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菡煙沉了沉眸，這樣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她不會幫他們翻供——
“可以，不過我想最後履行我諾言。”
她答應過那個孩子會來看他。
姜芳看了一眼白曉手裏提着的水果，想着自己兒子真的很喜歡這個姑娘，到底退了一步，“那……只有這一次，對不起。”
她一直說對不起，對不起的不僅是顧菡煙的心意，還有對她深深的愧疚。
顧菡煙不是很在意這對父母的態度。
在她眼裏，他們已經比這個世界上的很多父母優秀了。
雖然一直努力的想讓他們改口，看上去有點蠢有點聖母，可誰讓她羨慕呢。
這個世界上愛已經很少了，不需要在磨滅這一丁點。
三人一同進了病房。
張晨正給旁邊那盆花澆水，看到顧菡煙進來，眼眸瞬間就亮了，激動的差點把水都撒到杯子上了。
“姐姐。”
聲音響亮又歡快，顧菡煙幾步上前，看了一眼他衣服，沒打溼。
目光又掃了一眼他被子，只沾了星星點水滴，鬆了口氣，用責備的目光看他說道，“你現在還在生病，不要把自己弄感冒了。”
“謝謝姐姐關心。”小孩兒的眼睛總是最亮最漂亮的，張晨是一個比較靦腆的追星男孩兒，顧菡煙只需要說一句話，就能讓他羞澀。
初中啊……
真是一個讓人懷念的時光。
顧菡煙有一瞬間好像也回到了從前，但只是一瞬間在閃過那人的一張臉時，眉頭擰了一下，瞬間回神。
不得不承認，初中到高中的時期是她人生最開心也是最充憧憬的日子，可是那也只是曾經。
如今伊人已去，她該看未來！
顧菡煙輕輕一笑，摸了摸他圓溜溜的腦袋，“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事情？”
“記得。”張晨狠狠的點頭。
“所以要照顧好自己。”顧菡煙說道。
爲什麼會覺得姐姐這句話是在告別？
張晨疑惑的看着她，但在顧菡煙的注視下，這想法立刻拋開了，笑着點頭，“我會的。”
顧菡煙收回手，往後面看了一眼，白曉立刻上前把水果遞過來，顧菡煙接過說道，“不知道你喜不喜歡，給你買了一些小玩具，就當做打發時間吧。”
張晨眼一亮，但是很有教養的只是看了看，便立刻衝顧菡煙說道，“謝謝姐姐。”
“竟然叫姐姐，就不用謝。”顧菡煙再次摸了摸他腦袋。
陪着他聊了會兒天，顧菡煙準備離開。
就在轉身的時候，張晨忽然開口，“姐姐，能不能提個要求？”
顧菡煙疑惑的看着他。
“晨晨！”姜芳叫了他一聲。
“沒事。”顧菡煙衝她搖頭，然後在看張晨，聲音很溫和，“你說吧。”
張晨看了一眼姜芳，低下頭抿脣碰了碰手中十五階魔方，“就是下次……下來來的時候，能不能給我送一些有關你的雜誌……”
他越說聲音越小，最近母親不讓他看手機，除了顧菡煙看他的那一次，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有關於她或是娛樂圈的消息了。
就連他想看一眼偶像都很困難。
顧菡煙沒想到他會提出這個要求，目前爲止專訪她的雜誌好像只有優優那一期，可是那一期裏面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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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姐姐。”
張晨立刻仰頭一臉欣喜，顧菡煙摸了摸他腦袋，如同安慰鼓勵似得。
兩人在他的目送下走出了病房，姜芳也跟着，一直到電梯，姜芳都欲言又止……
“放心吧，我說這是最後一次就是最後一次。”顧菡煙看她道。
姜芳立即鬆了口氣，隨即面露歉意，“顧小姐……”
顧菡煙看懂了她的口氣，估計又要說對不起了，伸手製止她，“不用說，我知道。”
‘叮——’
電梯上來，顧菡煙跟白曉走進去，在姜芳複雜的眸光下關上了門。
“那本雜誌你確定要拿過來給他？”電梯啓動，白曉開口問。
“當然不。”
“欺騙小孩子是不好的行爲。”
白曉嚴肅的語氣出來，顧菡煙看了一眼她，驀地心情變好了，勾着脣看她，“你現在倒是越來越有人情味兒了。”
“以前沒有？”白曉挑眉。
“唔，沒有。”
就好像什麼看破紅塵似得面無表情。
不過身爲律師，看的多了，很多事情也就麻木了，似乎這也是常態。
倒是最近，她發現白曉真的變了，尤其是……
顧菡煙看着她眼神越來越詭異。
‘叮’
電梯再次響了，顧菡煙笑了笑出聲，“還變幽默了一點。”
她扭頭邁着步子出去。
白曉怔了一下，隨即揚了揚眉，跟了上去。
“所以你還沒有回答我。”
“回答什麼，不是說承諾過的事情要做到嗎，竟然我答應了就給他好了，不過……”
顧菡煙挺住腳步，白曉也跟着停頓下。
女人精緻的臉劃過狡黠的笑，目光看着她十分的魅惑撩人，“把有關於崔浩的事情剪輯掉就好了，也算是送給小粉絲的福利？”
畢竟全天下可能就只有這一本呢……
顧菡煙說完笑了笑，留給白曉一個背影。
白曉站在原地，看着女人的背影，修長婀娜多姿，忽然覺得這個世界她還沒有完全認識完。
有些人無論遭遇過什麼，外表看上去多麼鋒芒惡劣，可是內心從來不黑暗……
她笑了笑，開始覺得作爲經紀人並不是一個很糟糕的事情——
……
三天。
三天的時間，看守所沒有傳來消息。
顧菡煙知道，那個忠厚老實的男人還是一意孤行的選擇了他覺得最穩妥的方法，用這樣的方式彌補自己的過錯。
看着桌上的律師函，顧菡煙微微撐着腦袋。
“你打算怎麼做？”
顧菡煙瞥了一眼身前坐得筆直端正，面色沒有一點驚慌神色的白曉，挑眉：“現在不是該問你麼？”
律師函，顧名思義就是她被告了。
崔浩一定要追究責任到底，不過換做任何人，大概也都要走這條路。
顧菡煙不道歉，就意味着他永遠是犯錯的那個。
只能走這條途徑以證自身，若不然，這黑料洗不掉，以後他的星途至少要毀一大半，但若是能利用好，星途會更上一層樓。
所以這一次，顧菡煙跟崔浩的官司是全民關注的事件，因爲……宣傳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