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着路燈朦朧的燈光,看着男人衣服上沾着的血,伸出的雙手想要碰他,又不敢碰他。
他身上的衣服上真的太多的血,多到她根本就不確定他是哪裏受了傷,更加不敢隨便碰觸他。
只能抖着雙手,碰着他的衣服,指尖能感覺到有些未乾的血溼粘的感覺。
從上到下,也不敢用力怕碰到他的傷口。
“我沒事!”
莫司爵站在路燈下看着面前女子精緻的小臉一片煞白,擔心的脣在抖着,手更是顫着摸着他的衣服,眼眶都紅了……
單臂伸出,把渾身發抖的沐歡攬進懷裏。
心,軟成了一片。
“莫司爵!”
沐歡被攬進了莫司爵懷裏,臉貼在他的胸口,靠的很近,血腥味更重的往鼻子裏竄。
心底擔心氣惱,可也不敢亂動,只能被他緊緊的攬在胸口,忍不住拔高聲音還着幾分警告。
這麼重的血腥味,他是傷的多重。
“不是我的血!”
攬着還僵着的沐歡走進室內,關上門落了鎖,看着明亮燈光下沐歡那白的接近透明的臉。
目光盯着他一身的血,脣緊緊的抿着。
莫司爵沒再說自己沒受傷,只是伸手解着自己的鈕釦,在沐歡的目光盯視下,把染了鮮血的上衣脫下扔到一邊。
解完上衣,手又摸到褲口,利落的解了皮帶,再把長褲脫了,渾身上下只剩下最後一件。
“這裏還要檢查看看嗎?”
莫司爵邪邪的勾起脣角,手摸着內庫的邊緣,看着打量着自己的沐歡,笑着逗她。
沐歡目光從他胸口看向下面,一直到腳,沒見到傷口,這才鬆了口氣。
聽着他的調侃,沒搭理,直接轉身往牀邊走。
剛走兩步,莫司爵便從後面貼了過來,伸手圈住她的腰身,攬進了他的懷裏,低頭就尋她的脣。
沐歡身體往後一避,避開了他尋上來的脣,在準備瞪莫司爵的時候,看到他的頸子,表情一變……
兩手扣住他結實的手臂,身體突然直立起來,目光直勾勾的看着莫司爵的頸子:“你頸子怎麼了?”
剛剛進來的時候莫司爵一直低着頭,便藏住了他頸子上的一道傷口。現在他攬着她,她往後退,正好看到他頸子上的一道細長的傷口……
迅速從他懷裏退開,拉住他的手腕把他扯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
手按在他的肩上,身體半蹲着小心的擡起他的脖子,看着他頸子上的傷口。
莫司爵乖乖的坐在那裏,任沐歡仔細看他的傷口。
其實傷的並不深,當時抵在他脖子上的刀只是劃破了表皮,便收了力道。
只是此時眼底映入她看到自己傷口時凝重的表情,眼神也跟着柔了許多。
大手伸出要勾她的腰,被沐歡直接伸手一拍,冷冷掃了他一眼,眼底帶着警告。
莫司爵大手收了回來……
看着沐歡走出去,找人拿了醫藥箱,又折回來,然後給他處理傷口。
直到處理完了,沐歡這纔看着莫司爵問道:“怎麼回事?”
大半夜莫名其妙的跑出去,然後一身血的回來,脖子還弄傷了,那明顯是刀劃破的傷口,雖然不深,但想想有人把刀抵在他脖子上,便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往上竄。
“一個小意外!”
莫司爵起身,抱住沐歡。
並對她撒謊,這真的只是一個意外!
並沒想到處理好事情後回來的路上會遇到那個渾身染血的男人,他也受過傷……
輕傷,重傷都受過……
所以只是聞着那麼重的血腥味就能感覺出來那個男人身上傷的有多重。
那樣重的傷,一個普通人早就撐不住倒下了。
可那個男人卻還能用匕首抵在他的頸上,渾身都帶着一股殺氣,隨時都能置別人於死地,那股耐力和狠勁明顯就是個人物,在血中打滾出來的。
幽深的鷹眸在暗不見人的巷子裏,卻依然能強烈的讓人感覺到他身上的寒氣和眼底的戾氣。
他不僅僅沒有倒下,甚至還能擒住他。莫司爵的警覺高,所以,自然是發現了他。
如果不是重傷,莫司爵覺得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聽着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他沒說話,男人的刀差點就要劃破他的喉嚨,他並未因爲臨近死亡而讓聲音有一絲抖,只是冷靜的和身後掌控他生死的男人說道:“不想死,跟我來!”
