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拿着照片,順手拿起桌上的筆記本,提步走到牀邊。
坐在沐歡身側,照片小心翼翼的放於筆記本上,擺在牀頭。看着沐歡,大手溫柔的輕撫着她的髮絲,一下,一下,溫柔的無聲安撫着。
沐歡不知夢到什麼,脣角一直勾着一抹上揚的弧度,移動着的手在摸到他的時候,手在碰到他時,自然的搭上了他的腰,很快便安靜了下來……
莫司爵見沐歡安靜下來,撫在她黑髮上的大手這纔不舍的移開,看着她安睡的容顏,又忍不住傾身,吻再次落在她的脣上。
沐歡沉在一個美夢中……
夢裏,她正在記錄着寶寶成長日記,記錄到一半時聽到陽臺有聲響,她下意識的轉頭……
時間在她轉頭看到陽臺處站着的身影時,那一刻彷彿靜止了般,雙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害怕一眨眼,眼前只會出現在夢裏的男人會突然消失……
莫司爵他就那麼真實的站在那裏,熟悉的眉眼鼻樑和薄脣,熟悉的眼神,隔着幾步距離,用炙熱的眼神看她,那樣的眼神,像是跨越了千年,燙的好似要把她融化……
腦中一片空白,忘記了反應,只是呆愣着看着站在陽臺一步一步走向她。
站在她的身側,大手溫柔的撫着她的臉頰。指尖並非冷冰冰,而是帶着溫度。
被攔腰抱起,放於牀上,單膝跪在她的身側。
“歡歡,我回來了。”
熟悉的嗓音在耳畔,低聲暱喃着。額頭一熱,熟悉的觸感襲來。
從她的額頭,再到她眉眼,慢慢往下,最後落在她的脣上。
熟悉的氣息與她糾纏在一起,沐歡從看到他出現開始,就一直捨不得閉上雙眼,在他脣貼着她的時候,目光依然與他糾纏在一起。
脣上的熱度太真實,被他擁着的感覺也太真實,真實的比任何次他入夢都還要真實。
雙臂顫巍巍的伸出,圈上他的腰身,一點,一點的收緊。
雙臂圈住的腰身,比以前要瘦了許多。心一陣緊揪着,想說話,脣被堵住,只剩下眼底無法藏住的想念……
不知時間流逝,貼在一起捨不得分開。
“司爵……”
睡了太久,沐歡喃喃低語着,難捨從那種感覺中清醒過來。耳邊的聲音越來越大,吵的她不得不慢慢睜開的雙眼。
映入眼底的首先是熟悉的天花板,她在自己的臥室。
手下意識的摸向身邊位置,目光隨之看過去。
平整沒有睡過的痕跡……
她睡覺一向很安穩,睡的時候是什麼模樣,醒來也是什麼模樣。
身體好像還能感覺到莫司爵的溫度,被擁着的感覺那樣真實。
昨晚,他就單膝跪在這個位置,最後也是躺在這個位置抱着她。
“太太,太太!”
劉媽上來叫過三次了,前兩次都只是敲了敲門,見裏面沒人應,心想沐歡還在睡,便沒再打擾她睡覺。
可一晃已經十點多了,裏面還是沒動靜,劉媽不禁擔心,上來敲門還是沒人應自己,立刻下樓去拿備用鑰匙,打開了門。
門打開,看着沐歡坐在牀上,手撫在身側的位置,發着呆。
叫了她兩聲,也未見她有迴應。劉媽沒進臥室,站在門口看着牀上沒反應的沐歡,又叫了兩聲。
沐歡許久才從自己的世界裏回過神來,目光轉向門口,看着一臉擔心的劉媽有些茫然的低語:“我沒事。”
劉***目光打量着沐歡,確定她真沒事只是睡太沉,便下樓繼續準備午餐,順勢關上了臥室門。
沐歡目光再次轉向身側的位置,看了好一會兒,又看向陽臺。陽臺的門是關着的,外面的一層窗簾也是拉上的,擋住外面的陽光。
臥室裏牀頭燈亮着,一切和平時並無異樣。
手,輕輕落在自己小腹上,有些分不清現實還是夢境。
這不是她第一次夢到莫司爵回來,但這卻是第一次,這樣真實的感覺,也是第一次,她從有莫司爵的夢中醒來,不是哭着醒來,而是,帶着甜蜜的心情。
噗通,噗通,心臟過了這許久還未平復下來。
掀開被子起身,沐歡站在牀邊在看到梳妝檯上打開着的本子,和放於一邊的四維彩超照時,眼底有着一絲困惑。
昨晚最後的記憶是停在記錄日記,之後……
見到莫司爵,被他抱着安睡一晚,那是一場美夢……
提步走過去,坐下。
看着鏡子中的自己,手忍不住按向她的脣。
脣上並沒有異樣,也沒有被親吻後的微月中,脣色也很正常。可爲
盯着自己的脣看了許久,沐歡的目光這才移至梳妝檯的桌面。
