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冽清甜，靈氣十足。”凌瓔禁不住讚歎了一句，把銀被遞給凌珞，道，“再來一杯。”
凌珞的眸子裏的陰鷙之色一閃而逝。
她假裝成恭謙的模樣，繼續幫凌瓔斟酒。
凌瓔許久未進食，又思念成疾，心力交瘁，連喝了幾杯之後，就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都是我喜歡的菜式，也是燁吩咐的嗎？”凌瓔一邊喫，一邊問着。
“嗯。”凌珞應了一聲。
內心深處，她冷笑不已。
夜婉進入瓊華派所接的第一個任務，就是清掃凌瓔的房間。夜婉對於凌瓔的喜好，可以說是知之甚詳。
凌珞既然決意要通過血煉奪基之法，殺掉凌瓔，功夫自然是要做足的。
“真好喫……”
凌瓔喫的滿面油光，眼淚都掉下來了。
小半個時辰之後，凌瓔放下了筷子，又喝了兩杯瓊華露，順了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大感滿足。
“這位小兄弟，忘了問，你叫什麼名字，是師父是誰？”凌瓔舒坦了，心情也好了，有了閒聊的興致。
“呵呵。”
凌珞一聲輕笑。
“我啊，我叫凌珞，師父是青笠尊者西陵暮雪。”
“叫凌珞啊——”凌瓔喫飽喝足，意識還有些混沌，喃喃了一句。
忽然之間，她像是想起了什麼，腦子裏的一根弦，頃刻之間就崩斷了！
“什麼？凌珞？！”
凌瓔面色一寒，如臨大敵般，猛地站起身來。
凌瓔眼前一陣黑蒙，雙腿一軟，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重心不穩，下意識地就想要抓住什麼，凌瓔伸出的手，扶住了石桌下面的腳。
“對啊，就是凌珞，我親愛的姐姐，你不會連凌珞是誰都已經忘記了吧。”
凌珞伸出一隻手來，掐了一個決，打在了右腳踝的渾天圈上，而後“咔嚓”一聲脆響，黑色的金屬腳環解開，落在了地面上。
凌瓔頭暈目眩，耳朵內一陣轟鳴。
意識朦朧間，她看到那個給自己送飯的其貌不揚的粗陋少年，乾癟的身材變得凹凸有致，黑黃的皮膚變得柔嫩白皙，平凡的五官也變得異常精緻起來。
那是一張足以讓凌瓔恐懼的臉。
更是在一千年的歲月中，無數次讓她在噩夢中驚醒的臉。
凌珞，是凌瓔的心結，是她永遠揮之不去的夢魘。
她的良心，永遠不得安寧。
“你……你！怎麼可能！”
凌瓔難以置信地搖頭，她想站起來，可發現自己壓根提不起一點兒的力氣，就連丹田之內的靈氣，也散盡了。
“剛纔的飯菜有毒？”
看着凌瓔一副後知後覺的模樣，凌珞的脣角勾起一個邪氣的弧度，道：“怎麼？你才意識到嗎？”
凌瓔的心頓時如墜冰窖。
“哎，也真是的。姐姐你啊，把我師傅青笠尊者供奉了這麼久，怎麼也沒跟她老人家學個一招半式的，無色無味的軟筋化功散，就中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