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眉,她咬着脣,深吸了一口氣,纔開口,“正經點行不行?我有事和你說。”
“嗯。”顧彥深沉沉地應了一聲,還真是正經了,“在哪兒?”
子衿環顧了一圈四周,並不知道自己現在身在何處,想起剛剛謝靈溪拿出的那兩張照片,她現在還有些心有餘悸,疑神疑鬼的,總是覺得,也許會有人跟着自己,她不敢在街上和顧彥深見面,索性就說:“你說個地方吧,或者……我回去公司。”
“來我公寓。”
顧彥深獨斷地說:“我不在公司,想見我的話,就來這個地址。”
他說了一個地名,子衿回來c市沒多久,不知道這個地方是在哪個方向。顧彥深讓她直接打車過去,司機肯定知道。
子衿還是有些不太樂意去他的公寓——孤男寡女的,而且顧彥深那人,每次對着她的時候,都會動手動腳,子衿都喫過好幾次虧了……
但是轉念一想,去他公寓的話,也好。
至少,不用擔心被人拍到什麼照片,夠安全。
退而求其次了,子衿還是在路邊攔了一輛計程車,說了顧彥深告訴她的地名,結果車子繞了半個城市纔到。
子衿下了車,看着眼前這棟高檔的公寓,給顧彥深打了個電話,是在15層,子衿進去之後,坐電梯上去。
按了門鈴,顧彥深給她開了門,身上穿着一套適閒的居家服,是灰白的條紋休閒襯衣,下身一條淺灰色的休閒褲,少了幾分沉穩內斂的氣質,取而代之的是那種慵懶性感的味道。
子衿覺得,這個世界上,大概就是存在這種男人,不管穿什麼樣的衣服,都會透出幾分與衆不同的味道,異性看了,會神魂顛倒。
她只快速看了他一眼,就垂下了眼簾。光芒四射的男人,給人的壓迫感太大。暗暗深吸了一口氣,顧彥深已經讓開了一條道,讓她進去。
因爲沒有女士的拖鞋,子衿換了一雙顧彥深的鞋子,大大的拖鞋裏包着她一雙小巧的腳——像是小孩穿大人的鞋子一樣,有幾分笨拙,卻又有可愛的味道。
顧彥深狹長的雙眸,盯着她的那雙腳,眸底的光深邃了一些,“喝點什麼?”
一邊說着,人已經走進了廚房。
“不用了。”子衿觀察了一圈,這個房子不像是剛剛裝修的,看來,顧彥深在c市應該早就有了房產。不過這些,和她也沒有多少關係,畢竟他本身就是喬家的大少爺,就算是私生子的身份,也不代表他以前沒有來過c市。
她看了一眼那抹倚在廚房門口的男性挺拔身軀,也不羅嗦,直接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輕聲說:“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說,不用喝東西,我不渴。”
顧彥深似乎也不勉強,點頭,走過來,坐在了她的對面,兩條長腿優雅地交疊着,挑眉看向她,“什麼事?”
子衿下意識地攥緊了自己的包帶,其實謝靈溪和自己說的那些事情,在顧彥深的面前,她反倒是有些難以啓齒,就算她和他是整件事情的當事人,可是——並不是多光彩的事情。
如果可以的話,她是真的,恨不得從自己的腦海裏抹掉,再也不想提起。
只是眼下這個情況,她知道,自己不說是不行。也不知道謝靈溪那個瘋子,是不是真的掌握了什麼,她必須要爲自己考慮。
顧彥深見她一直都不開口,神色卻始終都是緊繃的,不安的,他蹙眉,“怎麼不說話?到底什麼事?”
子衿思忖了片刻,終於擡起頭來,澄澈的眸子,對上了顧彥深的,“有件事情……因爲我自己沒有辦法搞定,而且……你也是當事人,我總覺得應該讓你知道……”
“有什麼事情就直接說。”
顧彥深蹙眉緊蹙着,薄脣微微抿着,神色有些淡然,不過眼底的光始終都是灼熱的。
她有些受不了他那種眼神,眸光閃爍了一下眸光,下意識地看着他隨意擱置在膝蓋上的十指,修長的手指,很好看。她輕輕地呼出了一口氣,終於說:“……我找你,是想和你說英國的事情,其實……剛剛謝靈溪找了我,我也不瞞你什麼,她手上有我和你的照片,而且還說,還有更有力的證據。我不確定她是不是真的知道什麼,可是這件事情,我真是沒有辦法搞定,我想,你也是當事人,是不是應該幫幫忙?”
終於還是說出來了,其實也沒有想象中那麼難以啓齒。
顧彥深瞳仁一緊,蹙眉,聲音下意識地低沉了幾分,“什麼照片?”
子衿並沒有把照片帶過來,就大概形容了一下,最後說:“我知道這些年來,她一直都希望我和喬景蓮離婚,所以肯定也不會閒着,應該是她派人暗中拍下來的,我不知道她手上是不是還有其他的照片,她沒給我看。”
顧彥深點頭,精緻的五官上面表情始終都是淡淡的,他伸手從茶几的煙盒裏抽了一根菸出來,含在脣上,點燃,吸了一口,神色很是莫測:“我知道了,這件事情交給我就行了,不用擔心。”
子衿終於是鬆了一口氣。
其實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當聽到他說了“不用擔心”這四個字的時候,她好像真的是,沒有剛剛那麼擔心受怕了。
她並不把這種情緒歸結爲——信賴他,依賴他。而是歸類爲——他原本有這種氣魄的男人,所以一言一行,應該也是,言出必行的。
子衿覺得,說清楚就行了,顧彥深一直都沉默地坐在對面抽菸,白色的煙霧繚繞着,遮擋住了他英俊的五官,原本就高深莫測的表情,這會兒也更是讓人難以捉摸了。子衿只看了他一眼,見他似乎是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她就有些坐不住了。
話說清楚,應該要走了吧?
她咬了咬脣,終於還是站起身來,“……我要說的都說了,那我就先走了。”
顧彥深只沉沉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出聲。
子衿心頭微微一沉,說不出這會兒是什麼樣的滋味兒,反正就是——不太舒服。
不過她也沒有深想什麼,其實手腕疼的厲害,她應該快點去醫院檢查一下,拿起了自己的包,她不再看對面沙發上抽菸的男人,轉身就往玄關處走。
剛走了兩步,身後忽然傳來一陣細微的聲響,她心頭一顫,隱約已經意識到了什麼,不過還沒有完全緩過神來,手腕就已經被人拽住,正好是她受傷的那隻手,子衿疼的“啊”地驚呼了一聲,一張原本就沒幾分血色的小臉瞬間更白了,她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的貓一樣,是真的太疼,眼淚都涌上來,聲音也哽住了:“……你、鬆手,我疼,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