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如果本宮不在宮裏,陛下若是能把孩子的事情給我寫的這麼詳細,我肯定會很開心的。”韓芊靠在椅子上感慨道。
“娘娘寫了這麼多,就只寫公主的事兒?”小嫚從旁邊問。
“還有肚子這倆。”韓芊摸了摸自己圓滾滾的肚子,嘆道:“今兒晌午的時候,這倆小傢伙在我肚子裏打架呢!現在就這樣,等生下來肯定是不叫省心的。”
小嫚笑道:“這麼調皮?我就說是兩個小皇子吧。這回我贏定了,香橙兒和櫻桃,還有青梅她們幾個就等着掏銀子吧!”
韓芊也笑了:“調皮就一定是兩個小皇子?衛太醫都沒敢打這個包票。你們倒好,先押上寶了!”
“嘿嘿……”小嫚忙湊上來揉着韓芊的肩膀,岔開話題:“娘娘,您不能光寫孩子的事兒啊。奴婢覺得陛下肯定最記掛您了,要不然也不會因爲文臻病了就立刻把邵小將軍給派回來了。”
韓芊微笑着點了點頭,心中深以爲然。
想當初自己被邪教的人劫持了去,心裏也是萬分記掛着京中的他的,倒是沒怎麼爲自己擔心過。
這種彼此擔心彼此牽掛的感覺她有深刻體會。於是又拿了一張花箋,提筆舔墨,又繼續寫自己這幾天的瑣事,喫喝拉撒睡,事無鉅細,全都寫下來,簡直就是流水賬。
眼看着過了二更天,小嫚見韓芊還在寫,忙上前來勸道:“娘娘,明兒再寫吧。天色不早了,該歇下了。”
韓芊又寫了十幾個字方舒了口氣把毛筆放到筆架上,方嘆道:“你說,一上午都寫不出幾個字來,這會兒真的寫起來了,還停不下來了。用他們讀書人的話說,這叫什麼來着……”
“叫……文思泉涌!”小嫚笑道。
“對,對對!文思泉涌!”韓芊也跟着笑。
蘋果兒從外邊進來,手裏端着一直玻璃茶盞,裏面是酒紅色的酸棗仁粉煮的安神茶,進門便嗔怪小嫚:“你就是個人來瘋,這都什麼時辰了,不符實娘娘休息還在這裏嘻嘻哈哈的逗娘娘笑。你是不想讓娘娘睡了吧?娘娘現在的身子能這般勞碌麼?”
小嫚吐了吐舌頭,不敢再笑。
韓芊無奈的嘆道:“本宮下午睡得太久了,晚上走了困。好了好了,你也別說她了,我們這就睡了。”
蘋果兒把安神茶送到韓芊面前,嘆道:“娘娘要多爲肚子裏的皇子想一想。”
“知道啦!你現在比奶孃還嘮叨。”韓芊接了安神茶兩口喝完,又問,“天心呢?睡着了?”
“已經睡得安穩了,娘娘放心。原本奴才也只是不放心纔過來瞧瞧,沒想到娘娘到了這會兒工夫還在寫信。唉!”說着,蘋果兒又瞪了小嫚一眼。
“好啦!本宮這就
睡了。你趕緊的回去守着兩個孩子吧。”韓芊拍拍蘋果兒的肩頭,轉身往自己的寢殿走去。
第二日午後,邵駿璁奉皇后娘娘的懿旨進宮取書信,當拿到那封厚厚的書信時,邵小將軍着實嚇了一跳,忍不住問:“這麼厚?都是娘娘寫的?”
旁邊的衛依依蹙眉叱道:“胡說什麼呢?這是娘娘給陛下的信,難道還能叫旁人代筆?”
邵駿璁偷偷地看了他娘一眼,沒敢再說什麼。
韓芊笑道:“本宮素來不喜歡讀書寫字這些事情,駿璁會有此問也不奇怪。”
“娘娘寬宏大量,是臣子們的福氣。”衛依依又瞪了一眼自己耿直的兒子,低聲叱道:“還不趕緊的認錯請罪。”
“罷了罷了。”韓芊笑道,“駿璁,你何時動身?”
“回娘娘,臣下午就走。”
“文臻的病也差不多好了,你大可以放心的去陛下跟前聽差。國事本宮不懂,也不想操心。但家事本宮也責無旁貸。”韓芊輕笑道。
邵駿璁聽了這話,先是一愣,但也能不動聲色。
衛依依的眉頭卻已經皺了起來,扭臉看了一眼邵駿璁,緩緩地向韓芊躬身:“娘娘……”
韓芊不等她把話說出來,便擡手阻止,輕笑道:“大郡主,駿璁明日去承州,本宮給你半日的假,你下午不用在宮裏當值了,回府去料理一下家事,明日也好讓小將軍心無旁騖的去承州。”
“……謝娘娘恩典。”衛依依躬身道。
邵駿璁也躬身謝恩,然後跟他母親一起退了出去。
旁邊沒了外人,小嫚湊過來小聲說道:“娘娘,衛副統領好像不高興呢。”
“她不高興是也不是因爲本宮。所以咱們就別操這閒心了!文臻怎麼樣了?若是好了,就叫她別在屋裏悶着了,秋高氣爽,出去走走也是不錯的,明日邵小將軍出京,叫她起來弄些陛下喜歡的點心帶上。承州那地方,水美草肥不假,羊奶羊肉的,陛下天天喫也會煩的。”
回京的這兩天,邵駿璁利用寧侯府和驃騎將軍府的人脈查到了白少瑜假藥案的關鍵人證已經潛逃出境,便派自己的隨從連夜去追人證,另外又派人幫着刑部尋到了關鍵的物證。
驃騎將軍府,衛依依坐在內宅臥房裏看着大丫頭給兒子和丈夫收拾包袱,忽然冷笑道:“你自作聰明,把皇后娘娘當傻瓜,卻不知道她其實明白的很,你的那點小心思全被她看在眼裏。她只是懶得跟你計較罷了。”
“母親,皇后娘娘就算不喜歡兒子,那也是喜歡文臻的。就算是爲了文臻好,她也不會跟兒子計較這些。只是……”邵駿璁看了看他母親的臉色,爲難的問:“白少瑜的案子後天開堂重審,兒子已經跟二舅父說了,請他幫忙盯着,您能不能……不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