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柔若平時也很少參加這種局,她來京城主要是爲了學習畫畫,並不是爲了搞這些社交。
沒想到,第一次來參加聚會,就碰到這個情況。
“作爲學姐,我命令你快把男朋友弄走,省的把家宴弄得烏煙瘴氣的。懂不懂,什麼叫做家宴?”
雪倩學姐冷冷說道。
其他人要不然是幸災樂禍,要不然是和雪倩學姐同仇敵愾。
赫連柔若臉色冷了下去:“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家宴是這樣的。我和小白雖然未婚,可是雙方見過父母,同等於未婚夫。我和我未婚夫不是一家人,反而和你們成了一家人?這種家宴我看不懂,你們這些家人好好聚吧,我和我的家人走了。”
衆人臉色紛紛一變,沒有想到赫連柔若竟然如此強硬的予以反擊。
雪倩更是目露兇光:“赫連柔若你給我想清楚了,這些話傳到老師耳朵裏面,你想想老師會怎麼想?”
赫連柔若冷笑一聲,拉着陳白袍就要離開。
“給臉不要臉的賤貨,滾遠點!”
沒想到,雪倩得理不饒人,竟然進行了人身攻擊。
赫連柔若身形一頓,繼而當作沒聽見。
可是陳白袍猛然轉身,走到了這個口不擇言的女人面前。
郝雪倩看到陳白袍忽然站在自己面前,她臉色一變,繼而又強硬地看着他道:“怎麼,你還想威脅我,知不知道我是什麼身份?”
啪!
郝雪倩話音剛一落,就被一記耳光抽倒在地。
陳白袍冷冷道:“不管你是什麼身份,但是不應該侮辱別人。”
“你……你敢打我……”郝雪倩被幾個同門扶起來,指着陳白袍氣得渾身顫抖。
陳白袍目光冷冽:“像你這樣自以爲是,又缺乏家教,我不介意替你家裏教訓教訓你。你如果不服,你可以試試看,能不能在我身上把場子找回來。”
“你是不是男人,你竟然打女人,而且你知不知道我學姐可是郝家的人。不知死活的東西。”
旁邊有人罵了起來。
陳白袍淡淡道:“我這個人動手,從來不分男女。至於你們說的郝家?沒聽說過。”
衆人紛紛冷笑,似乎嘲諷這個傢伙的無知。有人笑陳白袍不清楚底細,就敢如此膽大妄爲,簡直是找死。也有人覺得,這傢伙完全是嘴硬。
實際上陳白袍是真的沒有聽說過,在這京城以及周圍,二流以下的家族,基本上沒有什麼資格讓他知道。
郝雪倩臉色陰沉,目光惡毒的瞪着對方:“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說着,郝雪倩就要打電話給家裏。
陳白袍坐等她打電話,他倒要看看什麼這個“好家人”有多好。
雙方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就在此時,一個溫和的聲音響起:“雪倩,都是同門師兄弟,何苦如此?”
衆人紛紛扭頭,只見一個溫潤如玉的公子哥從二樓緩緩走下。
這個公子哥正是王明遠,他儼然是這個羣體的中心點,他一出現所有人都自動讓開了一條路。
王明遠走到郝雪倩身邊,溫柔的問道:“疼麼?”
面對王明遠,郝雪倩沒有絲毫的高傲,頓時化作委屈的白蓮花:“王師兄,你看我都被打成這樣了,你還偏袒他們。”
王明遠溫和的笑了笑:“都是同門師姐妹,你那樣說話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郝雪倩還真不敢和王明遠說什麼狠話,只能捂着臉裝無辜。
說完之後,王明遠扭頭看向陳白袍和赫連柔若,他的臉上依然是一片溫和,不過語氣帶着責怪:“你們真是的,雪倩雖然說話過重,可是畢竟大家是同門,今後可都是要相互幫扶的。鬧得這麼僵,以後怎麼見面?”
