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曾想到一個視線死角的巷子裏,兩人親暱的靠在一起。就算有人真的無意看見了,也會會心一笑,不再多看。
面具和黑袍成了這一晚上最好的掩飾。
男子一手拿着紅紅的蘋果糖人,一手環抱着懷中人的腰身,不緊不松的力道卻剛好將困在自己的懷裏,讓人沒辦法離開。
溫柔的霸道,給人臉紅心跳,又不會感到害怕。
“還不打算承認?”笑聲朗朗,蠱惑了人的耳朵,沉醉了人的心。
沒等少年說話,男子將自己的面具擡起,露出那一張動人心魄的容顏。英挺的眉毛,筆畫難以描述的眼眸,裏面包含的波瀾風華詩詞難言,如玉的面龐在紅燈黑夜中,既多了幾分的深邃以及紅潤蠱惑。
“我的鳩兒。”他笑着嘆息,爲了不讓懷裏的人離開,沒有放開任何一隻手。反而低頭,用脣齒咬着少年的面具,將之往上擡。
這樣近距離的碰觸,他的嘴脣難免就碰到的對方下巴的肌膚。
面具少年像是呆了一瞬,伴隨着面具被擡起,露出的一半容顏,嘴脣微微輕張,都看似呆呆的。
“……”宋雪衣無聲的笑了一聲,溼潤的氣息染到面前人的面上,使得那半張臉也染紅了一分。
誰知道他並沒有將對方的面具完全擡起來,大概到了鼻子處停下,無奈沒有孔洞的面具遮住了雙眸,眼前一片的漆黑。
“喂……”靈鳩不打算再裝下去了。
她算是看出來了,宋雪衣是真的將她認出來,輕而易舉就把在人羣中將她抓住。
然而她的話語還沒有說完,嘴脣忽然被堵着。
靈鳩一呆,雙眼的視線都被面具擋住,感官就變得異常的靈敏。從他嘴脣柔軟到呼吸,一切都敏銳的感受到,呈現出畫面浮現腦海,這比視線看到的畫面更加的觸感至深。
他的親吻很溫柔,像是在品嚐着捨不得下口的美食,卻又炙熱得似乎恨不得一口吞下去。
靈鳩回過神來,愣是由着宋雪衣的行爲,一動沒動。
一會兒,宋雪衣就將她放開。伸手把她面具完全掀開,露出來的顏色果然是自己最熟悉的人。
少女面無表情,雙頰淺紅,連眼眶也似添了一抹紅影,眸子水光瀲灩比滿頭燈籠都要明媚,沒有任何故意的媚態,卻讓宋雪衣看得發癡,腦海裏浮現這張臉再長大幾歲的幻影,該是如何明媚動人,傾絕天下。
“鳩兒不是想要喫糖?”宋雪衣笑道,將手裏的蘋果糖人送到靈魂的眼前。
靈鳩伸手去抓棍子,卻被宋雪衣躲開。她擡眸,對上後者一雙溫柔的笑眼,那眼神分明是在說:我拿着,鳩兒若是想喫就這樣喫吧。
“你喝醉了。”靈鳩道。
這副樣子的宋雪衣,比平時要放肆不少。
宋雪衣卻含笑不變,眼眸半眯,“鳩兒說什麼便是什麼。”
真是讓人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靈鳩覺得宋雪衣這人耍無賴起來也跟別人不一樣,他連無賴起來也非常的溫柔,讓人有種被寵溺着的感覺,好像自己纔是耍無賴,無理取鬧的那一個。
雖然表面上一副無語的樣子,嘴角卻悄然的翹了起來,眼神流光溢彩。
“怎麼?”宋雪衣擡起她的下巴。
“……難……喫。”靈鳩抖着嘴巴說道,一臉的怨念。
一想到那老人攤子一排外表喜慶可愛的糖人,靈鳩表情愈發的怨念。外表看得這麼好看,根本就是欺騙啊!味道怎麼可以這麼怪!說甜不是甜,說酸不是酸,說苦又不是苦,就好像是各種味道混合,形成一種人吐也不是,吞也不是的味道,可一直放在嘴裏,同樣是受折磨。
在靈鳩想要吐出來的時候,卻聽到宋雪衣好奇的聲音,“我嚐嚐。”一個不詳的預感冒出來。
果然,宋雪衣的說嚐嚐,並不是去咬手裏的糖人,反而低頭咬住她的嘴巴。
古怪的味道在兩人的味蕾上瀰漫,兩人卻都感受不到多少,感官都放在了別處的交纏。
這是他們第一次辰舌的碰觸,一股悸動瀰漫兩人的心尖,連綿的顫抖着跳動着,讓人貪戀這種溫度和碰觸,滾燙溫度瀰漫全身。
“你確定宋爺他們在這邊?”一道熟悉的聲音忽然在不遠處響起。
“感覺是了。”回話的人是柳落,伴隨着他說話還有嚼煙聲,不難想他現在正在喫着東西。
霞妍壓抑不住的驚呼,“你的意思是說,一直帶着我們走的你,根本就不知道爺他們在哪裏,只是感覺在這邊就把我們帶過來了?”
柳落哈哈笑,謙虛道:“我感覺很少錯的啦。”
“你現在謙虛有個什麼用!”霞妍無語。
幾人的交談聲驚醒了靈鳩和宋雪衣兩人。後者放開前者嘴脣的時候,一縷銀絲連綿,讓人無法否認之前發生的事情。不知不覺中,連嘴裏怪味的糖塊也融化了,明明是那樣古怪的味道,卻愣是這麼久都沒有讓人感覺到一樣。
宋雪衣低垂的眸子,似有暗光晃過。沒等靈鳩看清楚,他伸手把她的面具再次戴回去,再戴上之前自己的面具,一手抱住她的腰身躍出角巷,踏着樓檐而行。
兩人的動靜讓走在一起的霞妍幾人發現了,卻不過是掃過一眼沒有在意。
下巴擱在宋雪衣肩頭上的靈鳩,注意到柳落朝他們看的時間最久。直到一片耀眼燈火,轉角的牆壁擋住了視線……
這野獸一樣的直覺,真是意外的好用。
宋雪衣將人抱着在一條江河邊停下。
這裏人也不少,男男女女結對,江河上漂浮着一隻只的河燈,將一片漆黑的江面也渲染出一股浪漫的氣氛。
河邊擺着不少賣燈籠、花燈、河燈、孔明燈的攤子。
“兩位想要點什麼?花燈還是河燈?”中年婦人一見懷抱少年的男子靠近,就知道這又是一對璧人。
“鳩兒想要哪個?”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親暱,宋雪衣的聲線有點低啞。
靈鳩聽着腦子一麻,面無表情的說道:“隨便。”她卻不知道,這時候她臉頰戴着面具,根本就不用故作正經的表情,也不會有人發現她的不對勁。
當然了,宋雪衣絕對是個例外,單單從她聲線的變化就能夠猜想出來她現在的情緒。
他嘴角含笑,指着個通體雪白,唯獨雙翅尖尖和羽冠呈清新的翠綠色,小嘴被塗成硃紅色的小鳩鳥的河燈以及河燈,“這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