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悔脆生生的應着,陽光下笑容更甜了。
“阿姨,不悔幫你剝好不好?這是媽媽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帶回來的,很好喫的噢。”
“好。”
“阿姨,好喫嗎?”
“好喫。”
“阿姨,是不是開心了?”
“是,阿姨很開心。”
聽到她說很開心,不悔笑的更開心了。
“阿姨,不悔去玩了,再見。”
像是完成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樣,不悔很開心,笑着和她揮着手,轉身便準備離開。
“不悔。”
在不悔跑開幾步後,還是還是沒忍住開了口。看着她,真的很想把她揉進身體裏。
“阿姨?”
停下腳步,不悔站在原地轉頭看着,漂亮的大眼睛水靈靈的看着她。
“我……我可以抱抱你嗎?”
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是小心翼翼的,在不悔的世界裏她只是一個才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
一個陌生人提出來的要求,她很怕會被拒絕,也很害怕會嚇到不悔,可是她真的忍不住……
“好的呀。”
不悔脆生生的應着,轉身,像只小精靈一樣的往回跑,走到她面前站定。
在她蹲下身子伸出雙臂的時候,不悔已經貼心的張開雙臂抱住她。
小臉搭在她的肩上,小手甚至還在她後背拍了拍,像是大人哄着小孩子一樣,安撫着。
“阿姨,你不要不開心了哦。”
沒有什麼節奏,可這貼心的動作卻讓一直在眼眶裏打轉的眼淚無法止住,滾出眼睛。
想緊緊的抱住不鬆手,可又不敢太用力怕弄疼了她。
眼淚止不住,害怕不悔發現,只能突然鬆開她,在她沒察覺的情形下快速轉身,大步跑開,留下站在原地呆住的不悔。
轉角處,後背靠在牆壁上,眼淚洶涌滾出……
心那麼疼……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扣在方向盤上的雙手更用力的收緊,直到車門被拉開……
一直閉着的雙眼慢慢睜開……
在手腕被扣住往外拉的時候,突然轉頭看向半彎身進來的古寒笙,看進他的深眸裏……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古寒笙在看清面前臉時臉色徹底變了……
就在剛剛他已經反應過來自己可能再次掉進沐歡設的局裏……
太懂得怎麼能夠逼的人心理極限,如何捏人的軟肋,怎樣攻人心最薄弱的地方。
他自以爲自己的心理戰術最後終於成功了,逼的沐歡爲了不悔而揹着莫司爵向他妥協。
而沐歡反利用了這一點……
車裏的人不是沐歡他已想到,可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會是江靜初,一個已死了兩年多的人……
初時的震驚只是瞬間,眼底漸漸被戾氣所取代,越來越濃,鋪面而來,把她吞噬其中……
陰鶩的眼神看着面前長髮披肩的女子……
單是看背影,江靜初真的很像沐歡。
正是這一點,江靜初纔會成爲他養在外面的女人。
他把愛和慾分的太清楚,在等待沐歡的同時,把對她的渴望都發泄在江靜初的身上。
他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被這個一直被他掌控,他佔主導權的女人擺了一道。
“江靜初,誰給你的膽,嗯?”
扣在江靜初手腕上的力道,越收越緊,緊到會讓人有種下一秒他便會擰斷她手腕的錯覺。
眼底的戾氣越來越重,車的空間並不大,他身上陰鶩的氣息籠罩着整個車廂……
氣壓很低……
低的讓人感覺到空氣越來越稀薄,呼吸困難。
江靜初就這樣看着面前的男人,一張完全陌生的臉……
可看着這張陌生的臉,鼻息間已刻進骨子裏的氣息,縈繞間,腦海中還是能夠清晰的浮現出那張臉,曾讓她眷戀進骨子裏的臉。
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嘴……
他凝眉的模樣……
他挑眉的模樣……
他脣角緊抿的模樣……
他因爲沐歡而有的任何喜怒而有的表情,她都記的那麼深刻。
深的好像這些已經融入了骨血裏,只要她還活着,就記的那樣清楚。
手腕很疼。
他的力道真的很重,重的讓她感覺到骨頭好像都要被他一點一點捏碎。
對她,他從未有過憐惜……
他的憐惜和疼寵都給了另一個女人……
她未曾分到過一分一毫……
江靜初沒有掙扎,任手腕上的疼痛蔓延至身體的四肢五骸,疼入骨髓,大腦卻是越來越清晰。
原本扣在方向盤上的手慢慢鬆開,輕輕的扯掉自己頭上的假髮,露出她的短髮,以及頭頂上的疤痕,把自己最醜陋的一面曓露在古寒笙面前。
“莫君天。”
江靜初開口了,聲音很輕很輕。
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全名……
從最初生疏的莫先生……
再到他允許她叫他君天……
那一天的她,欣喜落淚更賣力的取悅着他。
他給她的一點點哪怕在別人眼中是微不足道的,之於她都像是擁有了全世界一樣。
“一切都結束了……”
一切都結束了……
愛也好,恨也罷,都結束了。
‘一切都結束了!’
古寒笙看着面前並不陌生的臉,即便一直以來她都只是沐歡的一個替身罷了,但跟着他的那幾年裏,兩人沒少做。
她的模樣還是印在了他的腦海裏……
“江靜初,你竟然敢!”
古寒笙突然用力一扯,江靜初的纖細的身子被他直接拖拽着按進了身後的椅背裏。
江靜初看着眼前男人不敢置信的雙眼……
他這樣聰明的一個男人,一直以來他都像是君王一樣指點着江山,所有的一切盡在他的掌控中。
包括她……
他太清楚她有多愛他。
他允許她愛他,所以她的愛有多深,根本就無法藏住。
她一直都知道,他讓她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因爲他知道她愛他,所以,只要他開口她一定會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