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白袍話音一落,將手指一彈。只見那些筷子、刀叉四處亂飛。
所有的崑崙山弟子都倒在了地上,他們的雙腿膝蓋,全部被擊穿、打碎。
衆人慘叫不斷,腿爲力之根,關節被廢,這些人等於是成了半廢人。
這些人中,只有孫末還站着的。
他倒是想動,可是自己卻彷彿被控制住,動彈不得。
孫末皺着眉頭沉思,繼而眼神中出現了恐慌:“你……怎麼會這麼強,宗師不可能這麼強的啊……”
陳白袍似乎是在回憶,他想了想,認真回答道:“我大概十年前就入了宗,現在什麼境界,還真沒關心過。”
孫末暴汗,後背都被冷汗打溼了。
十年前入了宗,這是什麼概念。面前這位白袍公子,怎麼看也不像是超過三十歲的樣子,也就是說二十歲不到就入了宗?
這……這還有人管、沒人管了?二十歲不到就入了宗,還有天理、沒天理了?
孫末原本認爲自己已經是天才了,可惜面前這位已經不是天才了,而是妖孽。
在境界上,孫末知道自己完全壓不住他,於是他急忙開口:“我……我是柳玉霜的未婚夫,我的岳父是崑崙山……”
陳白袍一揮手,壓下了他的話:“你說的我都知道,剛剛你未婚妻跟我說過了。”
孫末這才心定了一些,好在這個傢伙知道自己的身份,應該不會亂來的。
然而,陳白袍緊接着說道:“我已經送你未婚妻去見崑崙山列祖列宗了。”
孫末:“……”
陳白袍緩緩走到孫末面前,搖了搖頭:“如果不是你未婚妻臨死前告訴我,你綁了我身邊人,我或許還不知道有你這麼一個人存在。你何必要刷存在感,自己作死呢?”
孫末冷汗如瀑,他聲音顫抖:“你高高在上,我在你面前,連一條狗都不是,你放了我吧。從今天開始,我給你做牛做馬,當你的走狗……只要你饒我一命。”
陳白袍露出一抹笑容:“你真天真!”
說完之後,陳白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下輩子,好好做人。”
話音一落,孫末就慘叫了起來。
只見他的身體宛若朽木一樣,慢慢老化。
在衆人面前,頭髮逐漸變得枯白,整個人也瞬間衰老。最後整個人宛若一截朽木,摔在了地上。身子縮成一團,隨後慢慢化爲灰燼。
逆亂陰陽,已入先天。
崑崙山弟子們都嚇破了膽子,好幾個雙眼一番就昏了過去。
就在此時,別墅的大門外涌入了成羣的霸下部衆。
他們進來之後,第一時間就把崑崙山弟子們全部控制了起來。
不用陳白袍吩咐,玄機上前命令道:“全部抓走,一個個的清查。有問題,當即處理,沒問題的轉交出去。”
等到這些弟子被拖出去,玄機面露得色:“這幫山門弟子,也有落入我們手中的時候,他們好命到頭了。”
陳白袍搖了搖頭:“讓我最擔心的還是,窺一斑而知全豹,這些山門弟子已經失去了控制,無法無天。”
說着,陳白袍將那玉令之事說了。
玄機聞言,勃然大怒:“區區江湖門派,竟敢弄出玉令,還號稱等同一品,膽大包天!”
陳白袍凝視虛空,好似穿透了眼前的一切,看向了北方:“只怕這些山門弟子的無法無天,背後有人撐腰。”
玄機皺眉分析:“天武九部其他八部固然態度曖昧,然而能夠進入九部之人,都是千挑萬選,小毛病不少,但是大問題沒有。那麼是誰給他們撐腰,難道是那些豪族?”
玄機肅然問道:“近一百年,都沒有隱世世家的消息,難不成他們要出山?”
“亂時避世,盛世香火,這些隱世家族,是想要收取香火的時候了!”
所謂香火,就是影響力,就是普通人的供奉,敬畏。
這些隱世家族,每次出世,無不是讓天下人膜拜,化盛世氣運爲私有。
想到這裏,兩人皆是沉默下去。
此時,有霸下部衆前來彙報:“天王,我們在密室裏面發現了趙坤師和王東雷,但是沒有發現李名堯。”
玄機詫異道:“這個李名堯竟然不在這裏,難道是自己逃了?”
陳白袍緩緩道:“逃是逃不了,可是能夠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失蹤,這個李名堯果然有鬼。”
之前,陳白袍和玄機都認爲,李名堯等人應該沒有什麼挖掘的價值了,卻沒有想到李名堯這邊果然有問題。
……
礁湖市的鄉下,一箇中年農夫正在侍弄農田。
現在其實很多農田都是機械化耕作了,也就只有在南方丘陵地帶,土地不平的小山村,纔有這樣的手動耕作。
日上三竿,中年農夫耕作一會,就渾身大汗淋漓。他動作生疏,雖然幾天時間,已經曬得皮膚黝黑,舉止之中仍然有書生氣。
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孩,赤着腳捧着水壺跑過來:“爹,喝水。”
農夫拿起水壺,看向自己兒子,滿眼都是寵溺。
然而一對男女的身影,進入了他的視野,中年農夫的手一抖,水壺落在了田地上。
小男孩將水壺撿起,笑呵呵道:“爹,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中年農夫笑着揉了揉他的頭:“爹不渴,你先回去吧。”
小男孩拉着他衣角:“娘說了,讓我喊你回家喫飯。”
中年農夫聲音微顫:“回去告訴你娘,爹不餓,田已經侍弄好了,爹還有事。”
小男孩此刻纔看到,緩緩走過來的這對男女。
小男孩從小出生在山村,沒有出去過,但是他感覺這對大哥哥、大姐姐,生得都太好看了,和電視裏面的人一樣。
隨後,小男孩反應過來,他以小孩子特有的敏感,察覺到這兩人似乎對自己的爹有威脅。
小男孩張開雙臂,擋在中年農夫身前,皺着小眉頭:“你們是誰,不準傷害我爹。”
看着面前的小男孩,陳白袍微微愣神。
說實話,陳白袍要去的地方,還從來沒有被人擋過。然而這個小男孩雙臂一張,卻讓他如同碰了鐵牆一般。
饒是殺神玄機也不好突圍,兩大高手,被一個小孩給攔住了。
然而,中年農夫將自己這位幼兒拉到一邊:“這是爹的朋友,爹有一些話和他們說,你先回去。”
千哄萬騙,方纔把小男孩騙走。
等到小男孩走到看不見的地方,中年農夫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這中年農夫正是失蹤多天的李名堯,他知道自己逃無可逃,索性跪在地上放棄抵抗了。
看着面前這位曬得黝黑的李家家主,陳白袍緩緩嘆息一聲:“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一句話,便說得李家家主不勝唏噓,點點熱淚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