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魔界之後，周圍的人都對我很好。父親本來對我不聞不問的，忽然有一天，就說要收我做兒子。”說道這裏，蚩尤禁不住伸出一隻手來，輕輕地撓了撓腦袋，模樣有些憨憨的，十分可愛。
凌珞心下悵然。
真的很難想象，這樣一個本性單純的孩子，回事毀滅世間、毀滅人類的魔神。
“他們，永遠都只能變成這樣嗎？”凌珞指了指依然在地上匍匐着的鮫人一族的數以十萬計的子民們。
“不是啊。”蚩尤碧綠色的眸子微閃。
凌珞暗自鬆了一口氣，道：“那你可以把他們變成原來的模樣嗎？我有一位很重要的鮫人朋友也在裏面。”
她已經看到了瀟翎。
瀟翎的皮膚變成了醜陋的深藍色，頭上長着兩隻角，背上生着一對骨翼，身後還有一條粗壯的長尾巴。
鮫人受到蚩尤黑暗魔氣的侵染之後，幻化出了低等魔族的形狀，他們的意識好像也有些不清晰了。
並沒有任何一個鮫人，因爲自己身體產生的恐怖變化，而發出驚叫聲。他們的瞳孔，好像都已經失去了焦距。
“珞姨，你若是做饅頭給我喫，我就把他們全部變回去。”蚩尤綠油油的眸子一轉，充滿了狡黠。
凌珞的額角劃過一滴冷汗，無奈道：“我不會做饅頭。不過我有一個小師兄，他會變着花樣兒做饅頭，可好吃了。”
“別人做的我不要。”蚩尤毫不猶豫地就否決了，十分固執道，“我只喫珞姨你做的，饅頭沒有的話，菜也行。”
“好嗎？”蚩尤伸出雙手，抓住了凌珞的袖子，一雙眸子定定地看着她，充滿期待，“我是個好孩子，好孩子說話算話。”
凌珞的腦袋上劃過三道黑線。
“好吧。”她一聲輕嘆，妥協了。
蚩尤高興極了，揚起細瘦的小手，就這麼輕輕一揮。
縈繞在方圓足有千米的巨型神源上的黑暗魔氣頃刻之間消失了，鮫人一族身上的魔性特徵也逐漸褪去。
鮫人們的瞳孔再次恢復了焦距，意識恢復了過來，一個個從地上站了起來。
只不過，當他們再次看向蚩尤的時候，眼神依然是十分敬畏的，態度依然是非常恭順的。
“海神大人！”
“海神大人出現了！”
“快參見海神大人！”
剛剛站起來的鮫人子民們，對着蚩尤，再次跪了下來，又是各種磕頭。
蚩尤在海底鮫人一族心中的絕對領導地位是毋庸置疑的。這是一種源於血緣深處的臣服。
“你們都起來吧，我暫且要跟着珞姨去人間玩兒幾天。”蚩尤毫不在意地擺擺手。
但是很顯然的，沒有一個鮫人敢站起身子來。“海神”出現，神蹟降臨，不勝惶恐。
蚩尤覺得無趣，撇了撇嘴，扯緊了凌珞的袖子，道：“珞姨，我答應你的已經做到了，咱們走吧。”
凌珞點了點頭，跟着冥希澈和傾城夜靈一起，離開了北冥之海，向着聖修學院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