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敏見了,急忙跑過去,緊張不已。
“嬌嬌,你受傷了,要緊不要緊?快,讓媽看看!”
郭嬌不耐煩的一揮手,煩躁道:“看什麼看,不就是磕破一點皮嗎?用你看嗎?”
郭嬌巴掌一甩,正好打在薛敏的臉上。
薛敏痛的哎呦一聲,但很快忍住了。
陳九洲看過去,她的臉,已經完全腫脹,甚至,嘴角都被打出了血。
這是方纔,爲了保護郭嬌,被那些保安打的。
薛敏捂着臉,看得出來,她很痛。
郭嬌看了,撇撇嘴,說道:“誰讓你跑過來的,能怪我嗎?”
“要我說,你這就是自找的!可怪不得我!”
她的話音剛落,陳九洲的目光,直接瞪過來!
“你說什麼?”
“你再說一遍!”
郭嬌被嚇了一跳,不過回過神來,立即不服氣的喝道:“吼什麼!我再說一遍,又能怎樣?”
“她就是自找的!誰讓她自己過來的!”
“啪!”
狠狠一巴掌,直接抽在了郭嬌臉上!
郭嬌頓時疼的發出一聲尖叫,她捂着臉,怒視着陳九洲。
郭嬌真的不敢相信,陳九洲居然敢打自己!
“你瘋了!你憑什麼打我?你有什麼資格打我?”郭嬌嘶吼着。
陳九洲步步逼近,怒視着她。
“憑什麼打你?就憑你方纔那句話!”
“就憑你方纔對你母親的態度,你就該揍!”
這一刻,陳九洲彷彿暴怒的猛虎,就算方纔他獨戰那些保安,他都沒有如此憤怒過!
“你的母親,爲了你,操過多少心,流過多少淚!”
“你的母親,爲了你,喫過多少苦,又忍過多少無奈!”
“她獨自一人,將你拉扯大,難道就是爲了讓你這樣對待她嗎?”
“她面對危險,挺身護住你,不惜自己的性命,難道,就僅僅換來你這樣一句呵斥?”
陳九洲步步緊逼,他的臉色,陰沉的嚇人。
“都說女本柔弱,爲母則剛!這話,真的不假!”
“方纔,面對那些窮兇極惡的匪徒,你的母親,爲了護住你,毫不退縮,被打的滿身是傷,難道,就只換來你這樣一句話嗎!”
陳九洲步步緊逼,直接將郭嬌逼到了牆角。
郭嬌傻了,她囁諾着嘴脣,徹底被陳九洲的氣勢嚇傻了。
“我……我只是隨口這麼一說……”
“隨口這麼一說!”
陳九洲步步緊逼,語氣越發嚴厲!
“你知道不知道,你就這麼隨口一說,她會多麼傷心!”
“你知道不知道,你就這麼隨口一說,她會多麼難過!”
“你知道不知道,你隨口一說,會在她原本就受傷的心上,撒上一把鹽!”
陳九洲一句句,一聲聲吼着,頓時將郭嬌給嚇住了。
她害怕的後退了兩步,第一次,這個無法無天的女孩子,知道了什麼叫害怕。
可是,陳九洲依舊在繼續着。
他深深嘆了口氣,走到郭嬌面前,他直視着她的眼睛。
“你知道不知道,每天晚上,在獨自一人的時候,她總是在流淚?”
“你知道不知道這是爲什麼?她在爲你擔心!她在擔心你!”
“她這是擔心你喫不好,穿不暖,她想將每一分錢節省下來,給你買喫的,給你買衣服!”
“你知道不知道,她連一件棉衣都沒有,每到天冷,就凍得打哆嗦!”
“你知道不知道,她有老寒腿,每次發作的時候,她都疼的跪在地上,卻不捨得買一盒藥?”
“你知道不知道,她有胃疼的毛病,每次發作,都能要了她半條命?”
“你知道不知道……”
陳九洲一把揪住郭嬌胸口的衣服,他已經激動的咆哮起來!
薛敏在蘇家這段時間,所有的點點滴滴,陳九洲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
他心疼薛敏,但是,他理解薛敏,知道,這是一個母親對女兒的愛!
但是這個女兒,卻根本不知道這些!卻根本不懂的如此愛她的母親!
陳九洲看不下去了,今天,他要狠狠教訓教訓這個不懂事的丫頭!
一聲聲,一句句,陳九洲吼着,已經徹底將郭嬌嚇傻了。
“哇!”
尤其是當陳九洲舉起了巴掌,她嚇得直接閉上了眼睛。
“媽媽,救我啊!”
“九洲!”
薛敏一直在旁邊聽着,一直在流着淚。
這些點點滴滴,她自己都沒有注意過,也沒有在乎過,但陳九洲卻記得清清楚楚。
這些苦,她不在乎。只要女兒好,她就知足了
所以,看到陳九洲舉起了巴掌,薛敏不顧一切的衝過來,直接跪在了陳九洲面前。
“九洲,你要打就打薛姨吧。薛姨知道,你是爲了我好,但是,她終究是我的女兒啊。”
“我……我捨不得啊!”
薛敏流着眼淚,她抱着郭嬌,心疼的說不出話來。
陳九洲嘆息一聲,他舉起的巴掌緩緩落下。
是的,他想揍郭嬌,揍這個不懂事的丫頭。
但是,看到薛敏的心疼,陳九洲終究下不了手。
“謝謝,謝謝九洲。”
薛敏感激的看着陳九洲,忽然,她身子一晃,身體緩緩癱軟在地,暈了過去。
陳九洲頓時大喫一驚:“薛敏,薛敏!”
“媽!媽!你怎麼了!”
郭嬌也哭着抱住了薛敏,連聲呼喚着。
可是薛敏雙眼緊閉,呼吸越發微弱。
“快,快送醫院!”陳九洲大吼着。
小李的車還沒敢離開,聽到陳九洲的吼聲,他第一個衝了進來。
“快上我的車!”
陳九洲一把抱起薛敏,發瘋一般衝了出去。
而郭嬌,則哭着,緊緊跟在後面。
兩天後。
第二醫院的特護病房。
薛敏緩緩睜開了雙眼,她第一眼看到的,是高高掛起的輸液瓶子。
第一眼,她看到的,是蘇伯。
蘇伯正坐在她的牀邊,正在打瞌睡。
從他那蒼白疲倦的臉色來看,他應該很困。
但是,他依舊努力支撐着,守在這裏。
薛敏動了一下,蘇伯立即清醒過來。
“小敏,你醒了!”
薛敏看了看四周,她輕輕的問:“我昏迷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