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惱火的馬超將怒火發泄到面前這些曹軍將士身上,怒吼着如同虎嘯一般,龍騎槍帶着泰山壓頂的氣勢不停地掃蕩着周圍的曹軍。在這一片風暴之中,曹軍將士慘叫連連,斷肢殘臂滿天亂飛,鮮血止不住地在半空中揮灑着。
終於曹軍將士感到了恐懼,一些人不由自主地向後退,整個曹軍出現了混亂。蒼狼營將士乘勢猛殺,將曹軍殺得節節後退。然而,曹軍並沒有就立刻崩潰,一部分悍勇的曹軍仍在咬牙堅持着。曹軍的後續部隊仍然不斷地順着雲梯登上城牆,戰局又漸漸地朝着膠着狀態發展。
城牆中段此刻已經非常危急了。防守這一斷的蒼狼營將士已經被絕對優勢的曹軍分割成了數段。雖然蒼狼營將士依舊戰意高昂依舊驍勇無畏,不過照此情形發展下去,這一段城牆失守只是遲早的事。
一名蒼狼營士兵在連斬兩名曹軍士兵後,重傷倒地,正好倒在一桶桐油的旁邊。這些桐油是用來防守城牆的,將這些桐油燒開,然後順着城頭傾倒下去,能極大地殺傷攻城部隊,不過由於今天曹軍的攻勢來的太過突然,又由於幽州軍怯戰,所以這些桐油都沒有派上用場。
重傷的蒼狼營士兵咬着牙撐起身體,看了一眼面前的這一大桶桐油,隨即看到不遠處的一支火把。眉頭一擰,一縷狠色出現在眼眸中。
一個曹軍校尉連斬兩名蒼狼營士兵,舉刀哈哈大笑:“誰敢與我一戰!”語氣得意至極。
突然,一名重傷的蒼狼營士兵右手抱着一桶桐油左手執着一支火把猛地衝到這名曹軍校尉面前,吼道:“老子要你的命!”曹軍校尉一愣,重傷的蒼狼營士兵猛地將火把投入油桶中,隨即轟然一亮,一大團火焰突然出現在城頭之上,重傷的蒼狼營士兵帶着這一大團火焰猛地衝入曹軍將士之中,登時火焰四射,許多曹軍都被點燃了,而那名曹軍校尉此刻已經成爲了一支火炬,哀嚎着從城牆上跳了下去。
曹軍將士們見狀,齊齊吃了一驚,還不等他們反映過來,又有數名蒼狼營士兵吶喊着衝入曹軍之中。驚心動魄的火焰接二連三地出現在中斷的城頭上,本已佔據優勢的曹軍越來越混亂。
看到這一幕的曹仁不禁面色蒼白,喃喃道:“瘋了!全都瘋了!!”他身旁的兩名副將止不住地顫抖着。所有中軍的將士緊抿着雙脣,面帶驚恐之色。他們也算得上是驍勇的精銳將士,但是他們也無法做到如此視死如歸。
正率虎豹騎居左翼的太史慈一臉的感慨之色,“難怪徵北軍能夠橫掃域外而不敗!”
徵北軍的捨生忘死的反擊終於起到了效果,攻上中段城牆的曹軍再一次被迫退了下去。而此刻,這一處的蒼狼營只剩下不到三百人了。城頭上一片煙熏火燎,空氣中瀰漫着讓人作嘔的焦味,橫屍枕藉,血色暗紅。
“鳴金收兵!”曹仁突然下令道。
副將一驚,“將軍,我軍再有片刻便能攻下幽州城了!”
曹仁以馬鞭指了指周遭的將士,皺眉道:“你看看,這裏還有多少人還保持着旺盛的鬥志!”
副將朝周圍看了一眼,只見衆將士個個面色蒼白,已經沒有了先前的激昂之色。
副將一愣,抱拳應諾。
代表退兵的金鐘之聲突然在戰場之上響起,雙方將士俱都一愣。正在左段城牆上苦苦抵禦馬超反攻的曹軍將士不禁鬆了一口氣,隨即爭先恐後地朝城下退去,一片混亂。
曹軍如潮水般退了下去,城牆上下一片狼籍,各種形狀的屍體層層疊疊,雙方將士你壓着我我壓着你,許多屍體還保持着身前最後一刻的姿勢。
馬超拄着龍騎槍,微微地喘着氣,擡頭看了一眼天空,只見太陽已經西斜了,不知不覺竟然已經過去了兩個時辰。
馬鐵來到馬超身旁,抱拳道:“將軍,我軍五千將士重傷戰死者超過三千人!”,語氣顯得非常沉重。
馬超不禁眉頭一皺,問道:“曹軍損失多少”
馬鐵掃視了一眼滿眼的慘烈景象,回答道:“曹軍損失應該不下一萬人!”
