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臺燈光暗淡下來,江峯趁黑退場。
萬人演唱會場的熒光棒隨着音樂漸起聲揮舞。
舞臺的光效結合熒光棒的彩光,逐漸顯出舞臺中央那個一身紅裙妖嬈的女人。
她真的很美,彷彿從畫裏慢慢走出來的一般。
耳側的旋律是一首很陌生的旋律,但是它的節點卻讓人一聽就很有感覺。
就好像音樂聲一響起,就在腦子裏形成了記憶。
在述說,述說一個故事。
原本所有人都以爲表白的歌應該是一首很歡快的歌,然而在曲子出來的瞬間,才發現並不是。
不僅不歡快,竟帶着一點傷感,但並不悲哀,歌詞反而充滿了嚮往。
所有的感覺交織在一起,竟然在腦子裏形成了畫面感。
恍惚中他們好像越來越清晰的呈現出了這首歌的名字——叫《星月》!
卑微如塵埃裏的沙
狼狽又倔強的模糊影子
我看見了光
交接透亮的月彎牙
沁透心臟感受到的溫度
是你的溫暖
我選擇了這條路,不在乎它是意外
因爲你是光,是我的救贖
曾多少次感謝你,現於我生命軌跡
仰望的星月,是我的方向
感受我真誠的愛,是最熾熱的存在
逆光的追逐,是我的星月
……
從來不知道一首歌給人的感覺竟然這麼複雜。
那一瞬間,好像所有人都聽到了顧菡煙的心聲。
是感謝,是追逐,是仰望,是救贖。
是生命裏的光,最嚮往的存在,那叫星月。
淚感低的人,竟然聽着聽着有種想要落淚的感覺。
愛情原本就是救贖,兩顆孤單的心互相取暖,感受到對方存在的溫暖,那就是愛。
有些愛情沒有那麼的轟轟烈烈,但一定是人生不可缺少的部分。
衆人忽然有點明白爲什麼太子爺會喜歡顧菡煙了。
因爲她是赤城的,熱烈的,善於表達的。
她也許並不完美,但是卻一定是最能撼動太子爺心的那個人。
歌聲依舊再繼續,衆人聽的沉迷。
冷紹城捏着手機的手徒然收緊,他漆黑的眸緊緊的盯着屏幕上的女人,仿若一汪深潭,看似平靜的表面,有太多的情緒在浮動,在翻滾。
心臟從來沒有跳動過那樣強烈的頻率,讓四肢百骸的血液都變得熱切。
他抿着脣,瞳孔的色彩很深,像是在壓抑着什麼。
直到聽到最後一句話,她的聲音很輕很淺的唱出——
哪怕未來千瘡百孔,你依舊是我渴望不及的星月。
冷紹城只覺得腦子裏有什麼東西崩裂掉了,全身的細胞都在翻滾叫囂。
“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這首歌送給你。”
顧菡煙衝屏幕笑了笑,然後鞠躬退下場。
直到好一會兒,場面上響起尖叫聲。
“啊啊啊……”
“娘娘,我愛你!”
主持人上場都控制不住,說話說兩句停頓了一下,安撫着所有人平靜下來。
現場這樣,網絡自然也這樣,甚至更瘋狂。
‘我就知道娘娘每次出場必有驚喜。’
‘a爆了a爆了,這首歌絕對是今年最火歌曲之一。’
‘這是我聽到表白最好聽的歌曲沒有之一。’
‘媽的,如果不是看了《宮廷》我都以爲娘娘是歌手了。’
‘多才多藝,娘娘絕對是一個被演戲耽誤的歌手。’
……
粉絲們都要炸了,不僅在彈幕上瘋狂的刷。
顧菡煙的微博下也跟炸了一樣。
微博熱搜很快就竄上了‘顧菡煙’三個字。
與此同時,《星月》這首歌也被各種截屏,全網瘋傳。
顧悠然從來沒想到,她精心算計了那麼多,最後反倒成就了顧菡煙。
她原本的計劃是讓演唱過程出現錯誤,讓顧菡煙出醜。
哪怕最後顧菡煙沒翻車,但是演唱中出現錯誤,到底會有影響。
就如同江峯說的一樣,再唱第二遍的時候,就沒有第一遍的那種感覺了。
尤其是當音樂停了之後,對於不是職業歌手的演員,沒有修音,唱出來的歌很難打動人,甚至會很難聽。
可是那個賤人居然沒有按照她想的做,竟然換了一首歌,還是自己寫得歌。
她甚至可以想象,明天后整個娛樂圈頭條佔據的都是‘顧菡煙’這三個字。
才華與美貌於一體的演員,被演戲耽誤的歌手等等……
只要想到這些,顧悠然就覺得心裏火辣辣的,要炸了一樣。
怎麼可以,那個賤人怎麼可以這麼出色。
她不允許,絕對不允許。
顧悠然狠狠的摳着手,心底的怒意跟恨意讓她絲毫感覺不到痛。
“喲,這是不高興了?”鍾婷悠哉的聲音出現。
所有人立刻看向顧悠然。
顧悠然渾身一僵,強扯出笑看向鍾婷,“鍾前輩說笑了,姐姐表演的很好,我怎麼會不高興,我只是有點聽着迷了。”
“是嗎?”鍾婷似笑非笑,眼眸瞥了一眼她緊攥着的拳頭。
顧悠然渾身跟被電觸了一下,立刻鬆開。
鍾婷諷刺的輕笑了聲,從她身邊擦肩而過。
直到她離開,這邊的氣氛才漸漸的緩起來。
卻沒有人上前安慰顧悠然。
娛樂圈本來就是是非多的地方,沒有那個關係,誰會去幫誰啊。
喫力不討好,就如不久前那幾個幫顧悠然說話的幾人,此刻臉上都不太好。
前腳才說顧菡煙會倒黴遭報應,人家後腳就出了風頭。
簡直打臉!
至於中途的掉鏈子,只要最後形勢扳了回來,誰會去注意,只會覺得意外來的好。
她們已經能想象到明天的頭條會出現什麼了,恐怕所有的風頭會盡出現在她身上。
莊園裏。
冷紹城一直拿着手機很久,幾乎顧菡煙下一位都演唱完了,他還維持着很久的姿勢。
雖然還是低頭看着屏幕,可是老太太看出他心思沒有放在屏幕上人的身上,就是剛剛那個姑娘嗎?
老夫人也沒有心思在聽下去了,推了推他,“城城,進去喫飯吧,時間不早了。”
“奶奶。”冷紹城很輕的叫了一聲。
老夫人很詫異,因爲她很少從阿城的語氣裏聽出情緒,可是這一聲她聽到了。
“我想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