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菡煙回來面對的就是牀上男人陰測測的眼神。
陳楠很識相的沒有進來，臥室只有兩個人的氣息，顯得空間有些靜謐。
她站定，挑眉看着牀上的男人。
“滾過來。”冷紹城怒。
顧菡煙眯了眯眼，“滾？”
男人瞪着她，那一臉的彷佛在說你敢不聽話。
顧菡煙笑了，“都殘成這樣了，很有勇氣嘛。”
“你說什麼？”
顧菡煙也不理他，走到牀的對角邊，那裏是一個單人沙發，旁邊有茶臺。
顧菡煙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開始刷微博。
微博自然是這一次的綁架案，各種猜測層出不窮。
有關於綁匪的情況，說起來挺諷刺的，四個綁匪死了三個。
活下來的那個竟然是那個綁匪頭目，簡直不可思議。
正常情況下他應該是受傷最重，當場斃命的那一個。
結果偏偏他活了下來。
這大概就是人們常說的天意？
老天爺讓他活了下來，而活着其實才是最殘酷的事情，全身重度癱瘓，每天都在掙扎中度過。
連自殺都做不到，可想而知活得有多麼的生不如死。
顧菡煙翻看着那些發在網上的照片，眼底沒有太多的波動。
忽然，手機震動，白曉滴了她一下。
信息界面是——“有事。”
她說話一向簡潔，顧菡煙想了一下，“下午去找你。”
“好。”
對話很簡潔，兩人不超過三句就此結束。
卻在收斂心神的時候，感覺身前多了一道陰影。
擡眸，男人冷着臉立在她身前，身上包紮的跟個木乃伊似的。
顧菡煙：“……”有點出戲。
“幹嘛？”
“幹嘛？”男人咬牙切齒，有點被氣笑了，“老子今天非弄死你。”
他驀然放狠話，話落撲上去就掐女人的脖子，幼稚的不行。
顧菡煙到底礙着他身上的傷，不敢動作太大。
警告了好幾次，掙扎間硬是被男人咬了好幾口，卻完全沒用。
脖子上、臉上都是牙印！
到最後死男人得寸進尺，居然開始扒衣服了。
顧菡煙忍不可忍，直接衝傷口下手了。
“嘶——”
“死女人，你找死嗎？”男人低吼。
驀地擡眸與她對上，就看見那雙眸子瞪得發紅。
側臉上還有一道牙齦，有些可愛，有點……甜？
冷紹城本來的怒氣因爲那道牙印瞬間消散了，眯眼瞳孔蔓過笑意。
顧菡煙氣的不輕，如果此刻不是看在男人是因爲她受傷的，她真的想一巴掌呼拉過去——欠揍！
但到底忍住了，不過以爲這樣就完事兒了嗎？
顧菡煙冷笑！
……
半個小時後。
屋子裏一片冷氣蔓延。
冷紹城冷着臉坐在牀上，身上是重新包紮的繃帶。
顯然剛剛的打鬧讓傷口裂開了一些。
顧菡煙重新給他上藥。
中途是需要重新消毒的，但消毒的藥水是會疼的。
就這一個程序，冷紹城可以十分確定，那個死女人絕對是在報復他！
一個消毒程序硬是持續了十分鐘，好幾次想掐死她，都被女人挑着眉的眼神睨過來，硬是憋了回去。
等他好了——
“說吧，是不是該坦白了？”顧菡煙擦擦手坐在他牀邊。
“那個女孩兒。”顧菡煙說的更明白。
原本的氣氛漸漸沉緩了下來，男人微微斂眸。
顧菡煙驀然起身。
手卻被一隻大掌攥住，冷紹城擰眉，“沒說不告訴你。”
顧菡煙挑眉，“我只是想喝水。”
冷紹城：“……”
“看你這麼捨不得我，就忍着不喝了，說吧。”顧菡煙又坐了下來，脣角輕盪漾着微彎的弧度。
男人似笑非笑睨着她。
顧菡煙眨眨眼，“說啊。”
冷紹城撇開眸，“該知道的你都知道了，問你想問的。”
“你怎麼知道我知道了？”顧菡煙翻了個白眼。
冷紹城挑眉，“因爲我是你男人。”
顧菡煙：“……”不要臉！
“那天你不是走了嗎？爲什麼會變成馮晉的樣子。”
這是顧菡煙一直想知道的，她以爲男人真的走了。
“就你那破脾氣，我敢走嗎？”冷紹城沒好氣地丟了一個眼神過去。
顧菡煙心底忍不住微微泛甜，面上卻不滿了，“我哪裏脾氣差了，我明明脾氣就很好。”
“是挺好，開始挺好，現在？”男人嗤笑一聲，後面一個眼神自己體會。
顧菡煙沒忍住，打了他手臂一下，蠻橫宣誓：“我現在也很好。”
男人不說話了，目光盯着她剛剛動手那隻手。
顧菡煙就覺得手一陣敏感，下一秒就背到了身後，心虛的輕咳一聲，“那那個女孩兒呢？”
她轉移話題，就在剛剛不久，馮晉與其說是來看冷紹城，不如說是來還那張圖紙的。
兩人互換身份，圖紙也到了馮晉的身上，顧菡煙猜想，馮晉應該代替了男人去找那個女孩兒了。
不過……
“他們只是想支開我。”冷紹城搖頭，心情有些凝重。
顧菡煙詫異，“圖紙是假的？”
冷紹城搖頭，“有些線索，找到了一個地方，不過人……”
他抿緊脣，沒再說下去。
顧菡煙覆上他的手，安慰道，“會找到的。”
女人溫軟的聲音讓冷紹城心中的陰霾散去，他脣角輕蕩起一點弧度，反手與她十指相扣，墨色的瞳孔蔓延清淺的笑意，“不喫醋了。”
話語裏有幾分調侃，幾分打趣。
顧菡煙沒好氣，“你都選我了，我還那麼斤斤計較，不是讓你很失望？”
的確，那個女孩兒是她心底最在意的存在。
可是當男人選擇她的那一刻，她因爲那個人的所有委屈與怨氣就消散了。
有一個人願意爲你不顧一切已經很不容易了，做人不能太貪心。
“不會，我很高興。”卻聽男人溫聲道。
“嗯？”顧菡煙不懂什麼意思。
男人眸子深邃注視她，一隻大掌緩緩撫上她側臉，冰涼的觸感在臉頰上有微微刺痛感，顧菡煙卻沒有躲開。
他忽然扣着她後腦勺吻上她的脣瓣，輕輕的一點一寸的親吻着，最終抵着她的額頭輕聲道，“大約真是瘋了，你的一點在乎都讓我心喜。”
生氣喫醋至少是在乎的，最怕的是你的所有情緒都是爲別人而波動。
那樣他想他會發瘋的吧？
男人輕聲低喃的話讓顧菡煙一怔，隨即眼眶微微的溼潤，忍不住罵道，“瘋子。”
可手卻不禁樓上他的腰，很緊，腦袋蹭了蹭他的額頭。
爲什麼可以這樣縱容她，她真的會被寵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