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峯一臉訝異，似乎鮮少看見這樣冷厲激動的顧菡煙。
記憶裏，她對他永遠都是乖巧順從的，偶爾的生氣俏皮諸多也是爲了能逗他開心。
他微微怔楞了一下。
顧菡煙深吸了一口氣，覺得不該爲這樣的男人激動，她平復了自己的心情，看着陳曉峯一字一句道，“最沒有資格跟我說這句話的人就是你。”
漫漫時光中，她爲他放棄的付出的遠比他想象的多。
爲了他，她選擇了她不喜歡的專業，忍受着他父母的刁難，強顏歡笑的替他陪着客戶，放下了她所有的尊嚴與驕傲。
甚至，他欠她一條命——
這些，她都不計較，是她自己識人不清，付錯了真心。
可是，全世界的人都可以怪她，甚至都可以替顧悠然求情，唯獨他沒有這個資格。
陳曉峯抿了一下脣，低垂眼眸，“我知道你怪我……”
“難道不該怪你嗎？”顧菡煙冷聲質問，打斷他後面要說的話。
“姐姐，你別這樣，這件事……”
“閉嘴，我讓你說話了嗎？”
顧菡煙犀利的眼神掃過去，那如同刀子一般的聲音瞬間讓顧悠然收了聲。
她下意識的往陳曉峯身邊退了退，身軀微顫。
陳曉峯的眉頭擰了一下，把她摟進懷裏呈保護姿態。
他擡頭看向顧菡煙，眼眸裏多了一抹不悅跟陰沉，“菡煙，這不像你，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以前的她溫柔、大氣、端莊，從不會這樣刻薄犀利，更沒有這麼咄咄相逼的時候。
即便生氣也都保持着她該有的驕傲，完全不是現在的樣子。
“是啊，以前的我多溫柔。”
不愛，她可以原諒，她顧菡煙永遠不是輸不起的人。
但是爲什麼要挑在訂婚宴上說，爲什麼要當着所有人的面說。
是不是他們以爲她很堅強，痛了也從來不會喊痛，所以成了他們所有人肆意踐踏傷害她的理由？
面對這樣犀利咄咄逼人的顧菡煙，陳曉峯有些招架不住。
“一起喫個飯吧。”
他想也許可以好好坐着解決這件事情。
顧菡煙冷笑，“看你們秀恩愛？”
“菡煙！”
陳曉峯語氣重了很多，眼神裏多了一抹嚴厲，“我有話跟你說。”
“可我沒話跟你說，我嫌惡心。”
這樣惡毒的話，顧菡煙以前對着陳曉峯這張臉是肯定說不出的。
可是現在她說出來，竟然覺得一陣暢快。
沒有在跟他們多說下去，顧菡煙拿着包包準備走。
卻哪想，擦肩而過的時候陳曉峯忽然抓住她的手，一臉嚴肅，“你不要任性。”
任性？
聽到這麼一個詞彙，顧菡煙笑了，反問陳曉峯，“你以什麼身份跟我說這句話？”
不跟他們喫飯就是任性？
還真是頭一回聽到。
“放手。”
顧菡煙冷聲直視他。
若是以前陳曉峯這麼抓住她，她別提會有多高興了，可是現在——
冷，除了冷就再也沒有任何一絲溫度了。
一旁的顧悠然眼底劃過陰霾，臉上卻忙得衝陳曉峯道，“曉峯哥哥你快鬆開姐姐，你捏疼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