原本赫連柔若對王明遠說不上好感,也說不上惡感。
甚至如果赫連柔若涉世未深,不懂人情世故的彎彎繞,只怕還覺得這位師兄是個體貼的好人。
可是赫連柔若來京城之前,畢竟幫着自己的父親,在職場之上摸爬滾打幾年。對方上午那些心思惡毒的話,讓她徹底感到厭惡。
王明遠這番話,看似沒有什麼毛病,但是無形之中把自己擺出比衆人高出一籌的姿態說話。這個圓場打的也漂亮,深得和稀泥的真傳。
人家都說華夏這邊和稀泥最牛的幾句話,就是“大好日子,何必呢”“你和他有什麼好計較的”“算了吧,畢竟都認識”……
這些打圓場的,可不在乎之前某一方有多過分,反正這麼一頓連消帶打,往往顯得再堅持的那一方,是得理不饒人了。
赫連柔若冷笑一聲,讓人對他進行人身攻擊試試看,只怕早就跟瘋狗一樣了。
王明遠看赫連柔若不說話,再看向陳白袍道:“作爲柔若的男朋友,你應該要幫助她更好的融入集體,而不是爲她製造矛盾。你一動手,性質就變了,你認爲你在保護她麼,你這是在害她。”
說着,王明遠自負道:“我們這個圈子,別人或許五年十年都未必能夠進入,這個圈子對柔若來說,有着莫大的助力。你這一巴掌,可知道讓她差點失去了莫大的機緣?”
面對王明遠的話,陳白袍沒有理會。
王明遠臉色微微一沉,頗具威嚴:“這件事我做個主,你向雪倩鞠躬道歉,過會當着師父的面自罰三杯,便就算了。”
自罰三杯,鞠躬道歉。說起來也不過分,不過這樣一來,顯得陳白袍這邊做錯了。
陳白袍聽了這兩個要求,淡淡道:“我怕她受不起。”
王明遠的臉色頓時變得陰冷了起來:“看得出來你有點本事,或許還真的不怕郝家。但是雪倩是我們的一員,你得罪一個人就是得罪了我們一個圈子,我們每個人身後都是一個家族,你覺得你受不受得起?”
這番話宛若集結號,這些姜真榮的高徒們紛紛圍了過來。
面對這些人抱團,陳白袍沒有感覺到絲毫的壓力:“王家、郝家還有什麼家,我也不知道你們都是什麼家族,如果覺得能夠以勢壓我,現在就可以試試。”
王明遠眯着眼睛,閃爍着冷光:“我一片好心幫你調節,你反而挑釁我?”
陳白袍當仁不讓:“挑釁你?你算什麼東西?我對小嘍囉不敢興趣,讓王青山來見我。還有你們,把你們家主都給我叫過來,我倒要看看這個京城有沒有讓我受不起的人。”
陳白袍張口就是王青山,冷然的氣勢散發出來,睥睨四周。
王明遠一時都愣住了,他爲人陰險,做事謹慎。之前敢於出手,是因爲他對赫連柔若早就有所調查,知道對方的父親不過就是普通的生意人。放在礁湖市都不算什麼大人物,更不要說和他王家相比。
尤其是早上經過試探,對方並沒有形成有效還擊,所以這個時候纔敢出來,擺出打圓場的姿勢故意敲打敲打這小子。
最重要的是,通過把這小子定性爲魯莽、無能、衝動,不斷刷低他在赫連柔若心中的印象分。
然而陳白袍直接點名王青山,讓王明遠生出了一絲忌憚。
此刻他在陳白袍身上察覺到了危險,雖然他也不覺得,這麼一個看起來和自己差不多大的青年人,會和自己的爺爺認識。
但是在京城這個地方,最常出現的事情,就是陰溝裏面翻船。
王明遠眯着眼睛,隱藏了自己猶豫不定的情緒。
陳白袍淡淡道:“你和你爺爺真是一個德性,本事一點沒有,就一張欠打的嘴皮子。”
王明遠聽到對方侮辱自己爺爺,宛若炸毛的貓一樣怒道:“你敢侮辱我爺爺,我爺爺乃是清流大家……”
“清流大家?詩都是找人幫忙寫的,二十萬一首,湊了一本破詩集。寫個破字,自己暗中花兩千萬拍去再捐給慈善基金會,事後找慈善基金會將錢要回來,就爲了炒炒熱度。這些狗皮倒竈的事情,哪一件配得上清流二字,沽名釣譽之徒。呵!”
王明遠臉色劇變,一時之間竟然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
“你現在打電話給你爺爺,讓他給我滾過來。”
陳白袍說話更加不客氣,幾乎等於指着鼻子罵娘。
可是王明遠額頭滲出了冷汗,這些事情都是他們家族的隱私,就連他也只是捕風捉影知道一二。這個青年人到底是什麼人?
“你……你胡說……”王明遠急忙反駁,可是心裏發虛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