的大手真的伸過來,沐歡條件反射的閉上雙眼。

    這些年來,她從來都只有抽過別人耳光,還從未被人抽過耳光。

    臉頰上預期的疼痛並未襲來,反而下顎被扣住。嗆人的煙味竄進鼻尖,莫司爵貼上她的耳邊,薄脣貼在上面,吐着曖昧之極的字眼……

    沐歡整個人都僵住了……

    慢慢退開的男人,又靠回了原來的位置。

    他依然在慢條斯理的抽着煙,一句話,對於沐歡來說,簡直就是羞辱她。

    ‘知道女人做什麼會讓男人更高興嗎?’

    最初聽進耳裏時,沐歡並沒有立刻反應過來。但這句話加上他手上的動作,她想不明白也都難了。

    他扣在她下顎上的手鬆開,就着夾煙的動作,拇指按在她的脣上。

    這樣的暗示,沐歡怎麼會不懂……

    被鬆開的沐歡,再也壓不住羞辱後的怒火,擡手就要往莫司爵的臉上抽去。

    他怎麼能夠這樣羞辱自己,她爲討他開心,已經一退再退,退至此。

    他竟然得寸進尺的用這樣的方式羞辱她……

    莫司爵並沒有阻攔,煙霧模糊了他的眼神。

    只是透過煙霧看着她揚起的手,那表情分不清究竟是料定了她不敢再抽他一個耳光,還是其他……

    手,在打到莫司爵之前停下。

    沐歡鼻子已開始發酸。

    努力的把已到了眼眶的眼淚給壓回去,咬着自己的脣瓣,用疼痛把心底的憋屈給壓回去。

    一指一指哆嗦的把五指慢慢併攏握成了拳,最後默默的收回。

    別過的臉,收手的同時,不着痕跡的抹掉眼角的眼淚……

    隨着沐歡把手收回去,莫司爵眼底的眸色也隨之越來越黯,直至看到沐歡手臂上那道長長的水痕,甚至忘記了再抽菸,只是放任着煙在兩指間燃燒。

    再擡頭的時候,沐歡面上已慢慢恢復平靜。

    眼底的恨和怒都已斂去,就這樣看着莫司爵,不再刻意的對她表現她的溫柔,只是掃過他不用她費心再討好的地方,再轉回他的臉問道:“讓你高興了就給我是嗎?”

    他就是想羞辱她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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