馬鐵應諾一聲退了下去。
一個個重傷的士兵被從城牆上擡下來,斷肢殘臂血肉模糊,使人觸目驚心。那些個幽州軍的將士一臉複雜之色地看着不斷從面前經過的徵北軍傷兵,心中就像被打翻了五味瓶一般。
鮮于輔猶豫了一下,走到一名徵北軍小校面前,低聲問道:“這位將軍,敢問曹軍是否已經退軍了!”
小校看了一眼面前的這個幽州軍大將,又掃視了一眼不遠處滿臉不安的幽州軍將士,冷冷一笑,揚聲道:“放心吧!曹軍已經被我們打退了!你們還是回家包老婆吧!”
許多幽州軍將士流露出慚愧之色,還有一些流露出激憤之色,一個年輕的士兵衝出來吼道:“我們不是懦夫!”
小校冷冷一笑,根本就懶得去理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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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超在塌了一半的城門樓中坐下,感到有些疲倦,將飲血無數的龍騎槍放在手邊,閉上眼睛假寐起來。片刻後,馬躍走了進來,手中捧着一大碗肉湯。
馬超猛地睜開眼睛。
馬躍笑道:“將軍,該用飯了!”說着,將手中的肉湯放到馬超面前的案几上。
馬超看了一眼眼前的肉湯,濃郁的香氣使他感到更加餓了,擡頭問道:“士兵們都喫過了嗎”
“將軍放心!所有將士都已經喫過晚飯了!”頓了頓,補充道:“這些食物都是城中的百姓主動送來的!否則,我們也沒辦法這麼快就能喫上晚飯!”
馬超點了點頭,顧不上一身的血漬大口喝起肉湯來。
喫過晚飯後,天色已經昏暗下來,馬躍已經離開了城門樓。馬超從懷中掏出不久前右賢王發來的飛鴿傳書,看着,眉頭微微地皺着。“三天!再抵擋一天都是千難萬難啊!”馬超不禁喃喃道。突然響起妹妹馬雲鷺,“那野丫頭應該正同子龍呆在西域吧!這個野丫頭真是讓人不放心啊!”猛地搖了搖頭,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思緒全都拋掉,站了起來,提起龍騎槍朝城門樓外走去。
剛一來到門邊,劉江便心急火燎地跑了進來,差點跟馬超撞了一個滿懷。
馬超眉頭一皺,斥責道:“慌慌張張成什麼樣子!”
劉江連忙告罪,隨即一臉喜色地抱拳道:“將軍,在下給你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馬超虎目一亮,急切問道:“可是有援軍的消息了”
劉江搖了搖頭,朝外面喊道:“進來吧!”話音剛落,一個頗爲強壯的年輕漢子疾步走了進來。這人身高與馬超相仿,無須、國字臉,很強壯,雙目炯炯有神。不過他身着便服,顯然不是軍中之人。
年輕漢子一進來便拜道:“小人段剛拜見將軍!”語氣神態顯得非常激動。
馬超看了一眼眼前這個年輕人一眼,問劉江:“這是怎麼回事”
劉江笑道:“這位段剛是幽州遊俠,現特率幽州五千熱血男兒來助我軍守城!”
段剛適時拜道:“小人願追隨將軍左右,萬死不辭!”說着,便要朝馬超叩拜。
馬超一把攔住,段剛擡起頭一臉愕然。
馬超輕蔑地說道:“幽州的將士都不敢與曹軍對壘!你們這些市井之徒何必來送死!”
段剛一愣,隨即國字臉漲得通紅,非常激動的樣子。“將軍,那些人怯懦可不代表小人也是孬種!小人一項敬仰徵北軍橫掃天下的氣概與豪情!望將軍收留小人!”說着猛地朝地上叩去。馬超單手將其托住,心中不禁有些喫驚,這個段剛力氣很是不小。而段剛漲紅着臉頰鼓着腮幫子使盡喫奶的勁想要叩拜下去,但是卻無法挪動分毫,心中是既鬱悶又佩服。
片刻後,馬超哈哈一笑,收回右手,段剛不禁一喜,恭恭敬敬地朝馬超叩了三個響頭。
馬超讓段剛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讚道:“想不到幽州竟還有你這樣的人物!”