筆記本還停在昨晚自己最新記錄的那一頁,目光在看到日記最後那幾行時,原本有些呆愣的表情,脣角忍不住勾了勾。
被遺忘的記憶,隱約浮現在眼前。
她一手撐在下顎,想要撐着記錄完,但又太困。
邊打着瞌睡,邊記錄。
以爲自己記錄的很工整,可人太困,所謂的工整,簡直就是鬼畫符。
明明是她自己記的,可最後寫的是什麼,她自己也看不懂。
失笑的重新拿起一邊的筆,深深呼出一口氣。已習慣了夢中有他,這一次,如此美的夢境。
即便醒來時,發現是一場夢,卻依然希望,他可以多到自己夢裏來。
因爲……
真的很想……
沐歡重新往後重新記錄着,半小時後,這才把放在手邊的照片夾至筆記本中,合上,放於抽屜,起身往浴室走。
下午,又是一個晴朗天。太陽依然火辣辣的曬在人的身上,訓練場地上都是揮汗如雨的男人。
其中,便有莫司爵。
“唔。”
莫司爵單膝跪在地上,重重的喘息着。
體力消耗,古霍並未用全力,只是在陪他訓練,但即便如此,還是避免不了傷。
身上已被古霍踢中許多腳,拳頭更是多不可數。
汗水溼透了黑髮,隨着低下的頭,大顆的汗珠,一滴一滴的順着下顎落在草地上。
汗水有些模糊了視線……
x年x月x日,醫院。
絕望是什麼感覺,絕望是現實徹底摧毀了你生存下去的信念,心像是被人挖走了,空了。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灰色的,你甚至連呼吸都覺得痛。
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的寶貝,來我的身邊,讓我有了活下去的信念。
文博告訴我,姐,你懷孕了,看着他的眼神,我下意識的去懷疑。
直到從醫生手中接過b超,坐在衛生間,看着幾根驗孕棒上顯現出來的兩道……
我,真的懷孕了。
手輕輕的放在小腹上,過於平坦的小腹,感覺不到他的存在。一手拿着驗孕棒,一手按在小腹上,一遍遍的告訴自己,我真的懷孕了。
我從洗手間走出來,對文博說,我餓了。其實並不是真的餓,只是,手撫在小腹上,那句話已說出口。
我想留下這個孩子,那樣強烈的想要留下這個孩子。就算心底怨着欺騙了我的莫司爵,可在知道腹中有了這個小生命時,我心底是那樣感激上蒼,在我的腹中留下了這個孩子……
一個他生命的延續……
寶貝,媽媽愛你。
莫司爵應該是很喜歡孩子,應該是很想我爲他生兒育女。
在洛杉磯,想着他在隔天像跟屁蟲一樣跟在我身後,明明是害怕我偷偷吃藥,卻又故意掩飾。
其實我記得,只是故意裝作忘記了。看着他那小心翼翼,又總是滿懷期待的眼神看着我的小腹,其實,當時我在想,如果真的有了,那就順其自然。
就算我知道,這並不是最好的時機,但當時我在想,如果真的這麼幸運的擁有了。
我都會留下,會生下來。
莫司爵爲我做了那麼多,我爲他只是受一點點委屈又何妨。
寶貝,爸爸那麼期待你的到來,如果知道你真的已經在媽***肚子裏了,一定會很高興。
寶貝,爸爸雖然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可,他很愛你,和媽媽一樣的愛着你,甚至,比媽媽還要愛你。
伸手抹掉脣角的鮮血,又站起來。看着站在面前的古霍,平靜的呼出一口氣,輕吐出兩個字:“繼續。”
古霍看着莫司爵,從柏城回來後,莫司爵只睡了兩個多小時便到了訓練場地。
他平時沒事的時候已習慣了這樣頻繁的體力訓練,有時候他們幾天幾夜沒辦法睡覺,身體基本已習慣了這種高壓的狀態。
莫司爵的底子不錯,不管是從哪方面來說,評估的結果,除了比凌墨北差一些之外,都凌駕在他們之上。
他想要一一擊敗他們,只是時間問題。
見莫司爵捱打完全不痛不癢,這幾小時的高壓訓練,他的耐力比回柏城前,明顯又更勝一籌。
古霍也沒廢話,迎了上去。
兩人的身影又糾纏到了一聲,他在對打之前,所說,莫司爵已靈活的運用着。
甚至連他沒說的,他在避開莫司爵攻擊所用的招式,在他攻向莫司爵時,他已可以靈活的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