音落反手擒住他的手,用力……
那力道和身手讓拿着匕
如果是普通的男人,刀早就喫疼的從手中落下,可擒住他的男人手卻未動分毫。
只是用那雙能看進人心的深眸看着他,只是短短的幾秒,男人手中的匕首收起,身體一軟,被他的大手扶住。
他幫那人找到一處藏身處,避開了追他的人。沒過多久,便有另一波人趕過來。
稱呼他七爺……
那個男人並沒讓人扶,只是起身,踩着步子往前走。
往巷口走去,從黑暗走到可以視物的路燈下,燈光朦朧的打在男人的身上,把他身影拉的很長很長。
在巷口處男人突然轉過頭,把他俊美的輪廓曓露在莫司爵視線內……
目光看向黑暗的巷子,目光像是能夠視物一樣的鎖在他的身上。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巷子裏的莫司爵,一明一暗,兩人的目光交匯在一起。
“凌墨北。”
原本聽別人叫他七爺的時候便隱隱猜到這個男人可能是誰,當聽到凌墨北這三個字的時候,莫司爵還是微微驚訝了一下。
他真是金山角那個傳奇人物……
“莫司爵。”
凌墨北在聽到他的名字後,什麼話也沒說,在一羣親衛隊的掩護下,很快就消失在水村。
沐歡見莫司爵那坦蕩蕩的眼神,他說是意外,眼神和表情都在說,真的只是一個意外……
“嗯。”
應了一聲……
莫司爵把沐歡抱回牀上,這短短的半小時時間裏,心情起起伏伏的。躺在莫司爵懷裏,情緒總算是慢慢沉澱了下來。
在熟悉的氣息包圍下,很快再次進入夢香中。
“莫哥哥,你的打火機昨晚落在我家了……”
如晶手中拿着昨晚莫司爵落在她院子裏的打火車,她知道他昨晚和那個女人住在哪裏。
一大早拿着打火機等在外面,在看到莫司爵和沐歡手牽手從裏面走出來的時候,立刻笑着迎了上去。
今天穿着連衣裙,配上甜甜的笑容,青chun氣息洋溢在她臉上。
沐歡靠在莫司爵的身邊,看着眼前女孩手中拿着的打火機,那的確是莫司爵用的打火機。
這話裏的信息量,有些大啊。
如晶畢竟才十九歲,涉世未深。心思基本都擺在臉上,嘴角勾着甜甜的笑容,但看向她的眼神,明顯帶着挑釁和一絲不甘心。
臉上只差寫着,我就是來給你添堵的,我就算是得不到這個男人,但我也要讓你心裏不舒服。
“我餓了。”
沐歡對小姑娘這樣沒有壞心眼的挑釁,並沒有放在眼底,也沒放在心上。只是看了一眼莫司爵,說了三個字。
“去喫早餐。”
莫司爵牽着沐歡,在經過如晶身邊的時候,兩指從她手中夾過打火機,碰都沒碰到如晶碰到的地方。然後看都沒看,直接往前一拋。
只聽不遠處有東西落水,打火機沉入水裏,只掀起一點小小的波浪,水面又恢復了平靜。
“想喫什麼?”
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一樣,莫司爵牽着沐歡邊走邊問着。沐歡一聲嗯聲音拉的很長,似是在思考。
兩人的身影慢慢走遠,如晶站在原地轉頭看向兩個人的背影,嘴忍不住嘟起來。
真奇怪,一個正常的女人聽到男人的東西落在另一個女人的家裏,不是應該會很生氣,然後和男人鬧脾氣嗎?
不都說女人長的漂亮都是沒有腦子的嗎?
這麼漂亮,一定是很沒有腦子,她不是更應該鬧的不可開交,然後惹男人討厭的嗎?
怎麼能夠像沒聽到一樣,說什麼餓了……
沐歡擦肩而過的時候,看着小姑娘臉上的困惑,實在無法和純情的小姑娘說,一個出門前已經繳幹了糧的男人,就算晚上出去,也做不了什麼……
吃了早餐,兩人上了酒店安排的車裏。沐歡和莫司爵兩人坐在後車座,車在開離水村的時候,沐歡一手卷着自己的長髮,看着兩人十指緊扣着的雙手。
從她主動勾上他的手指牽住他的手後,莫司爵這三天,走哪兒都喜歡牽着她。
“莫司爵。”
“嗯?”
“你買了球球?”
沐歡問出口雖然是疑問句,可已是肯定。
“嗯。”
莫司爵在看到如晶拿着自己打火機說出那句話時,便已經知道瞞不住身邊的女人了。
她自然知道他去找如晶不會是亂來的,那麼去找一個他並沒有看進眼裏的人,目的是什麼,顯而易見了。
“莫司爵,我不想要。”
沐歡低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