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此時要走了,他也不覺得遺憾,覺得死後上天對他不薄。
隨即,他的目光落在靈鳩的身上。
她是妖。
本爲他之敵的妖孽。
可是真論起疼愛的話,他對靈鳩的疼愛和感情可比宋雪衣要高得多,畢竟讓自己費心了那麼久。
一想到這段時間的相處,子車書揮手間,只見宮殿的廢物裏飛出一團熒光。
“只剩下這個了。”子車書笑道。
光團飄到了靈鳩的面前。
靈鳩看不清楚裏面是什麼東西。
子車書道:“其他東西都被毀了,唯有這件寶貝扛過了打擊,總算沒讓你失望而歸。”
靈鳩眨了眨眼睛,明白子車書這是說起她之前可憐巴巴求寶的反應。
“這是孝慈離去後,我偶尋到的雙生扣,正好適合你們。”
光團一晃,裏面的東西就出現在了幾人的眼前。
這是兩個銀環,簡單低調暗藏奢華,銀環上佈滿了暗紋,散發着神祕的氣息。
“你們走吧。”見靈鳩把東西收下之後,子車書再無遺憾的說道。
在他們的面前出現一道猶如海市蜃樓的大門,通往着無知的地方。
這時候雲苓也及時回到了靈鳩的身邊融入她的手心裏。
在它回來的那一刻,靈鳩臉色浮現一絲古怪之色,深深的看着子車書,輕聲道:“再見了,老師。”
“嗯。”子車書點頭。
碧桃也先回到了桃花傘內,飛到了靈鳩的面前,進入她的乾坤靈器裏。
在他們進入光影大門時,靈鳩的腦海裏忽然傳來子車書的聲音:“你可想知道自己的血脈問題?”
靈鳩沒有回頭,也利用意念傳音過去,“老師你終於還是說了啊,這個看你決定,你若想說就說,不想說,我想也是爲了我好。”
原來她並沒有忘記這件事情,只是尊重他的想法,所以沒有問罷了。子車書心中一嘆,明白這個日日想着胡鬧的弟子,心思並不似外在看得那麼簡單。
他想了想,在靈鳩的身影即將消失的時候,還是將話傳達了過去:“我可以確定你是王族血脈,卻無法確定真正的種族。你要記住,在沒有自保能力之前,不要暴露過多自己的天賦,那會讓你成爲衆矢之的。”
其實不止是這樣。
他還想起來,他在研究靈鳩精血的時候,差點被着了道,產生一股強烈將靈鳩佔爲己有的心思,這種心思哪怕只是一瞬間就被他控制住了,可就那一瞬間就讓他震驚,因爲那感覺實在是太瘋狂,瘋狂到能讓人失去理智。
他想過妖狐一族,可他曾經見過妖族族的青狐,饒是青狐化人也不如這般給人感覺強烈,簡直就跟入了魔障一樣。
如果是曾經的他,發現這種妖族,第一時間想的一定是立即誅殺。
因爲這妖類太可怕,只要她想的話,隨時都可以引發大亂浩劫。
他讓靈鳩注意點,是真心爲她的安危着想,也是爲了蒼生着想,他想這弟子太古靈精怪,她要是哪天真抽風,一定能搞個天翻地覆出來。
“我知道。”靈鳩最後迴應子車書,“謝謝你,老師。”
謝謝你這段時間的慷慨教導和維護疼愛。
雖然很多人都很討厭,不過有的人又真的讓人很喜歡。
這就是妖族明明出了那麼多悲劇,卻依舊有妖族保持着中立,嚮往着人的原因吧。
靈鳩嘴角輕勾,沒有在意自己又一次站在妖族的立場去想事情。
山下的白羽烯等人,在看到金色浩然光柱出現到消失,整個遺址就發生巨大的震動,沒等他們想更多,身體就被流光無情的吞沒了。
高山懸崖處,幾人已經在這裏站着守望了兩個月。
今日一直平風浪靜的地方忽然一陣震動,之前開啓遺址的地方也是空氣盪漾。
一道道的身影憑空出現,就好像是從神祕的空間中被丟出來——事實上,被丟出來的只有白羽烯和嶽翰東他們。
靈鳩等人是施施然的走出來的。
站在懸崖處的幾人看到他們的身影立即迎上來,各自圍在自己的主子身邊。
“你們……?”嶽翰東擡頭就看到三個風華絕代的人,一時之間就愣神了。
不怪他會有這樣的反應。
靈鳩他們出來的時候都沒有做僞裝。
靈鳩原來的樣子嶽翰東就已經看過了,宋雪衣和沒有籠罩在黑袍裏面的葬花人他可沒見過,男的俊美如仙,女的絕色似妖,風姿卓絕得是人都沒辦法忽略。
“是你!”隨即,嶽翰東就認出靈鳩了,神情更加的扭曲:“你怎麼出來的?!”
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古怪的遺址,誰聽說遺址裏面的上古生靈還能走出來的?
不對……好像還真有聽說過!有上古遺址的人奪舍,從而脫離遺址,來到人世的。
難不成眼前三人都是?所以說,他們遇到的那個天琅君府其實是個陷阱遺址,就是那種奪人身體的存在?可又有一點奇怪了,他們奪的是誰的身體!之前去的人也沒見這三人啊!
嶽翰東的表情不斷的變化,越想越古怪,無聲無息的靠近白羽烯,站在他的身邊,傳達意念過去說道:“千寶公子,這三人來歷不明,之前的一切說不定是場陷阱,爲了共同的利益,我們得合作纔行。”
白羽烯不動聲色的問道:“你想怎麼合作?”
嶽翰東道:“一起動手,抓拿他們。”
白羽烯微笑:“他們的修爲可不低啊。”
“我們的人數比他們多。”嶽翰東道。
“你說的對。”白羽烯似乎贊同他的說法,繼續傳音,“動手?”
“我一下令,就一起動手。”嶽翰東見他答應了,心安不少。
兩人的交談在無聲中進行。
靈鳩則饒有興趣的回答嶽翰東的話,“就是我,至於怎麼走來的,當然是走出來的了。”
嶽翰東覺得她在戲耍自己,壓抑着怒氣道:“我的乾坤靈器呢?”
靈鳩拿出那個袋子模樣的乾坤靈器在他面前晃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