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剛剛從星河上岸的白羽烯嘆息道。
在他身邊站着的沈浪深一臉的冰冷。
“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嶽翰東也上了岸,依舊不願意放棄的說道。
他們之所以能夠碰在一起,並不是緣分或者湊巧,而是剛剛他們乘坐的竹筏忽然自動動了起來,將他們帶上了岸。在上岸的那一刻,一道信息也傳入了他們的腦海,意思是他們之所以能夠直接上岸,是因爲已經有人通過後面的考驗。
原先在白羽烯等人以爲,這遺址會是寶物遍地,卻危險四伏的地方,誰知道會是過關的情況。
他們都見多識廣,經過了兩關,已經明白這遺址怕是最珍稀的傳承遺址。
這種傳承類型的上古遺址,最後得到好處的只有一人,並非實力最強就能勝利。
“你們打算走哪?”白羽烯沒有理會嶽翰東,看着眼前紫竹林和山路。
沈浪深沉默了一秒,朝山上走去。
嶽翰東也大有這個意思,剩下白羽烯則毫不猶豫的走向了紫竹林。
“你什麼意思?”沈浪深腳步一頓。
白羽烯一臉莫名:“我見這紫竹林裏寶光四溢,忍不住想去看看。”隨即一笑,“你們走你們的,我走我的,有什麼不妥?”
他這話一點錯都沒有,沈浪深自知沒理由管他行爲,不過他這一走反而讓他遲疑了。
“你知道點什麼?”沈浪深問道。
白羽烯坦然的搖頭,“不,只是身爲生意人,我更在意的是眼前的利益。”
這句話說完,他就沒有興趣再和沈浪深交談下去,帶着身邊的四人朝紫竹林走去。
“哼。”嶽翰東冷眼看着,埋頭往山上大步跨去。
沈浪深遲疑了半響,對身邊的人道:“你們兩個下去。”
“是。”被他指名的兩人也隨白羽烯幾人之後往紫竹林走。
剛剛走進紫竹林的白羽烯看見白銀煉屍傀儡,忍不住一怔,“不會吧。”
百里靈鳩他們竟然走的是這一跳路?白羽烯暗想:自己猜錯了不成?
他就是想着靈鳩和宋雪衣他們會走山路,才選擇了紫竹林這條路。
因爲兩人走了山路的話,好東西應該都被兩人得走了,他再去參一腳毫無好處,倒不如選擇這條無人走的寶光之路。
“不對,這說不定是探路用的。”白羽烯很快發現白銀傀儡的異樣。
如果百里靈鳩他們真的走了這條路的話,留個傀儡在這裏做什麼?
想明白後的白羽烯安心不少,爲了來這個遺址,他付出了不小的代價,要是什麼都沒有得到的話,就真的誇大了。
他長這麼大,還從沒有虧本過,這次也不打算破例。
且說另一邊,沈浪深和嶽翰東他們也在山路上艱難的行走着,所經歷的山風阻礙和靈鳩他們遇到的一樣。
這山風並非說你實力高深就可以度過,考驗的卻是毅力和心境。
嶽翰東臉色張紅,法相已出,依舊在半途中被山峯吹飛出去,摔下了山路。
沈浪深見此心裏發寒,不禁猶豫要不要繼續下去,還是說他們一開始選的就是一條死路?
他卻不知道他們的表現都被某人看在眼裏。
子車書知道自己的要求高,可他就是這樣的性子,寧缺毋濫——傳承者無法達到他所想的那樣,他寧可不要。
他不需要傳承者修爲多高深,也不需要天資有多好,只要擅音律,知五書,懂天術喜天地各類神奇生靈。
這並非最適合他劍道的人,卻是最似孝慈的人。
誰想到等了這麼多年,竟真的讓他等來了一個天才。
不……不止是天才。
子車書想到宋雪衣,臉色更加的冰冷。
這是一個妖孽。
“你想要什麼?”將思緒收回,子車書看着眼前的女子。
在他面前站着的赫然就是葬花人。
這時候的葬花人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花語,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她身上的黑袍已經不見,臉色蒼白冰冷,雙眼內的情緒波動洶涌,似乎還沉溺在某種感情中無法自拔。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
葬花人從未想到自己再經歷一場曾經,給她的衝擊依舊這麼大。
她本以爲她已經可以平靜的面對,可真相卻實實在在給了她一巴掌。
當年她早已是衍生境巔峯的仙君,莫雲嘯卻還只是個三丹境的大能,他們兩人相知相戀,她不介意他的修爲也不介意他的出生,處處爲他着想,寶貝也儘量給與
他讓他增長修爲,讓他能夠與自己並肩,讓他可以不再爲此難受。
一次無上的機緣被她發現,他說什麼怕她獨自危險非要與她同去,她拗不過便答應了。最後歷經千幸萬苦,才從中得到了至寶,然而在關鍵時候誰能想到他竟然會對她出手,竟然要奪她性命。
那時他卻不知道她已經懷有他的身孕,加上天性的束縛,讓她無法對他下手。
最終還不容易逃過一劫,修爲卻被毀,倒退到了三丹境,最讓她痛恨的是她的女兒也危在旦夕。
一想到自己的女兒,葬花人的雙眼再次酸澀,淚水不受控制的瀰漫上了眼眶。
她的手也在顫抖着,猶記得她親手把自己還未成形的女兒挖出來,滿手的鮮血,殘缺的小孩,妄想用至寶逆天改命,把女兒的靈魂送入至寶之內,希望能保住她的魂魄不散……
最終,還是失敗了。
“你想要什麼?”子車書的聲音再次傳入她的耳朵裏。
這回終於讓葬花人聽見了,她脫口而出的呢喃,“我要女兒……”此話一出,她雙眼漸漸恢復神采,眨動間淚水終是滑落,沾溼了眼睫,“我要女兒,我想要我女兒。”
子車書沉默着,他從葬花人的經理裏已經看到了她口中女兒的結局。
“她早已歸天。”若非見葬花人情路坎坷,讓他產生了一絲情緒,也不會與她說這麼多。
葬花人身軀一僵,臉色漸漸平靜下來。
“對,她已經死了。”這句話很輕,彷彿說話的人一點都沒在意,葬花人垂下眸子,不讓自己狼狽的一面現於人前,“你還能給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